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去叢林前夕
“漠雅,你什麼時候來的?
”雷晉站起身,本來已經擦幹淨的手隐隐有些熱,神經性的又在褲子上擦了擦,突然有種類似于被老婆抓包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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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回家,就聽人說神廟這裡出事了,阿麼讓我過來看看大哥有沒有傷着。
”漠雅回答道。
“哦,那個我已經幫他止皿了。
”雷晉看漠雅沒什麼異樣,抱着一絲僥幸的心理想,這裡這麼一大片樹木,漠雅也不一定看到了。
“大哥真的受傷了?
”漠雅一改方才的平靜,眼睛裡帶了焦急之色,熙雅一直背對着樹幹坐着,漠雅也沒來得及仔細看清楚。
“沒多大的事情,看你急的。
”熙雅趁着兩人說話的功夫,氣息已經平穩下來,指着傷口道:“你看,雷晉幫着皿都止住了。
”
漠雅看着明顯還是有些不放心。
“藥師這會沒空過來,先用酒精給傷口消消毒。
”雷晉插話說道,又回頭找艾維:“艾維,你拿的酒呢?
”
“在這呢,在這呢。
”艾維把懷裡的酒罐子遞過去。
“漠雅,你壓着熙雅的腿讓他不要亂動,待會可能有點疼。
”
漠雅點點頭答應。
雷晉拍開酒罐子的封泥,濃郁的酒香擋都擋不住,果然和艾維說的一樣确實是好酒,雷晉把酒含在嘴裡,湊近熙雅的傷口。
“先等一下。
”艾維阻止,又說:“這個沒見過用酒治傷口的,雷晉,你确定這個方法可行嗎?
”其實艾維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閑事了,看熙雅和漠雅的态度可是一點也不懷疑,他都不知道他們倆對雷晉的這麼不設防的信任來自哪裡?
雷晉嘴裡含着酒沒法回答,倒是當事人開口了:“艾維,讓雷晉試試。
”
熙雅都開口了,艾維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雷晉把嘴裡的酒噴在傷口上。
熙雅雖然極力忍耐,但還是疼得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試圖收回被漠雅壓制的那條腿。
“哥……”漠雅擔心的開口。
熙雅搖搖頭。
“壓緊了,漠雅。
”雷晉說道。
如此反複幾次,熙雅傷口裡的污皿已經被清洗幹淨了,酒也被雷晉用去了小半罐子。
漠雅從懷裡掏出來小布巾幫熙雅擦着一臉的汗水。
“熙雅,你還好?
”艾維看剛才熙雅疼的臉色蠟白。
熙雅現在還沒力氣說話,隻是搖搖頭表示沒事。
他們折騰了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傷勢嚴重的,藥師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有兩個藥師已經開始往這邊過來了。
艾維顧不上排号了,直接上前就請了一個過來,一來當然是真的關心熙雅的傷勢,二來還是對雷晉那個用酒療傷的法子不放心。
中年藥師手裡拿着一把小刀子,還沒有巴掌長,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看起來倒是異常鋒利,那個年輕的雌性跟在後面拎着藥箱子還有一罐子清水。
“傷口倒是清理的很幹淨。
”藥師檢查了一番後,笑着誇贊道。
“老師,那是不是不用清水再清洗一遍了?
”
“不用了,我隻需要把傷口附近的肉剜掉就可以了。
”
“那個稍等一下,我已經給他消毒了,不會感染的,您直接上藥就行了。
”
“消毒?
感染?
”中年的藥師并不知道雷晉說的什麼意思。
“不剜掉那裡的肉,上藥也不管用的,等那裡的肉爛掉了,他的整條腿就廢了。
”後面的那個年輕雌性皺眉說道,一直以來部落裡都是這麼治療的。
“蘇比,你先不要說話,你是雷晉是?
我是部落裡的藥師青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用酒給熙雅洗的傷口?
”他一過來就聞到了很濃的酒味。
酒?
蘇比驚訝的張大嘴巴,但還是聽老師的話沒有出聲。
雷晉點頭,這也沒什麼可隐瞞的。
“你确信你用酒清洗了傷口就不用剜掉傷口的肉嗎?
你要知道,如果真的就這樣給他上了藥,裹上了傷口,如果傷口潰爛,熙雅的這條腿就廢了。
”
雷晉在現代是試過這個方法的,畢竟還是小喽啰的時候,每次沖鋒陷陣是應該的,醫院就沒錢天天去了,就隻好從小店裡買瓶白酒,自己沖洗一下傷口,這麼多年下來也沒事,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萬一熙雅的腿真的廢了,他可承擔不起這責任。
“青喬藥師,就這麼上藥了,大不了明天我再拆開看看,如果傷口有潰爛,就立刻剜肉治療,如果好了,那以後部落裡有人受傷也不用那麼痛苦了,隻要多用酒沖洗就好了。
”熙雅見雷晉有為難,立刻出聲打圓場。
青喬藥師給熙雅上完了藥,包紮好了,又給了三包藥,囑咐說今晚要看好了,如果有燒要及時服藥退熱。
漠雅在艾維的幫助下,把熙雅扶到自己背上,回家了。
*
羅傑早就在門口等着了,現在看熙雅是被背着回來的,腳步踉跄了一下,趕快跑上來,問道:“熙雅,你傷到哪裡了?
”
熙雅有如此又說了一遍,要他不要太擔心了。
晚上雷晉下廚煮的肉湯,熙雅的胃口倒是不錯,一連吃了好幾碗,又痛快的把漠雅煎的藥喝了。
晚上怕熙雅半夜燒起來,羅傑本來說要守夜,但是羅傑的身子一向不是很好,今天熙雅又受傷,他今晚根本就沒吃下什麼東西。
在漠雅和熙雅的聯合勸說下才打消了念頭,今晚雷晉和漠雅在熙雅的房間裡打了地鋪,
小家夥也想過來,被雷晉揪着耳朵送回房間睡覺去了,小孩子家家的,學人家熬什麼夜?
兩人不敢真睡着了,隔段時間,就起來摸摸熙雅的頭,前半夜還好,到了後半夜裡果然燒起來了,迷迷瞪瞪的還開始說胡話,一直抓着雷晉的手不放。
漠雅又去煎了第二副藥,兩人合力給他強灌了進去。
藥下去,一時半會也看不到效果,高燒持續,隻好搬出家裡的酒壇子,倒進盆子裡,一次次的給他擦遍全身。
折騰了大半夜,燒總算退下去了,睡覺也安穩了很多。
雷晉甩甩胳膊活動一下,擦澡擦得胳膊都快僵掉了。
漠雅把他拉過來,指尖用了力,給他揉捏着,果然舒服多了。
外面還是漆黑一片,漠雅卻說:“天快亮了,我們去看草原的日出?
”
雷晉揉揉酸澀的眼睛,忙了一晚上,他現在最想睡覺,浪漫這玩意和他一點邊都不沾,但見漠雅躍躍欲試的樣子,也不好太掃他的興。
漠雅并沒有變成獸形,隻是張開了翅膀,攬着雷晉越過門前的小溪和草原上的稀樹高草,向着東方太陽升起的方向飛去,一路過去,天色漸漸泛白。
最後他們停在草原上一處稍微高點的山崗,放眼望去,綠色的大草原廣闊無邊,上面繁花點點,曲折環繞的玉色河流。
太陽已經露出了地平線,隔着薄薄的雲層,可以看到太陽清晰的輪廓,紅彤彤的一片。
雷晉坐在漠雅的身邊,悄悄的打了個呵欠,再擡頭,太陽已經掙脫了雲層,草原上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天空中有群鳥飛過,腳下的草原上,剛度過一個黑夜的草食動物開始成群結隊的悠閑吃草喝水。
草叢後面隐藏的是伺機而動的捕獵者們。
這是一個生機勃勃的草原上的清晨。
“每次看到草原的日出,都有一種充滿希望的感覺。
”漠雅感慨說道,沒聽到雷晉的回答,轉頭看看,原來已經靠在他身邊睡着了。
漠雅自失的一笑,看來昨晚真的累着了,連把他打橫抱在懷裡都沒醒,這可是他最讨厭的姿勢。
回去的時候,熙雅已經清醒了,正坐在床沿上,準備下來。
漠雅趕緊說:“哥,你先别急,我把雷晉放下來,這就扶你。
”
熙雅看雷晉在漠雅懷裡睡得很熟,一點警戒心都沒有,心裡多少有些酸意,但也知道這不是吃醋的時候,但是自己真的很想抱抱他們。
“漠雅,能讓我抱一下嗎?
”熙雅商量道。
漠雅抱着雷晉的手指收緊,看了熙雅一眼,把雷晉小心遞過去,說道:“他剛睡着。
”
熙雅點點頭,輕手輕腳的接了過來,放在懷裡,雷晉不舒服的皺皺眉,嘟囔一句:“漠雅,不來了,困死了。
”
熙雅臉色微微一僵,說道:“好了,漠雅,你帶他去睡覺。
”
“他昨晚照顧了你一夜。
”漠雅臨走前撂下了像是解釋又像是安慰的一句話。
熙雅望着他的後背,輕笑,嘀咕道:“我那裡需要你安慰,我才是哥哥好不好?
”
*
那一晚過後,熙雅沒有再高燒,腿上的傷口也一日日的好了,就這樣過了有大半個月時間,那麼大的一個傷口竟然愈合了,雖然留下了一道疤。
連雷晉都覺得很驚奇,人家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獸人的複原能力也太強了。
青喬藥師還親自上門看了看,對熙雅這麼快的複原結果也很高興,其他的獸人雖然也不錯,但是熙雅無疑是裡面複原的最快的一個了。
即将而來的是部落裡的圍獵,這次由于受傷的獸人多,人手明顯不足,雷晉聽說這次是去叢林,無論如何也要去,再說這段日子以來,他的弓箭也制成了,威力還不錯,起碼上次還射到了一隻鹿。
本來家裡的人都不同意他去,到時候場面混亂,怕沒法照顧他,可是雷晉執意要去,熙雅他們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最後隻好由着他了,最多他們好好的保護就是了。
可是他們忘了雷晉哪是看得住的人啊,這次的叢林圍獵迎來了他們之間第一次重大的危機,但誰又能說這不是一次轉機呢?
作者有話要說:有爪印好哈皮,充滿了動力,日更君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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