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君臣?
師生?
江長引一時口不擇言,竟然說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他臉上卻是沒有變化,一直帶着怒火直勾勾瞪着侍衛。
侍衛哪裡知道這群老書生為了捍衛東西時的可怕,向後退了一步,不敢言語,卻還是不敢去吵醒陳王陛下。
這般大的動靜,終于是把宮殿門外侍衛的主心骨引來了。
不止是劉雷聽到此處的聲響,還是有人去通報,反正他朝着江長引迎面而來。
劉雷怎麼可能不認識眼前一手提拔自己的江長引,他上前就是卑謙的說話:“見過帝師大人,不知道是大人來了,讓大人收到末将手下阻攔,實在該死。
”
陳百川聽到這些話眼睛都直了,他實在不明白昨天張口閉口不遜的劉雷,為何在江長引面前就成了見着貓的老鼠,把壞脾性收斂得一絲不剩。
說起話來還文绉绉,與昨天簡直是彷若二人。
陳百川的心很受傷啊,他想不明白,今天的人都是怎麼了,對他和江長引都是區别對待,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陳百川還在委屈的時候,江長引已經認出來面前四大五粗的大漢是何人,分明是他民間提拔上來的宮中侍衛。
看現在的情況,這一時興起的小家夥,如今已經是宮中侍衛的統領了?
江長引嘴角一勾,這說明陛下還是在他的帝王之術教導中學到了東西,至少對他這個老師都留了一手。
這實在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江長引已經想明白了,君就是君,而臣子就是臣子,他與陳王陛下也難以例外。
江長引說道:“原來是劉雷你,劉統領,我想要進去見陳王陛下,麻煩你去通報一聲。
”
“是。
”劉雷的姿态放得很低,他也算的上是陳王身邊的近臣,知道陛下心中對這個老者是實打實有感情。
他也因為報答江長引的知遇之恩,也因為知道陳王一定會接見江長引,隻能這樣回答。
果然,劉雷轉身進了殿中沒多久,就折回來,說道:“陛下請兩位大人快快進入殿中。
”
說話間劉雷眼神一直放在江長引的身上,而陳百川便是被邊緣化成了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人,每一個人搭理!
若不是劉雷說的是他們二人都可以進去,陳百川還真是懷疑今日的他修成了隐身秘術。
話說回來,他若是真有隐身的法子,還不如辭了這官位,到澡堂中偷窺如花似玉的姑娘那該多好。
不對,這時候沒有澡堂。
不對,他根本就沒有隐身的法子。
陳百川恢複了一臉的郁悶。
兩人并肩進了宮殿,陳王還躺在床上,他臉色慘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長引。
江長引看他現在的模樣,多年以來的感情恍若浮在眼前。
從陳王識字開始,他便是一直待在陳王的面前,直到今日。
多少年了啊,花了他大半輩子的年華,終于造就了眼前這個稱得上是陳國中興之主的陳王陛下。
他動容,忍不住說道:“陛下的身子可還好。
”
陳王慘然笑道:“寡人的身子很好,老師終于願意來見寡人了,那這一劍,寡人倒是受的心甘情願。
”
這話聽得江長引更是動容無比,他顫抖着一步步走到陳王的床邊,近距離看起他的傷口。
一旁的陳百川看在眼中不由覺得古怪,這模樣恐怕不是師生君臣能做到的,這分明是一對父子。
他心中不由有了大逆不道的想法,該不會是江老頭兒和陳王的母親……
陳王抓緊了江長引的手臂,慘兮兮說話,眼中閃着晶瑩,真摯道:“老師,前些日子是學生的錯,以前小時候學生犯錯了,老師都願意原諒我,這次也能原諒我麼?
”
江長引臉上一頓,歎了一口氣後說道:“陛下,老臣一輩子就是為了陳國,為了陛下。
就算陛下有千種錯誤,老臣又如何會怪罪,不過是人非聖賢,老臣也郁悶了幾天而已,現在全都好了。
”
“老師的意思是冰釋前嫌了?
”陳王竟是像一個小孩子一般的開心笑起來,眼中充滿了希冀。
江長引隻好回答:“自然是冰釋前嫌了。
”
陳百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在這樣放由這兩個人煽情下去,太陽都要落山了。
今日他與江長引上門,可不是為了修補君臣間的消息那般的簡單,還是有其他要緊事情在身的。
再說了,這種待遇又是給江長引一個人的!
陳百川心中不禁吐槽,為何果真今日每一個人都對他與江長引進行區别對待啊……
陳百川咳嗽幾聲,江長引果然收到他的提示,轉過身認真說道:“陳尚書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受寒了?
最近的天氣偏寒冷,陳尚書要注意身體啊。
”
咳咳咳。
陳百川再咳嗽幾聲,擠眉弄眼,江長引終于是領會到了,道:“你不是傷寒?
那是什麼病?
”
……
……
戀愛會減低人的智商陳百川很是了解,倒是沒想到,就連師生關系都會降低一個人的領悟能力。
陳百川隻好明了的說道:“那供詞的事情還沒說。
”
江長引臉色一變,從陳王的身邊推開,和陳百川并肩在大殿中央,合聲說道:“臣等有本奏。
”
兩人的身份都超凡,一同這個姿态向陳王說話,讓陳王心中一緊。
這真是多事之秋,他身上的傷還是剛受的,眼下就再有事情發生了。
江長引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雙手捧着,正聲道:“這是那日行刺陛下那人的供詞,還請陛下過目。
”
宮中還有一個陳王貼身伺候的老太監,他接過江長引手中的紙。
看着紙,老太監臉色一變,馬上就要從偏門逃開。
陳百川縱身飛了過去,一把擒住了老太監,冷笑說道:“看來今日是抓到了一隻大魚。
”
這張白紙自然不會是李統領的供詞,而是為了刺探這個老太監的圈套。
沒想到老太監瞬間就領會了陳百川的圈套,馬上就想逃走。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他太監之身本來就羸弱。
就算陳百川一隻手受了傷,還是輕易的抓拿住他。
隻有陳王不解的問:“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