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要去溫意性命
千山坐起來,她臉上雖還沒恢複光滑,但是已經不見什麼印子了,可見金針療法還真的有用。
隻是這幾日溫意要不斷在千山臉上刺孔,滲透藥液,塗抹珍珠粉,再補水,真的是折騰壞了千山。
千山道:“主人,你真的神機妙算,真來人了!
”
溫意淡定地坐在椅子上,道:“不是我神機妙算,而是我問過你之前接觸過什麼人,我逐一篩選過都沒有可疑,唯獨你說你曾經遇上可兒,而她經過你身前的時候不小心和你撞在一起,我便想到是她在你身上種下痘瘡的病毒,這樣,她最後的目的就不難猜測!
”
“好一個歹毒的女子,她存心要把整個采薇宮和司空府都送去隔離島,主人,您太了不起了,竟然連痘瘡這種不治之症都能治好,而且,我娘和您自己都沒有受到感染!
”千山有些崇拜地看着溫意。
溫意笑道:“不是我了不起,而是這種病原本就不是什麼不治之症,隻是大家怕被傳染,沒有大夫肯接觸治療,一旦查證是痘瘡就送去隔離島,任其自生自滅,所以才會導緻大家都認為痘瘡乃是不治之症。
至于我與你娘親沒有被傳染,是因為我曾在你的痘瘡上采下膿,吹入鼻子内讓我們病發,而我們事先已經服用了解毒清熱瀉火的湯藥,增強抵抗能力,就算病發,隻是輕微症狀,隻是,一旦我們被傳染過,就算症狀很輕微,以後終生都可以免疫!
”
“終生免疫?
是不是以後我們接觸痘瘡病患者,都不會被傳染了?
不會死了?
”千山驚異地問道。
“沒錯!
”溫意笑盈盈地解釋。
司空夫人贊歎道:“溫大夫的醫術真是出神入化啊,連痘瘡都能治好,并且還能知道免疫之法,那以後有人得了痘瘡,豈不是不怕傳染了?
”
溫意搖頭,道:“非也,痘瘡,又名天花,得了痘瘡的人死亡率還是挺高的,隻是千山抵抗能力本身很好,加上治療及時,才撿回一7;150838099433546條小命。
在某個地方,痘瘡已經有了一種疫苗,就是一種藥,打進身體裡,便會産生抗體,終生都不會受到這種病的困擾,但是,在這裡,痘瘡還是可怕的殺手。
”
“但是,您不是讓我們兩個都得到了抗體,并且以後不會感染了嗎?
也可以用這種法子讓其他人也得到抗體,不再懼怕這種疾病啊?
”司空夫人道。
溫意道:“全國人口多少?
痘瘡的膿包很難采集,就算能采集,又有多少人相信我?
會讓我把痘瘡吹進他們鼻子裡?
夫人您願意,是因為您用生命去信賴我,但是天下人,又憑什麼用生命來相信一個陌生人呢?
”溫意解釋道。
門咚咚咚地敲着,伴随着叫喊聲響起,“開門!
”
溫意淡然一笑,道:“夫人,這場戲看您的了!
”
司空夫人傲然一笑,“溫大夫就放心吧,且看妾身的表演!
”
說罷,她走到門邊,略帶驚慌地問道:“誰啊?
”
敲門的是陳元慶手底下的一名侍從,他敲着門道:“開門,聖上在此,還不出來接駕?
”
夫人聲音微微顫抖,道:“妾身婦道人家,不敢面見聖駕,還請我家老爺接駕!
”說着,她坐回妝台之上,往臉上一點點地塗抹着黃色的膏,遠遠看上去,就跟當初千山臉上的痘瘡一模一樣。
侍從回頭看了陳元慶一眼,陳元慶冷道:“走開!
”
說罷,上前便要一腳踢開門,大公子急忙上前,一把拉着他,道:“将軍,聖上在此,莫要驚了聖上!
”
陳元慶以為大公子怕他進去看到千山得病之事,不由得冷笑道:“聖上豈是膽小之輩?
你馬上走開,否則休怪本将不客氣!
”
大公子卻不走開,有些動怒地道:“這說舍妹得了痘瘡,也要證據吧?
這裡好歹是女子的閨房,将軍您說要進去就進去,未免太過不莊重了!
”
“廢話!
事關重大,痘瘡危害性之大,天下皆知,我朝律例,一旦發現痘瘡患者,務必要把接觸過痘瘡病人的人全部送往隔離島......”陳元慶話音未落,便見門陡然開了,司空夫人猛地撲出來,撲到陳元慶身上,一邊打一邊罵:“胡說八道,誰說我們明珠得了痘瘡?
我們明珠隻是出疹子!
”說着,不斷往她身上蹭去,陳元慶那潔白的錦服上頓時便沾滿了屎黃色的“膿”。
“快,拉開她!
”陳元慶大喊起來,想伸手去推司空夫人,但是見到她那“精彩”的臉,惡心得不得了,竟下不去手,隻得狼狽地回身喊着。
宋雲謙見此情況也是臉色一變,原本他以為千山的病情已經得到控制了,但是現在竟然連司空夫人都被傳染了,那溫意呢?
他驚慌地尋找溫意的身影,從半開的門看進去,看到溫意的背影,他便想沖進去,鐘正及時拉住了他,輕聲道:“皇上,有古怪!
”
宋雲謙定睛一瞧,竟發現門裡的千山偷偷地掩嘴笑,他心神一定,輕聲道:“好你個溫意,竟弄這麼一出戲,咱們就靜靜地看戲吧,且看咱們陳大将軍如何收場!
”
幾名身穿油紙衣裳的醫士急忙上前拉開司空夫人,他們都帶着皮手套,腳穿牛皮靴子,蒙面蒙頭,做好了全部的防禦措施,他們剛拉開司空夫人,陳元慶便怒道:“快,馬上押出去送去隔離島,這司空府的所有人,都送去隔離島!
”
呂甯橫身上前,道:“這禦醫都還沒查過,将軍如何斷定是痘瘡?
這還沒查清楚就說要送往隔離島,未免太草菅人命了吧?
”
陳元慶氣急敗壞地道:“還需要查什麼啊?
沒看到她一臉都是痘瘡了嗎?
”
一名禦醫上前道:“當日司空大人入宮請禦醫,當時,下官來為司空千金診治,發現司空千金所患的正是痘瘡。
而如今看司空夫人面容上的膿包疹子,相信也感染了痘瘡。
”
陳元慶厭惡地瞪了司空夫人一眼,怒對大公子道:“聽見沒有?
禦醫都說是痘瘡了,禦醫之前就已經來診治過!
”說罷,他對侍衛道:“還愣着幹什麼啊?
還不趕緊抓人送走?
”
鐘正站在一旁,慢條斯理地道:“喲,陳大将軍好大的威風,這皇上還在這裡呢,怎地就輪到将軍下令指揮了?
”
陳元慶一愣,環顧了一下陪同而來的百官,見衆人都用異樣的眸光瞧着他,他知道自己有些過了,當下整一整神情,躬身道:“皇上恕罪,微臣為皇上龍體着想,皇上在此,那瘋婦人竟也敢沖撞,可見已經病得糊塗了!
”
宋雲謙瞧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陳将軍忠心可嘉,真叫朕欣喜!
”
陳元慶聽到他這句陰陽怪氣的話,心裡有些發憷,他跟在宋雲謙身邊已久,知道他動怒的時候,反而會很冷靜。
他知道,宋雲謙現在很生氣。
但是,他随即想起妹妹的慘死,事到如今他還想着護着那女人,甚至明知道此行有危險也要跟着前來,可見他确實是用情至深了。
他豈能讓他們如意?
甯死,也要報這一個仇。
他退回一旁,肅立道:“皇上,還請立刻根據律例,送司空府與采薇宮的人去隔離島,以保安全!
”
宋雲謙還沒說話,溫意便拉開門走出來,她臉上光滑如昔,沒有任何感染痘瘡的症狀,她走到宋雲謙身邊,福身行禮:“參見皇上!
”
宋雲謙凝視着溫意,眸光濃烈得化不開,他輕聲道:“你沒事就好!
”
溫意嗯了一聲,旋身走到陳元慶身邊,一步步逼近,問道:“陳将軍方才說,但凡接觸過痘瘡病患的人,都要送往隔離島是嗎?
”
陳元慶眸光射出毒蛇般的光芒,他恨極了溫意,如今更恨不得殺了她,但是,當着百官的面,他還是要忍下心中的恨,他冷然道:“沒錯,律例明确規定,但凡患有痘瘡或接觸過痘瘡病患的人,一律要送往隔離島!
”
溫意莞爾一笑,“謝謝陳将軍的解釋!
”她轉身看着百官,神情冷然,道:“方才,大家都看到司空夫人接觸過陳将軍,而剛才這位禦醫也說了,司空夫人也是痘瘡病患,請問諸位皇公大臣,陳将軍是不是也要被送往隔離島呢?
”
陳元慶愣了一下,臉色陡然陰郁起來,怒視着溫意道:“方才的一切,是你安排的?
”
溫意露齒一笑,回身看着他,眸光也在對上他視線那一刻,陡然淩厲起來,她道:“你做這麼多,無非就是想把我跟千山送往隔離島,但是,你牽連太多人了,我豈容你胡來?
你不過是恨我沒救你的妹妹嗎?
縱然我跟你說我已經盡力救她了,你還是半個字都不相信,甯可相信自己的揣測。
陳雨竹是個善良的女子,她斷不會想到她的兄長為了她,做出許多喪心病狂的事情,她若是得知,隻怕靈魂不甯,你讓你妹妹蒙羞,讓她死在黃泉,都要被人指着脊梁骨痛罵!
”
陳元慶臉色陡然一變,狂怒襲上腦袋,“誰敢罵她?
她就是被你害死的,當日她在王府養病,病情雖然嚴重,但是也沒有危及性命,送入宮中被你醫治幾日便回天乏術了,你敢說你沒動過手腳?
就算你沒動過手腳,但是你連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都能救活,卻救不了我妹妹,你根本就是存心不良,想她死,你愧對大夫這個稱号,你愧對我妹妹對你的信任。
溫意,午夜夢回,你面對自己的良心,有否覺得羞愧不安?
我妹妹确實是靈魂不安,但是,她不安的是因為她錯信了你,她以為你能救回她,但是,她沒想到你竟然害死了她!
”
一字一句,皆含着莫大的恨意,如同一支支毒箭射向溫意,話音剛落的瞬間,他陡然出手,直取溫意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