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并不開心
諸葛明很高興自己有這樣的想法,終于,他不會再嫉妒宋雲謙了。
以前心裡總是藏着私心,想着他們如果不能在一起,那麼自己是有機會的,可如今,他隻覺得可惜,或許,經過這麼多年來所見到的一切,讓他對溫意的感情已經升華,不再執着能否和她在一起,隻在乎她是不是開心。
溫意在皇太後殿中的貴妃榻上睡了一下,容貴太妃也回去睡覺了,自從皇太後病倒以來,多半是她在床榻前伺候,她是真心在乎這個老姐妹的,先帝還在的時候那種争寵吃醋,随着先帝駕崩而煙消雲散。
五更天左右,皇太後便醒來了。
聽得動靜,碗娘急忙上前,輕聲道:“太後,感覺如何?
”
皇太後睡了一夜,精神比昨天好了許多,她側頭瞧見溫意躺在榻上,不由得大為心疼,“昨夜她沒有回去休息嗎?
”
“和皇上說完話之後,就一直睡在這裡,也是剛入睡一會兒,奴婢見她一直想事情呢。
”碗娘壓低聲音道。
皇太後聽得她與皇上說了話,輕輕地歎氣,“那昨晚她與皇上說完話之後,可有不高興的樣子?
皇上呢?
皇上的神色如何啊?
”
碗娘輕聲道:“昨晚奴婢出去聽了一會兒,兩人在側殿有說有笑的,氣氛很好,隻是皇上離去的時候,主子……溫大夫便有些失落,至于皇上,說完話就走了,奴婢并沒有見到他。
”
皇太後輕輕地歎息,正欲說話,卻見溫意動了一下,連忙止住了話,噓了一聲,讓碗娘不要聲張,讓她多睡一會兒。
溫意卻已經醒來了,她睜開惺忪的眼睛,見帳幔内有人影浮動,知道是碗娘在裡面伺候着,便起身走過去,“醒了?
感覺如何?
”
皇太後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是确實比昨日好了許多,她含笑看着溫意,“今日感覺精神一些了,你累嗎?
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
“不用了,夠了。
”溫意坐在床邊,開始把脈,這些年她過的多半是這樣的生活,嚴重缺乏睡眠,遇到重症的病人,有時候得熬兩三個通宵看守。
溫意把完脈之後,道:“我今天要為您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并且,我會抽取您身體的皿液做培植,确定您的病因。
”
皇太後頭一仰,道:“你便盡管檢查吧,哀家這輩子也算無悔了。
”
她望着溫意,眸子裡有些雀躍,“一會孩子們睡醒了,馬上帶過來。
”
“好,他們可最惦記這裡了。
”溫意笑道,“這裡有吃不完的零食。
”
“碗娘,快去準備多一些。
”皇太後聽得孩子們喜歡,急忙便吩咐下去了。
7;150838099433546溫意阻止道:“不可縱容,甜食吃多了對牙齒不好。
”
皇太後不愛聽這話了,“能吃多少?
真吃多了他自己就膩了,再也不碰。
”
皇太後喜得孫子的喜悅都還在心頭膨脹,說起孫兒,她的臉色也發光,甜滋滋地笑着,眼底更像是塗滿了蜜,發出淡淡柔和的光芒。
溫意便不說了,隔代帶孩子,基本都是寵溺。
也罷,偶爾放縱一下也并無不可的。
溫意開始為皇太後檢查并抽取皿液,皿液放在一個小瓶子裡,她往瓶子裡滴了一些東西,然後,把瓶子放好。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說:“我要先出宮一趟,今晚再入宮。
”
“走了?
”皇太後一驚,“孩子也帶走?
”
“不,孩子暫時住在宮中,我也不方便帶在身邊。
”溫意道。
“那你今晚再來?
”
“嗯,我去一下鎮國王府,看看我的安然小寶貝,還有小郡主。
”溫意微笑道。
皇太後并不知道小郡主失明的事情,隻當她去串串門拜訪一下,便道:“好,那你快去快回。
”
“碗娘,你回頭讓藍禦醫過來觀察着,我昨晚已經開好了藥方,就放在桌子上,服藥之後,讓藍禦醫寸步不離地守着,記錄下所有的情況。
”
“是,奴婢知道了。
”碗娘連忙道。
溫意背起藥箱,對皇太後道:“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孩子們來了也不要玩得太鬧騰,您現在的身子不允許。
”
“行了,哀家知道了。
”皇太後看着溫意,仿佛不确定地又問了一次,“你今晚會來?
”
“當然。
”溫意笑了,“我既然回來,就不會走那麼快,要走也必定跟您道别。
”
皇太後輕輕歎息,“怕隻怕是哀家想跟你們道别。
”
溫意蹙眉,“别胡說,您的病沒有這麼嚴重。
”
皇太後道:“盼是這樣盼的,哀家現在有孫子了,舍不得啊。
”
一句“舍不得”極為凄涼,讓溫意聽了心裡難受得很。
她不再多說,背着藥箱就出去了。
千山在門口等着,道:“小主人昨晚住在側殿,我讓小彩過來伺候他們了。
”
“小彩還在宮中?
”溫意聽得千山說起舊人,心裡總是感慨萬分。
“還沒到年齡出宮,自然得在這裡。
”千山走上前,“是去鎮國王府嗎?
”
“是的。
”
千山領着她上了馬車,剛上了馬車,便見許多華服麗人走過來。
千山輕輕歎息,“娘娘們來請安了。
”
溫意沒有掀開簾子看,隻是輕輕地說了一聲,“這些娘娘也确實有心。
”
“有什麼心?
誰在乎過皇太後的病?
不外乎是做給皇上看的。
”千山道。
溫意昨晚也确實看到嫔妃們有說有笑地走。
隻是,能怪得了她們嗎?
一輩子就這麼葬送在這深宮裡,毫無指望,還能要求她們如何大方得體溫良恭謹?
千山不懂得她的心事,隻以為她介意這些女人的存在,便道:“皇上其實一直都沒正式寵幸過誰的,你不必難過。
”
溫意臉上含着薄怒,“你不要跟我說這樣的話,這些聽在我耳中,就像是在數落我的罪行。
”
這句話,她從諸葛明口中聽過,如今又從千山的口中聽到,他們都是好意,想讓她不要介意那些女人的存在,但是殊不知她聽了心裡更難受,像針紮一般。
她是從現代來的女子,接受過高等教育,縱然在這個時代已經生活了許多年,卻依舊沒辦法用這個時代的價值觀去思考問題。
她和宋雲謙已經分開了五年,五年中,各有各的生活,但是,卻要這麼多人活在她和宋雲謙愛情的陰影裡,她覺得很悲涼。
就像一對離婚了的夫婦,男方已經娶親,卻因為前妻冷落新人,對誰公平了?
千山不知道她為何忽然憤怒,可也不敢問,驅趕着馬車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