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田武夫死了,他死的很悲壯,悲壯到從他被砍第一刀的時候直播間裡發出的陣陣喝彩,到他身中十幾刀力竭身死衆人的沉默,他的舉動維護了武士的尊嚴,也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看着靠在大和館門前已經氣息全無的長田武夫,陳平安阻止了準備上前割下他首級的更木道:“他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更木停下動作點點頭,轉身叫來兩個武士将長田武夫的屍體擡走。
打掃完戰場,剩下的工作就是收繳戰利品,長田領比他預想的要富裕的多,糙米大約有100石,銀50兩,錢500貫。
而且最讓陳平安開心的是長田領的武具數量,他在館後面的武備庫找到了武士具足二十副,足輕具足五十副。
這些供足輕穿戴的具足是由陣笠、胴甲、籠手、護腿甲組成,其中胴甲部分又以桶川胴最為常見,為足輕和低級武士佩戴的闆劄。
而這些胴甲通常都是鐵和革制成,而不是網上所傳的竹甲,一件足輕所穿的胴甲大約在4KG重。
像服部家這種偏重忍者的武家,對于這種足輕具足并不是特别重視,所以現在陳平安帶着的這些由家仆組成的足輕隊伍身上穿着的胴甲都是五花八門的。
現在有了這些完整的足輕具足,他完全可以裝備起一隊像樣的足輕,至少出去也不會被人當成山賊。
正當陳平安開心的清點那些戰利品的時候,更木來報道:“主君,我們在館裡發現了這些!
”
順着更木手指的方向看去,幾個足輕提着兩口木制長條箱從大和館裡走了出來。
陳平安打開其中一口箱子看了過去,頓時驚喜萬分,那木箱之中竟然是十把嶄新的國友鐵炮。
他拿起一把隻能在博物館裡才能見到的老式火槍激動的問道:“一共有多少鐵炮?
”
“鐵炮兩箱,還有彈丸1000枚,火藥兩桶!
”
聽到鐵炮的數量陳平安有些失望,20支鐵炮有點少,這鐵炮的數量頂多也就是看家護院,打個伏擊什麼的,正面作戰能造成的殺傷力實在有限的很。
不過聊勝于無,有了這些鐵炮對于他下一步吞并大内和古山将會大有助益。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愉悅的說道:“把戰利品裝上車,點燃狼煙将山下領的兵力引誘出來!
”
這一次戰鬥跟陳平安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本來他是打算圍了長田領,消滅前來支援的長田援軍,然後迫使長田武夫投降。
但他沒想到服部家的忍者戰鬥如此的強大,五個人就能突破了城寨的防禦将進攻部隊放進來,把本來的圍城戰變成了突襲戰。
“主君,那些俘虜和館内的侍女怎麼處置?
”
一聽更木說起那些俘虜,陳平安想了一下道:“那些女眷願意的就留下,不願意的就讓她們離開吧。
至于那些俘虜嘛……”
陳平安還沒說完,直播間裡的彈幕就湧了出來:“殺殺殺!
”
“把那些俘虜都吊死在寨牆上!
!
”
“砍了吧,留着沒用!
”
“來來來主播,你砍一個我給你打賞1000!
”
“壕你好,友乎?
”
“你們這些畜生,就知道殺人,本來主播就缺人,都殺了誰給他賣命。
”
“頂樓上,現在急缺人手,殺了多浪費!
”
“就是嘛,賣了當奴隸也好啊!
”
“……”
看完直播間裡的這些消息,陳平安想了下道:“問問有多少願意效忠咱們的,剩下的先關起來。
”
“是!
”
更木走後不久,他就帶着一個穿着武士具足的青年走了過來,這個人就是武士隊的隊長左之助。
左之助的身上帶着武士的慣有的傲氣,他向陳平安施禮後說道:“主君,活捉的十一名俘虜裡有五人願意效忠,剩下的拒絕歸順。
”
陳平安皺了下眉頭道:“效忠的人裡有幾個武士?
”
“沒有,都是長田家的家仆,活捉的這些人裡沒有武士。
”
“哦!
”
這一戰讓陳平安和直播間裡的那些觀衆對武士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在整個戰鬥過程中,長田家的武士即使被數倍的敵人分割包圍也持刀死戰,無一人投降或是後退。
左之助停頓了一下道:“主君,長田武夫的夫人和其幼女都已經自盡。
”
陳平安聽完不由的歎了口氣道:“把他們葬在一起吧。
”
在這個****的時代,作為大名的女人命運更加的可悲,她們不能像男人那樣上戰場厮殺,隻能惶恐的呆在城寨之中,一旦得知自己的男人戰死,她們隻能選擇為丈夫殉情。
正在說話的時候,長田領的報警狼煙被點燃了起來,望着那滾滾的黑煙,陳平安甚至可以預見長田家族的滅亡。
……
到了傍晚時分,伏擊在隆隆的爆炸聲中結束,前來支援的長田家武士和足輕大部分被當場炸死,隻有一小部分保護着被焙烙玉炸傷的長田太郎逃回了山下領。
陳平安在收到村下派人送來的消息後,讓左之助帶着戰利品和足輕隊返回了小松領,讓更木帶着那幾個歸順的足輕和忍者駐守長田領。
他則帶領服部武士和那幾個不肯投降的俘虜趕往了山下領。
當他來到山下領的時候,村下幸甚已經攻破了城寨外圍防禦,将長田家殘部困在了山下砦中。
這山下砦并不像長田領那般建有适宜居住館,這裡隻是由幾個長屋加上一座望樓所組成,很明顯這裡隻做前哨之用。
“為什麼不進攻?
”陳平安來到村下的身旁問道
村下并沒有帶包頭巾,他那張布滿疤痕的臉在深紫色的忍服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森冷。
他向陳平安微微颔首,算是對他行禮,之後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他們有鐵炮,強攻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
像他這種在服部家服侍近三十年的老臣自然不會對他有什麼敬意。
對他來說,在陳平安證明自己的能力之前,他能做的隻是盡忠罷了。
對于村下那冷淡的語氣,陳平安并不在意,他知道這個從不站隊的老臣是個精通忍術和戰略戰術的行家,通常像這種有本事的人都會有點小個性。
于是他笑了笑道:“既然這樣,那就放火燒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