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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訂親

妾無良 古錦 4055 2024-01-31 01:14

  神奇的是這麼奇怪這麼迅速的訂親,幾天功夫内完成的事兒,竟然還是認真的,很認真的那種認真。

  官媒,禮,聘,需要的手續做了個全套,隻不過她不知道。

  當然沾了官家女兒的名聲,她不知道也正常。
惠太妃被送進宮裡,就是她自己做的主嗎?
她做不了主,任何正常的有門第人家的女兒,婚事都自己做不了主。

  所以,她這樣被訂出去,反而是最正常的?

  武梁:……

  事情發生得太快,讓她緩緩神兒清醒一下。

  武梁這邊縱使她自己知道後目瞪口呆,其實道理上,也還好說。
姜家,沒有長輩做主,而陸家,既然定了義女名份,代行家長職替她操心婚姻大事,十分合理且有愛。

  其實難的是程向騰這邊。

  首先程向騰還在孝期,于禮法就不合。
但把武梁娶回來這個事兒,武梁從前就親自開口求過他,他這些年也沒少在心裡反複掂量尋思,他也很想,隻是他也做不得主。

  一磨二磨的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機會來了,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反正程向騰得了武梁有可能被陸家認做義女的信兒後,直接失眠了。

  就算武梁被陸家認下,他想娶她,這中間也有許多的不容樂觀。

  比如他娘。
跟武梁那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會不會同意呢?
比如宮裡,太後會怎麼想,甚至聖上會怎麼想?
畢竟他做為皇親國戚,家事也事關皇家的面子。
把武梁這樣出身的人娶進家門,會招來衆怒吧?

  可是人生能有多少年,錯過這次機會,程向騰不覺得還會有下次機會了。

  所謂好事多磨,能磨到現在成事兒,已經是上天眷顧了。

  上次太後說過,如果不能把武梁弄進門,就要清理了她什麼的,程向騰是不信的。

  太後不會那麼做,也沒必要那麼做。

  那是他心頭的人,太後知道,當年關乎大事兒的時候,因着他求,太後都沒有動她了。
何況現在,她根本就沒礙着個什麼。
就因為她不肯老老實實跟他就去動她?
那不可能,他也不允許。

  再說那是熙哥兒的娘,如今熙哥兒那麼大了,啥都懂啥都知道,就沖他,太後也不會不顧武梁面子,去讓她難堪,更别說什麼清理她了。

  太後隻是跟他表明态度,不能因着武梁就說出什麼不娶妻之類的話罷了。

  程向騰不怕太後真的對武梁動手,但他擔心太後對他動手。
――别相中了什麼姑娘,忽然給他降道旨指個婚什麼的,那就糟了。

  既然現在有機會成親,那就得速戰速決。

  程向騰先是又找了道士上門,象模象樣的占星蔔卦,尋求破解他命硬克妻之道。
最後得出結論:他身上的兇氣,還得舊識可解……

  程向騰就按着道士指點,一副認真憶舊識的樣子。
然後對程老夫人說,既然是舊識,以前娘沒相中的,如今隻怕也瞧不上,不然還是算了,最多他此生不再娶妻便是,免得惹娘不開心,或者再惹出人命來。

  程老夫人想起兒子前頭兩任,也是唏噓。
老大不小的人了,就沒過過那琴瑟和鳴的如意日子啊。
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緊着勸程向騰:娘老了,看人眼都花。
你如今也曆練出來了,有那相人的眼光,這次娘就不替你作主了,你自己選個稱心合意的回來,到時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隻怕兒子真的立志要鳏夫一生,忙忙的表了态。

  于是隔天兒子就說找到道士說的那舊識是誰了。
陸家的義女啊,惠太妃的義妹啊。
從前認識她的種種,說來話長啊。
如今就不一一細說了,反正如果娘同意,他就直接安排人去提親訂親了。

  程老夫人一看兒子那急切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滿意的。
再一想陸家啊,不錯啊,前面出過太後如今還有個太妃呢,清貴人家啊。

  反正隻要是正經人家,兒子又識得那人,肯定也不是什麼無鹽無良的,那就行了,若人家也同意,那就娶吧。

  那時候陸家義女是誰,還沒傳出來呢,程老夫人上哪兒知道是誰去。
還以為陸家從前認下的義女,養在深閨罷了。

  并且孝期嘛,訂親這種事兒女方家上門來提的,那是對方的不計較。
他們自己去忙張這事兒,就有些對不住往生的人了。

  所以程老夫人也沒急着讓人去查證,還想着從長議宜緩着點兒來,把這事兒悄沒聲的訂下來,也免得外間有閑話。

  程向騰見母親同意了,忽拉連媒帶憑的一水就辦齊了。

  陸家肯同意認武梁,當然就是程向騰給他們吃了定心丸:盡管認啊,我鐵定娶的啊。
帶着媒人而來的啊。

  陸家現在,和宮裡太後了皇上了,無論如何都親近不到哪兒去。

  那邊巴不上,這邊能巴上程侯爺,那真是,異曲同工的妙處啊,于仕途有大大的好處啊。
不說往上升了,至少把原來的虛職,換成實權沒問題吧。

  并且陸家義女不管什麼出身來路,最後嫁入侯府,這麼高的枝兒能飛上去,自然影響不了陸家什麼名聲,反而都是榮耀啊。

  麻溜就認下了武梁。

  所以說,訂親這事兒,不隻武梁詫異,幾乎所有的人,搞清楚了程向騰的訂親對象後,都呆住了。

  本來按程向騰的意思,快些成親更好了,免得夜長夢多。
實在是因為孝期,不方便啊。

  ・・・

  武梁後知後覺的還魂,知道明着抗争人權這種沒意義的事兒就不用想了,不過這事兒呢,就這樣從了呢,還是怎麼的呢,她得好好想想。

  程向騰對她那并不歡欣的表情氣得咬牙。

  “我回去還得給娘,給太後皇上他們請罪去呢,不定被怎麼收拾呢,你就一點兒感動都沒有?
是高興得傻掉了還是真的不動心?

  他心裡其實是知道,她肯定是偏後者的。

  這個女人,從前沒滿足她要求,如今補償也哄不好呢?
不是一般的小心眼兒。

  武梁不吱聲。
怎麼說呢,就算是程向騰真娶她,那又怎樣?

  矯情就矯情,女人總得矯情那麼一回。
當初老娘求你你不是不娶麼,現在來吃回頭草,不嫌晚麼?
誰遇到這種事兒不會氣不順意不平?
老娘也是有态度有尊嚴的,由得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麼?

  還有實際的問題。
這可不是兩廂情願就能事兒的,她背後無人,而他上頭有人。
對他們兩個這種搭配,她已經沒了信心。

  從前說他做不了娶什麼妻的主,現在也擔心他擋不住各種賜妾的道。
就算他們最後真成了,老夫人一生氣,各種使絆找事兒擡姨娘。
太後一生氣,時不時給來幾發貴妾什麼的。
以後就子孫滿堂姐姐妹妹後宅翻着花的鬥麼?

  還是算了吧。

  何況這事兒也瞞不住,很快就會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到時候她不定被說成什麼樣的轉世狐狸精呢。
擔一回名聲,捱一身髒水,隻有各種明虧暗虧等着她吃的份兒。

  程向騰等她半天不見反應,也不是沒反應,她是有些微微的皺眉呢,那分明就是不快的。
程向騰急了,用惱火的聲音道:“反正現在名份已定,你是我的人了,回去好好洗白白等着穿嫁衣,敢出妖蛾子逼我搶親,你就看我怎麼收拾你吧。

  武梁對這半是玩笑半是氣急警告的話依然沒反應,依然蹙着眉不吱聲。

  程向騰歎了口氣,緩了聲音哄,“妩兒,你不要這樣,現在名份都定了,至少比以前進了一大步是不是,你怎麼反而一點兒鬥志都沒有了?
就算未來有很多不确定,我就不值得你争取一下麼?

  你說說,我值不值得你争取一下?

  我一個人在那裡争,我也會沒信心也會考慮不周全。
你站在我這邊,我就信心百倍。
所以你不要退縮,和我一起面對好不好?
哪怕咱們賭一把呢,賭赢了,後面幾十年的幸福呢,你不想嗎?

  這倒,也對。

  起意是好的,要有鬥志,要敢拼敢賭。

  她就應該有那種心勁兒,老娘一旦做了正室,站上道德的至高點,那些小妾姨娘,來一個滅一個,來一對滅一雙……得有這種霸氣才行是吧。
不能現在還沒發生什麼,自己就一堆擔心。

  但不該擔心嗎?
後面還幾十年呢。
就算最後真能成,她要複又鑽進那四方院去嗎?
王子公主的故事?
成親了就叫幸福?

  武梁心裡十分的不确定。

  程向騰道:“我從前說再不娶妻,你不信。
現在看來,你是對的。
不過,若我現在說以後再不立妾,你還信不信我?

  武梁擡頭,靜靜悄悄盯着他看,有點呆呆的。

  “那個女人心眼兒針尖大,愛記仇,醋壇子,不容人,樣樣不賢都占全了,你說娶回來了,不守着她一個人過怎麼行?

  武梁嘴唇嚅了嚅,想翻個白眼兒來着,最後半路自己收回了,抿着唇繼續不吭聲。

  程向騰笑了,捏了捏她鼻子又拍了拍她臉,“回魂了,傻樣。

  武梁擺開了頭。

  程向騰跟她說别的,“你如今不是在修昭明寺嗎,趁着功夫讓人給你修個舒舒服服的院子出來。

  以後或者說你身體不好,時不時的需要靜養也可以,或者說我身上戾氣太重,需要你常來佛前燒香化解也好,或者直接着我也克你,需要你常在佛前求避佑,順便為一家人祈保平安……

  總之你現在可以先準備着,将來有個說法,你還可以常常出府來住。

  意思是不用她天天守在府裡,允她出府照管生意和四處走走吧?

  武梁歪着頭看着程向騰,别的不說,這一條,倒真的可以有。

  總之到最後,武梁也沒說出來個啥來。
面對被訂親,面對程向騰,心裡吃了怪味兒糊豆似的,啊不,比那滋味消魂,是那種從來不敢吃辣的人,聽信了芥末不辣的哄勸,吃下了那麼一大口的感覺。

  ――真不是辣,也不會死,甚至還可能有久違的味蕾被刺激到的爽,但是,那不是自己計劃好想要的那種,那讓人無法控制的沖擊力,還是讓人失态。

  是的,是失了常态,除此武梁找不出别的形容。
她失态了,失控了,失心了,人整個茫茫的感覺。
她好長一陣子,都在想些有的沒的,卻沒有真正想過,這事兒最後成了,會如何,不成,又如何。

  然後她幹脆不想了,仍然縮回昭陽寺,繼續深沉着,或者說,放空中。

  ――那麼,就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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