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最後處理結果是勒戈夫安排依蘭達去向艾米麗“道歉”,可道歉的理由卻又含含糊糊,簡直就像是在特意為了道歉而道歉,這态度簡直釣足了人的胃口。
但是依蘭達壓根就沒去,這讓本來就對于自己竟然被迫掉下海簡直不能更憤怒的小白花出離氣憤了……她都已經跳海了,伯納德怎麼能不按照約定俗成的辦?
但是吧……即便是聖母瑪利亞也不是事事如願的呢。
艾米麗這段時間在船上積累的人緣得到了體現,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男人們出于最基本的風度都去對她進行了探望。
這也就方便了某些見不得光之事的進行。
當天晚上,艾米麗的艙室裡就迎來了兩位客人。
小白花本來還是靠在床上做脆弱狀,可當看清來人之後登時眼睛都亮了,臉上泛起了微微的薄紅,“亨利、弗洛朗,你們來了。
”
“可憐的艾米麗,快讓我們看看怎麼樣了。
”叫亨利的是一個英俊的金發男子,此時微微皺起眉頭,滿臉都是關心的神色。
“我……我還好。
”艾米麗低下了頭,輕輕咳嗽了幾聲。
亨利登時皺起了眉,“那個依蘭達真是太惡毒了,為什麼要把你推下去?
”
“船長竟然也不處罰她,”另一個黑色卷發的男人接過話,滿臉都是為艾米麗的憤憤不平,莽撞地想上前握住艾米麗的手,卻被亨利不動聲色地給擋住了,隻得悻悻皺眉。
“當初就不該讓她上船,還要送她去納瓦拉!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
”
“不能這麼說,”亨利笑了起來,仗着有利的地形彎下腰,臉靠近艾米麗,眼睛中滿是深情,“如果不是因為送她去納瓦拉,我們又怎麼能遇上可愛的艾米麗呢?
”
“亨、亨利!
”艾米麗滿臉通紅,嗔怪地伸手捶了他一下,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打情罵俏。
這其實也不難理解,這位亨利出身貴族,年少英俊,身家不菲,即便是艾米麗都聽說過這個家族很有錢。
之前在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她就夢想着能勾搭上騎士團中的任何一個貴族都好,可沒想到竟然真的勾搭上了金龜婿!
還是一炮雙響!
“對了亨利,”艾米麗遲疑了片刻,“你之前說船長送依蘭達去納瓦拉,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不是你們本來就要往那邊去巡航的嗎?
”
“當然不是,”亨利皺着眉否認,“納瓦拉那種連海盜都不願意去的地方,我們怎麼會巡航到那裡?
”
急于表現的黑發男人插話道,“就算海盜打算劫掠也不會在那裡,因為疫病太可怕。
他們隻是打算求财,又不打算送命。
”
艾米麗倒是真沒去過納瓦拉,沒想到那裡的疫病竟然這麼可怕,當時就白了臉色,“真的嗎?
”
“弗洛朗!
”亨利不悅地阻止了他繼續說,轉而溫柔地安慰艾米麗,“請放心,哪怕到了納瓦拉我也會保護你。
”
“到時候看你是願意繼續跟着你的父親取回家裡的财産再來找我,還是願意我安排人送你回奧斯公國。
”
“當然,是回我家,”亨利溫柔地執起艾米麗的手,放在嘴前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一切都由你做主,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
艾米麗的另一隻手捂住嘴,餘光卻瞥見弗洛朗面上的難堪和不快……是因為吃醋了麼?
小白花的自信心難以抑制地膨脹了起來,哪怕她覺得弗洛朗沒有亨利好,可是男人不都是這樣,就是要搶起來才更珍惜……這也同時更說明了她的價值。
這一次來奧斯丁号上真是太值得了!
小白花簡直已經不能停止地腦補了起來自己以後加入豪門之後的幸福生活。
“艾米麗,”亨利和弗洛朗交換了一個眼色,“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依蘭達會推你下海。
”
“這……”即便艾米麗的腦子不太好用,可是此時也忍不住猶豫了起來,這是她手中縮握的最大把柄,現在就這麼交出來。
“我隻想保護你,”亨利溫柔地看着她,“如果連為什麼你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原因都無法告知我的話,我實在不能保證能不能及時給你提供幫助。
”
“你知道的……依蘭達的身後是艾爾神官,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事呢?
”
“我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不說出去,”艾米麗沉默了很久,鄭重地看着亨利。
“我答應你。
”
小白花猶豫着握住了衣角,擡頭看着亨利,“請、請向我發誓……還有,能不能請弗洛朗先生回避一下?
”
這句話就連亨利都沒想到,而弗洛朗顯然對于自己遭到排斥非常意外,臉色當時就變了。
“艾米麗!
你難道不相信我?
”
“我……我沒有不相信你,”艾米麗憂愁地皺起了眉,“但是我很害怕,亨利說要保護我,我不想再把你牽扯進來……”
瞧瞧,多為人着想,艾米麗簡直都要被自己的貼心所感動了。
“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弗洛朗滿臉都是痛苦的神色,“難道你選擇了亨利嗎?
”
“我……”艾米麗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抓住了家世更好的亨利的手,滿臉的堅定,“雖然這樣有些冒昧,但是請祝福我!
”
弗洛朗:“……”
黑色卷發的男子毫無風度的摔門出去了,艾米麗還一副受傷的模樣,“我是不是傷害了他?
”
也虧得亨利抵抗能力夠強,竟然還能安撫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切由我來解決,你不用擔心。
”
于是艾米麗緊接着就将依蘭達的一切她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亨利,兩人從此過上了我純你蠢的生活?
那當然不可能!
小白花雖然智商低,可還沒低到這個地步,她甚至還知道反過來試圖讓亨利去堵槍眼,告訴他她掌握了依蘭達的背景,依蘭達可能會來弄死她,為了伯爵夫人的眼淚的安全,不讓依蘭達進一步造謠從而引起事态變化……請亨利務必要保護她!
但是為了安撫亨利,以免出現“你媽炸了”之類的效果,她還是透漏了一點消息。
比如依蘭達是見過那條伯爵夫人眼淚的最後一個人,又比如現在全塔蘭朵思都在找這條項鍊,再比如要提防依蘭達反咬一口,說項鍊不是真的。
她還是沒有說出依蘭達的海盜身份,誰知道這個身份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艾爾神官她可得罪不起。
但是亨利最後還是給了她一個建議。
千萬不要讓依蘭達做出不利于她的事,他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如果艾米麗的身份出現了什麼瑕疵。
那麼即便是他也不能違抗家族的意思。
從艾米麗房間出來,亨利走了沒幾步,就看見“傷心欲絕”地正無聊靠在欄杆旁邊抽煙的弗洛朗。
“怎麼樣?
”
“有一點進展,不過不算太多,”亨利随手取下弗洛朗的煙鬥抽了幾口,滿足地眯起了眼,“那個女人還有東西瞞着我。
”
“你玩歸玩,别真放在心上就行。
”弗洛朗随口道、
“那樣的蠢女人。
”亨利嘲諷地勾了勾唇角,“等到了納瓦拉她就沒用了。
”
等到兩人都走了之後,為了給艾米麗騰出空間被趕出去的卡斯博才得以進入房間。
他其實就是個欺世盜名的老騙子,誰讓現在艾米麗顯然混的比他更好,隻好忍氣吞聲地聽這個蠢女人的話。
“你沒告訴亨利吧?
”
“我做什麼事不用你管,”艾米麗對卡斯博可沒有之前那種好态度了,“你隻要别來礙事就行。
”
“我是好心提醒你,”卡斯博忍着氣開口,“他們那樣的貴族子弟說話都是不能信的,别輕而易舉被套了老底,到時候你和我都要玩完!
”
“那是你,”艾米麗坐直了身體,不悅地看了卡斯博一眼。
她可不打算告訴他亨利說要帶她回塔蘭朵思。
這種老狗,誰知道會不會來礙事!
“卡斯博,”艾米麗忽然放軟了語調,“我聽說,你們身上有那種可以把人迷昏的藥粉?
”
“有,不過你想做什麼?
”卡斯博可不認為艾米麗會有什麼好心思。
“不能讓伯納德說出我們的身份,不如我們迷倒了她把她扔下海?
這樣一來就一了百了,誰也不知道那條項鍊的真假了。
”
“這根本不可能,”卡斯博皺起了眉頭,“伯納德的身手相當好,萬一被她發現我們就完蛋了。
”
“為什麼要讓她發現?
”艾米麗冷笑了起來,“這麼告訴你吧,我已經告訴了她我們知道了她的海盜身份。
”
“不然你就僞造出我被她謀害的現場,不然就去放倒她!
”
卡斯博沉默了片刻,“你想怎麼做?
”
艾米麗笑了起來,得意地開始說起了她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