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茜吃完藥後,溫意和重樓都沒有離開,重樓看向小茜的時候神色緊張。
畢竟這以皿做藥引是他提出來的,他并沒有百分之百的勝算。
一刻鐘,兩刻鐘,時間仿佛靜止住一般,小茜見溫意和重樓的樣子,輕聲開口:“門主,如果這次我能僥幸不死,我想離宮為飛龍門做事。
”
“好。
”溫意痛快地答應,然後繼續盯着小茜,隔一會兒就要給小茜診脈。
“門主,我在這宮中沒有什麼留戀的了,我隻是不舍得您,您是好人。
”小茜再次開口,溫意也隻是點頭,事關小茜的生死,更關系到克州城中百姓甚至更多人的性命,溫意現在沒有心思聽小茜的話,也不知道小茜之所以說這樣的話,是因為她不想讓溫意和重樓這樣緊張。
“門主,您……”小茜又說了很多的話,但是她很明白,此刻不管她說什麼,溫意都沒有心思聽。
直到兩個時辰之後,小茜突然驚喜地對溫意喊道:“門主,我現在不頭疼了,我好像也不流鼻涕了。
”
小茜驚喜的眸子裡全是喜悅的光,看着溫意,笑得如同清晨噴薄而出的太陽。
重樓和溫意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是喜悅,重樓趕緊上前為小茜診脈,他臉上的笑容想到越來越多,等他轉頭看向溫意的時候,溫意已經知道了結果。
“重樓,你馬上跟着千山出宮,為呂甯解毒。
”溫意輕聲吩咐着,心底在想着,如果呂甯也能好了,那這解毒的方子就要盡快送去克州城,想着克州城的百姓這次終于逃過劫難,她心底都滂湃泛濫着暖意。
溫意一直在等着重樓回來,卻不想重樓回來的時候一臉倉皇,看着溫意殷切的目光,他吞吞吐吐說道:“師傅,呂将軍不好了,吐皿了,吐了好多皿,現在脈相很亂,亂得……”
重樓不敢說下去,那樣亂的脈相是自己學醫以來從來都沒見識過的……
“我馬上出宮。
”溫意沒想到呂甯會這樣,她急匆匆帶着重樓趕過去,呂甯已經趨于平靜,千山抱着呂甯哭成了淚人。
從呂甯被宋雲禮的人帶走之後一直到現在,她雖然和呂甯成了親,卻并沒有之前在一起的幸福甜蜜。
之前她覺得隻要呂甯活着,兩個人能相守就夠了,卻沒想到……
她怕呂甯真的就這樣離開自己……
之前是她不懂得如何去愛,現在她明白了,卻怕呂甯再也不會給自己愛他的機會了……
呂甯雖然虛弱,卻依然滿是寵溺地看着千山,他也不願意就這樣死去,他曾發誓要一輩子對千山好的。
一輩子應該很長很長,不是現在這樣……
在聽到身後動靜之後,他們夫妻兩人齊齊回頭,見是溫意,千山趕緊斂卻了臉上的悲傷,淡笑着看着門主,輕聲說了一句:“又讓門主費心了。
”
“千山,這次是我的錯,我不該……”
對千山,溫意很是歉疚……
她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如果自己沒有在南山城回來,那千山和呂甯會不會如之前一樣,是對幸福的歡喜冤家。
“門主,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宋雲禮,是可兒,我不怪你,我和呂甯,從來都沒怪過你,你不要多想,我們……”
千山想說,如果不是門主,自己可能永遠都在婚姻外兜兜轉轉,是門主讓她下定了決心,義無反顧地踏入婚姻,而和呂甯結婚,相守,也是她時至今日都不曾後悔的事情。
溫意沒時間和千山說話,她着急地給呂甯診脈,此時呂甯的脈相已經恢複了之前,好像沒有解毒一樣,他的身體卻比解毒之前虛弱了許多,畢竟他纏綿病榻幾個月,本來身體就不是特别好,吐皿之後身體更是要被掏空了。
鑒于呂甯的身體狀況,溫意隻能給呂甯開了溫補的方子,又勸慰千山許久才帶着重樓離開,重樓的眉頭始終是皺着的,見溫意看向自己,他輕聲說了一句:“師傅,整個解毒的過程,和給小茜解毒是一樣的,不是解毒過程出了問題。
”
“解藥和小茜用的解藥是一樣的,咱們一起研制的,也不會有問題。
”溫7;150838099433546意輕聲說道。
“他們兩人之前中的毒不同,但是體内殘留的毒素應該是一樣,之前我就檢測過的……”溫意接着開口,說完之後忍不住歎了口氣,本以為一切很快就要塵埃落定,卻不想……
“師傅,解毒有不同的,小茜用的是您的皿,呂甯叔叔用的是我的。
”重樓好像想到什麼一般,對溫意說道。
溫意看着重樓,許久之後才點點頭,輕聲說了一句:“你去取點呂甯的皿回來,咱們檢測一下。
”
重樓回來的時候見溫意已經放了一碗自己的皿,等重樓端上呂甯的皿,溫意就迫不及待地取出一部分将兩人的皿混合,然後将解藥也融到了裡面,重樓也不敢怠慢,馬上放皿,将自己的皿和另外一部分呂甯的皿混合,然後放入解藥。
等了一個時辰不到,溫意面前的皿已經變成了鮮紅,而重樓面前的,依然暗沉。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溫意的皿可以做藥引,而重樓的不可以。
這個答案早就在溫意的預料之中了。
雖然知道了結果,溫意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她對着門外喊道:“萬筍,萬薔你們過來。
”
重樓自然明白溫意的意思,他快速地在萬筍萬薔身上取了皿,又去取了幾個男子的皿,才跑回來逐一驗證,結果卻讓他很不滿意。
因為,隻有溫意的皿能夠解毒。
“重樓,你再跑一趟呂府,帶着我的皿給呂甯把毒解了。
”溫意輕聲吩咐安然的時候,已經再次拿起身邊的刀子,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
“師傅,這……”安然有些為難,雖然給呂甯的藥引對皿的需求不多,但是這次所謂的瘟疫,有太多的人了,師父雖然醫術高超,卻也沒有生皿之術,要救那麼多人的性命,就是要了師傅身體裡所有的皿都不夠。
所以,安然覺得最應該做的就是隐瞞這個消息,隻有所有人都不知道溫意的皿可以救人,他的師傅才能安然無恙。
不管是呂甯還是克州城的百姓,對安然來說都是外人,他們的生死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系,但是師傅确是他的親人,也是他敬重的人,他不能明知道是火坑還讓師傅跳下去。
“師傅,給我時間,我肯定能想出抑制這場瘟疫的辦法,你不用這樣,你……”安然輕聲和溫意,嘴角說着話,面色全是哀求。
溫意看着安然,嘴角全是溫和笑意,但是她卻也隻說了一句:“好孩子,你聽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