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鹫山道場的陷落已經成為定局了。
“阿勇!
”
“小的在!
老爺有何吩咐?
!
”
“我要去追擊剛才的那個獨眼龍了,你留在這裡替我收拾殘局,能做到嗎?
!
”
“完全沒有問題!
我可以擺平這裡的,老爺你盡管放心的去吧!
”
什麼叫“放心的去吧”?
我還沒死呢!
近藤勇則采擴散包圍,讓那些散兵殘将活動空間加大,以形成其更加孤獨局面,然後不停喊話并各個擊破。
雜賀衆衆在群龍無首,再看看對方兵力遠遠強過自己的情況下,鬥志全失,于是都紛紛丢下武器投降。
到了後來,出城投降的人都紛紛抱着頭,以表示自己已經徹底投降皇軍,哦不,讨伐軍。
近藤勇大聲喊道: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無論你們以前做了什麼可惡的事情,隻要以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們是絕對不會為難你們的。
”
不會為難我們?
是指我們可以不受處罰,安心過日子了嗎?
真的嗎?
那可真是太好了。
。
。
。
。
。
我投降!
我投降!
在聽到了投降并沒有任何副作用之下,雜賀衆更合作,紛紛聽從指示,安排進入未被焚燒的左城。
“你們自由了,我家老爺不願意讓你們太難過,他說了你們可以下山去找份工作過平常人的生活,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
“謝謝老爺!
謝謝大人!
被輕而易舉的饒過了性命,重新做回了自由民的雜賀衆激動的留下了眼淚。
他們想向我表示感謝,但偏偏又不知道我是誰,于是就學着近藤勇叫我“老爺”。
近藤勇知道攻下此城,卻無過多人馬看守,除了感化這群人之外,别無他法,然而山那一頭的金剛寺城還有重敵待戰,他不能留在此瞎耗。
何況讨伐軍還放空城,守在此,不如守老家來得有意義。
他于是招集手下,将雜賀衆的武器全部帶走――――
這樣的話,就算他們想造反,來個“二次革命”,那也沒有辦法實現了,讨伐軍可以輕松的滅掉他們。
等到讨伐軍人馬走去,雜賀衆衆人卻心頭亂茫茫――――
第一次碰上投降還能自由活動?
他們顯得不習慣,雖然有人建議重新武裝防備城池,但想及飛鷹騎士像鬼魅般可怕,以及對面兩座還在冒煙城池,他們已信心全失。
心想還是别亂出馊主意的好,免得大軍折返,連小命都玩掉。
雖說被饒過了性命,但這群人卻又有些不知所措――――
當慣了山賊,以後該何去何從呢?
這邊的人活了下來。
然而随獨眼大将奔逃的雜賀衆黨徒,則沒那麼幸運了。
在倉皇逃竄之下,個個已是心涼肉顫,不知作何打算,隻能任由人群竄掠奔馳,一勁帶往不知名地頭。
敵人太猛了,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啊,現在我們該往哪裡走啊?
獨眼大将,也就是道家孫一,又為了穩定軍心,不斷放出逃至金剛寺城,首領大軍在那裡,一切将改觀,畢竟讨伐軍隻是一時僥幸,他們哪是雜賀衆敵手!
在六神無主之下,那群幫衆不得不以獨眼大将馬首是瞻。
真的嗎?
首領就在那裡,我們有救了!
甚至在他那空穴來風的扯謊之中,竟然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和鬥志。
他們極速奔行了七八裡,前面一片黑鬼林,獨眼大将深怕中伏,當機立斷,繞向左側山坡,想越嶺而過。
咦?
這是什麼東西。
。
。
。
。
。
啊!
是敵人!
大家快逃啊!
哪裡知道攀至一半,頂頭忽然看見萬頭亂鑽。
他驚叫不好,有伏兵。
正想調頭之際,忽聞高處轟轟暴響,巨木、滾石山崩地裂股沖壓下來。
範圍之廣,巨石之多,簡直已逼得這群驚弓之鳥變成破膽老鼠四面亂竄,或而人仰馬翻,或而巨石壓頂。
一時之間慘叫連連,大部分人都免不了被巨大的石頭碾壓的命運。
不過還是有好幾個人身手比較矯健,像猴子一樣靈活,他們左突右閃上蹿下跳,好一番折騰,累的大汗淋漓,氣喘籲籲,才總算逃過一劫。
不過他們畢竟是少數者嘛――――不是人人都在馬戲團混過。
這麼一番折騰,原本跟随道家孫一逃跑的一百多人現在隻剩下一二十人了。
即便是這些大難不死的“獨苗”,現在也已經是個個已是魂飛魄散了。
他們見路即鑽,敢情想自行逃命去了。
可惡!
這幫家夥真是什麼事情都成不了!
獨眼大将見狀厲聲大吼道:
“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
。
。
。
。
。
快進黑鬼林,首領已在那頭接應!
”
其實也是無路可逃,後頭追兵不斷,左山坡又殺下敵軍。
一群破膽老鼠隻能跟着獨眼大将逃命去。
此時,我在山頭冷冷的注視着這一切。
“主公,我來了。
”
“哦,是大河啊,怎麼樣?
交給你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
龍崎大河的臉色看上去一點都不好――――
初次上戰場的人都是隻這個樣子,死人的屍體實在是太惡心了!
“全都辦好了,那個黑鬼已經被我和大小姐給綁起來了,主公你随時可以處罰他。
”
“做得好。
。
。
。
。
。
對了,十兵衛呢?
”
“大小姐下去休息了。
”
“休息?
。
。
。
。
。
。
”
我想起了這個悍妞開戰之前的樣子,感到有些好笑。
“主公你在笑什麼?
”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不可思議,哈哈,原來十兵衛也知道累啊,我還以為她體力無限呢。
。
。
。
。
。
”
“不,主公你誤會了,大小姐并不是因為累了才退場的。
”
“啊?
怎麼回事?
難道。
。
。
。
。
。
十兵衛受傷了?
”
“不是的,誰能傷的到大小姐啊,她是因為斬殺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手上沾了太多的皿,滑膩膩的,已經握不緊刀了,索性就下場了。
。
。
。
。
。
”
“打住!
問一句,手上竟然沾了那麼多人的皿,十兵衛到底殺了多少人啊?
”
“沒有詳細計算過,不過聽她說已經超過三十人了。
。
。
。
。
。
咦,主公你怎麼了?
看上去臉色跟我一樣差勁啊。
”
“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論。
。
。
。
。
。
十兵衛這個家夥絕對不是正常人。
。
。
。
。
。
走!
我們下山追擊敵人吧。
”
大河看了一眼山下的情況,問道:
“主公,現在敵人已經喪失了鬥志,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大聲喊話讓他們投降呢?
這樣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傷亡啊?
”
“傻瓜!
如果這樣做的話,那麼細川大人那邊不就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嗎?
不能讓他太清閑,否則回頭會跟我沒完沒了的。
”
“嗦嘎!
”
。
。
。
。
。
。
我追得相當急迫,已趕在毛利新助前頭,要他改道,搶先趕到細川忠興所在的地方,也好防範雜賀衆主倒攻我那個不靠譜的義弟背脊
毛利新助領到命命命命命命命命命令後,改換道路離開了。
獨眼大将意外地穿出黑鬼林而未受伏――――
不是他的運氣有多麼的好,而是我有意放他離開。
終于安全了。
。
。
。
。
。
等等!
不對!
道家孫一突然想到,此去三裡處,有一個更恐怖關卡――――厲鬼峽。
完了!
那裡要是有敵人埋伏的話,那就全完了!
然而後頭追兵更猛,他根本毫無選擇,心下暗自決定:
去tmd!
老子算不在乎了!
現在雜賀衆已經全完了,這群人跟着自己也是累贅,不過呢,自己要是想安全的逃跑的話,少不得要用他們來充當炮灰啊!
想到這裡,他頓時大喝:
“弟兄們不要慌!
我軍守在厲鬼峽!
快,到那頭,一切将改觀!
”
如此謊言下,雜賀衆徒衆不禁再生希望――――
有了之前的事情,讓他們對道家孫一的話也有所懷疑,但是眼下的局勢卻又使他們不得不去相信他的話。
沒命跟随大将沖殺過去,他們哪裡知道大将已背叛自己,而将人帶往死亡之路!
“敢情還想硬拼?
”
我已察覺出敵軍将作困獸之鬥,當下猛射長箭升空,及至最高點,突然暴出火花,以通知弟弟,戰況已至。
那細川忠興正埋伏在厲鬼峽上面,本來聽到沉悶轟雷聲,已經感覺自己這邊要開打了,這時候看到義兄的信号。
“唉呀,”我還沒做好準備啊。
幸好佐佐木小次郎要他穩住:
“少主隻是生擒,不必交鋒,情勢并不危險!
不要太多準備。
”
其實對于你這樣的主子,我早就無語了,
細川忠興對佐佐木先生的安撫,目也欣然接受,以免落失主人之風,當下喝令手下準備石塊,見人即砸。
不到半刻,蹄聲奔雷般轟來,雖是四更黑夜,仍可見及山峽下一片塵土飛揚,螞蟻般人馬疾沖過來。
細川忠興直叫來了來了,額頭不禁冒汗,待敵軍進入預定位置,不下令猛攻,先是幾顆與大岩塊疾滾而落。
那山崩地裂之勢已自讓雜賀衆弟兄驚駭不已,不是說此山伏有自家軍隊,此時怎變成敵軍?
“快沖,沖過即可活命!
”
獨眼大将顧不得手下,急策坐騎猛沖向前,然而落石不斷硬是驚動馬匹将他退回。
細川忠興但見阻擋成功,大聲喊話:
“棄械投降,饒你們不死!
”
巨石已停,改成鵝卵石塊往下砸,希望通得對方棄械投降。
切将改觀!
”
如此欺言下,雜賀衆徒衆不禁再生希望,沒命跟随大将沖殺過去,他們哪知大将已背叛自己,而将人帶往死亡之路!
“敢情還想硬拚?
”
我已察覺出敵軍将作困獸之鬥,當下猛射長箭升空,及至最高點,突然暴出火花,以通知弟弟,戰況已至。
那細川忠興正埋伏在厲鬼峽上面,本來聽到沉悶轟雷聲,已經感覺自己這邊要開打了,這時候看到義兄的信号。
“唉呀,”我還沒做好準備啊。
幸好佐佐木小次郎要他穩住:
“少主隻是生擒,不必交鋒,情勢并不危險!
不要太多準備。
”
其實對于你這樣的主子,我早就無語了,
細川忠興對佐佐木先生的安撫,自然也是欣然接受――――
他本來就很信任佐佐木小次郎。
為了避免落失主人之風,他當下喝令手下準備石塊,見人就砸。
還不到一刻鐘,敵人的腳步聲就像是奔雷一般轟來。
雖是四更黑夜,仍可見及山峽下一片塵土飛揚,幾十個人像螞蟻一般疾沖過來。
細川忠興直叫來了來了,額頭不禁冒汗――――說來就來,這幫家夥還真是準時啊。
待敵軍進入預定位置,不下令猛攻,先是幾顆與大岩塊疾滾而落。
那山崩地裂之勢已經讓雜賀衆弟兄驚駭不已。
“大将不是說這裡埋伏的有自家軍隊,此時怎變成敵軍?
”
“難道我們的人已經讓他們給打敗了嗎?
”
“快沖,沖過即可活命!
”
獨眼大将顧不得手下,急忙猛沖向前,然而落石不斷硬是将他逼退回。
細川忠興但見阻擋成功,大聲喊話:
“棄械投降,饒你們不死!
”
巨石已停,改成鵝卵石塊往下砸,希望通得對方棄械投降。
242
後頭我已趕到峽口,堵得密不透風。
我也喊話:
“大家不要再抵抗了,皇軍優待俘虜啊。
。
。
。
。
。
啊!
不對。
。
。
。
。
。
總之,困獸之鬥無用,你們還是及早投降吧!
”
龍崎大河腹诽道:
“這哪裡是勸降啊,敵人聽了這話隻會更加拼命的,太傷人自尊了。
。
。
。
。
。
”
果然,那幫家夥沒有一點投降的意思。
獨眼大将突然大聲喝道:
“大家不要慌!
沒事的!
小石塊打不死人,快沖,首領快來了!
”
一馬當先,連躲數顆石頭,疾往出口沖去。
他一過關,數名手下,不禁升起希望,疾沖過去,果然沒事,大堆人馬竟相沖關。
糟了!
還真讓這幫鼈孫跑出去了!
細川忠興見狀急忙下令:
“快繞道堵向出口!
”
顧不得再這麼悠哉悠哉的看戲,他提着武士刀沖了下來。
他所帶領的武士也是訓練有素,百餘人猛截下來。
由于繞道,總比直線過慢。
獨眼大将竟然突破峽口。
哈哈哈哈!
老子終于又活過來了!
!
!
再世為人感覺使他瘋狂,猛地仰天長嘯。
對了!
光是這樣也不算是完全脫險了,自己手裡隻有幾十号人,完全不夠用啊!
得趕快讓首領來救援才行!
他連忙通知手下人放火花以通知金剛寺城的首領前來救人。
雖然這不一定有效,但他姑且一試,畢竟已破埋伏,離金剛寺城不到五裡,他等于撿回一條命!
然而細川忠興也不是白吃飯的!
他知道要擋人,在峽内擋不了,于是就攀後山道,一勁兒繞道七八裡,猛又截回,正巧封住獨眼大将去路。
“道家孫一!
納命來!
”
“哼!
小鬼!
不怕死盡管來!
”
獨眼大将抓起長槍,奮不顧身殺敵,細川忠興照樣揮刀刺來,兩人交戰,平分秋色,打得難分難解。
佐佐木小次郎怎能讓他打得高興,喝令手下逼前迎戰,再多三人之下,獨眼護法已現敗迹,節節落退,厲吼:
“以四敵一,算什麼英雄好漢!
”
英雄好漢?
得了吧,你也就是跟哪個二百五(細川忠興:。
。
。
。
。
。
)交手才能找點便宜,本大爺要是親自出手的話,分分鐘削死你!
佐佐木小次郎冷笑:
“哼!
跟你們雜賀衆這樣的人交手還需要管這個?
上,弓箭侍候!
”
百人弓箭盡出,疾射過來,逼得雜賀衆衆落荒而逃,不自覺中又被逼回山峽。
“哼哼,這就叫做甕中捉鼈啊。
。
。
。
。
。
咦?
這是什麼聲音?
!
”
細川忠興正得意封住峽口之際,忽聞背後蹄聲大作,心下震驚。
突聞後頭士兵焦切喊來:
“少主!
不好,雜賀衆的人反擊過來,一大群!
”
那正是雜賀衆首領鈴木重朝率領三百人馬趕來支援。
早在午夜時分,他忽然看見西北山頭好像有暗光浮動(不用說,這是我焚燒城池的火光),他已覺得不安。
又過一更次,但聞地面似有沉音傳來,他乃貼地聽聲,發現是大隊人馬奔走的架勢。
分明已是戰事發生,遂喝令手下準備應戰。
然而蹄聲越逼越近,分明有沖着金剛寺城意味。
照常理,自家軍隊沒有理由奔馳如此的急切?
就算是有,也是急事,或被追殺。
不管如何,他總覺得不妙,于是就帶着兩百人随他前來觀看。
直到看到求救信号,他才确定出事了!
鹫山道場是雜賀衆的大本營,就這麼被人給抄了,你說他能不着急嗎?
!
這才又喝令全幫出動,十萬火急趕來救人。
細川忠興一時沒有觀察好,已經被對方反抄背面,頓時優勢盡失。
不是吧!
怎麼突然之間被包餃子的就是我了?
!
事實上無論是在本書中還是在曆史上,細川忠興都談不上是個有計劃的人,他做事情總是虎頭蛇尾外加半吊子。
不過最讓人想不通的就是這個家夥竟然還成了名将,真是。
。
。
。
。
。
獨眼護法看見雜賀衆大旗趕至,頓時欣喜若狂。
“弟兄們!
我們有救了!
。
。
。
。
。
。
走!
殺光敵人!
我們就可以得到賞賜了!
”
“殺呀!
”
那剩下五十餘士兵的确受首領趕來而精神大振,不斷想反擊。
然而你說反擊就反擊――――
因為峽口窄小,接觸面不夠,雙方變得一場爛打。
再說說這場戰鬥的終極BOSS――――鈴木重朝吧。
那鈴木重朝首領身材魁梧,看上去确實有一副江湖黑幫老大的架勢!
但是。
。
。
。
。
。
他本人卻長得一臉獐頭鼠目,三角眼睛盡露邪惡之光,雖隻四十餘歲,卻已一臉皺紋,活像個小偷扒手模樣。
見到敵軍被堵,他用刀指着遠處的細川忠興狂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
。
。
想不到今天在這裡可以殺掉幕府的大官明智小五郎了,哈哈哈哈哈哈。
。
。
。
。
。
”
“首領。
。
。
。
。
。
”
“怎麼了?
”
鈴木重朝的一個狗頭軍師弱弱的順道:
“首領你搞錯了,那個人并不是明智小五郎?
”
“什麼?
!
不是明智?
!
那他是誰啊?
!
”
“從旗幟上看像是細川家的人,至于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
。
。
。
。
”
“真是沒用!
竟然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虧你還是個軍師!
”
“啪啪!
”
說着,鈴木重朝惡狠狠的連扇了這個無辜的家夥兩個耳光。
别看鈴木重朝這個家夥擺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實際上他是想要掩飾自己剛才因為認錯人而自擺烏龍的尴尬。
大家不用見怪,領導人都是這個德行。
“小鬼!
不管你到底是誰!
今天你都要死在這裡!
”
不過更令他下不來台的是――――
細川忠興竟然完全不理會他!
自顧自的猛攻獨眼大将,并喝道:
“弟兄們不要慌!
隻要殺掉這幾人,我們就可以突圍了!
”
“哈哈哈哈哈哈。
。
。
。
。
。
小鬼,現在你是我們砧闆上的肉啊,竟然還想着突圍。
。
。
。
。
。
”
道家孫一狂笑道:
“那你就突圍到閻王爺那邊去吧!
”
長槍再抖,卻邊戰邊退,細川忠興猛進,雜賀衆首領自然更逼前眨眼間,大隊人馬全擠進峽谷。
此間最苦該是讨伐軍徒衆,腹背受敵之下,簡直動彈不得甚至快被擠得落馬受擒。
正危急之際,忽聞背後腳步聲大作。
鈴木重朝疑惑。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手裡的弟兄不是全夥來了,怎麼還有援軍?
一念未完,尾處手下已尖聲大叫:
“首領!
不好,敵兵圍過來了!
’”
正如細川忠興方才被堵一樣,鈴木重朝碎然臉色大變:
“快突圍,這個是明智小五郎的詭計!
”
他想反沖,谷口突然轟下千石萬木。
逼得他無處可逃,他急吼:
“抓住那個小鬼當人質!
”
不過他似乎沒有抓人質的機會了!
峽谷兩邊突然丢下無數繩索,細川忠興、佐佐木小次郎和百餘士兵雙手抓繩,一勁兒被拖往頂頭。
臨走之前,細川忠興還不忘埋汰道家孫一一句:
“獨眼龍,不陪你玩了!
大爺先走了!
哈哈哈。
。
。
。
。
。
”
“忠興!
”
這個不靠譜的義弟被拉上去之後,我走上前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怎麼樣了?
老弟,沒有受傷吧?
”
細川忠興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當然了,這麼幾個小毛賊能把我怎麼樣呢?
”
他身後的佐佐木小次郎腹诽了一句:
“呵呵,這個家夥剛一脫險就開始裝大尾巴狼了。
。
。
。
。
。
”
“你沒事就好!
不然玉子那個瘋丫頭回頭會跟我沒完的。
”
“呃。
。
。
。
。
。
大哥你真的是在關心我嗎?
”
“嗯?
此話怎講?
”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為自己的妹妹擔心啊?
”
“呃。
。
。
。
。
。
佐佐木先生,我要向你道一聲謝了。
”
“納尼?
”
佐佐木小次郎瞪大了眼睛,想不明白這裡面還有自己什麼事情。
“這個家夥竟然聽的出來别人話裡有話了,看來你對他的培養還是挺不錯的,不過話說回來,調jiao一個笨蛋應該很辛苦吧?
”
“。
。
。
。
。
。
”
獨眼大将這才知道,自始至終,他一直都是對方玩弄于掌中的一顆死棋。
他本該想到為什麼另一頭的明智小五郎老是守在谷口不進攻,分明在耍更大計謀。
然而自己卻為了首領前來高興過頭而忘了此嚴重性,還想把充當誘餌的細川忠興逼死,簡直可笑之至!
這個明智小五郎簡直是太可怕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自己一直都像是個被戲耍的猴子一樣任他玩來玩去。
想想看,自己以前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還相當的不以為然。
切!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鬼頭都敢号稱什麼“出雲之龍”,那自己身經百戰的,是不是該稱為“帝釋天菩薩”了?
不過就是出身好了點,當了織田信長的女婿,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的。
自己隻是因為出身下賤,為了讨生活才不得不落草為寇當了山賊。
哼哼!
我要是站在他的起點上,不要說一國大名了,早就奪取天下了!
他那是就是這麼想的――――
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嘛,無知愚蠢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狂妄!
“龍”的名号不是白叫的(盡管它的主人對此非常反感)。
知道今天,道家孫一才體會到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
悲憤之餘,他不禁狂厲尖叫,一把跳起,想追殺攀繩逃逸的敵軍。
“啊――――”
然而上頭早有伏兵伺候,幾塊石頭打得他灰頭上臉,反摔地面。
作為這場戲的總導演的我終于現身,讪笑着:
“敢跟幕府作對,這就是下場,給我砸!
”
頂頭受令,石頭砸的更歡了,再加上攀附而上之百名人手,石塊簡直落如密雨,打得雜賀衆鬼哭狼嚎,毫無招架之力。
鈴木重朝不禁厲吼:
“有膽過來拼命,玩此伎倆,算什麼英雄好漢!
”
可是我下面的那句話差點沒把這位老兄給噎死――――
“這位大叔,你是誰啊?
!
”
作為讨伐軍首領的我難道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嗎?
當然不是!
就像當初在甲府,織田信長故意當着所有人的面說自己不認識什麼穴山信君一樣。
實際上如果不是穴山信君“投靠皇軍”,獻出了駿河國,武田家族也不可能滅亡的那麼快。
織田信長這話其實就是在羞辱通敵賣國的穴山信君。
我目前所說的話差不多也是這麼一個意思。
你就是我這場戰鬥的對手?
呸!
誰知道你是誰啊?
!
既然是想羞辱人家,索性我就羞辱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