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廷說道:“這是在我的照相機裡發現的,至于是誰拍的照片,等一下我會去問甯甯。
”
李士群:“先不要管是誰拍的這些照片!
我就問你,李正信有沒有經過你允許,去翻看你的抽屜?
”
金占霖:“這個絕對沒有,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
李士群站起身,在辦公室裡走了幾個來回,在他心裡基本已認定内奸就是李正信,這麼多的證據擺在這,不容質疑。
“金處長,立刻提審李正信,這次不用太客氣,他要是還嘴硬,就動大刑!
”李士群的眼中,放射出冷森森的寒光,甯願殺錯也不能放過,這是他最信奉的生存法則。
“是。
”金占霖退了出去。
有了這些照片,李正信更加百口難辯,在更種刑具都輪番用過一輪之後,他終于扛不住酷刑折磨,被迫承認自己就是軍統内奸。
沈俊辰:“刺殺李主任的人是不是你?
”
“是我……”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李正信,聲音微弱的說道。
他現在隻想趕快結束這一切,哪怕是立刻被槍斃,也好過受這份活罪。
沈俊辰:“具體你是怎麼實施的刺殺行動?
”
“…………”根本沒做過的事,讓他說出具體細節,李正信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沈俊辰提示着:“你知道李主任洗澡的時間,所以就爬上二樓,從換氣扇口向李主任開槍射擊,對不對?
”
“對……”
“你有沒有其他同夥?
”
李正信看了沈俊辰一眼,嘴角露出冷峭的笑意。
沈俊辰看穿了他的意圖:“你如果想說我是你的同夥,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沒人相信不說,你還得為你的信口開河,再挨一頓鞭子!
”
李正信本想把沈俊辰拉進來墊背,聽他這麼一說,心想也真是這樣,算了吧,自己這個跟頭是栽定了,沒必要再生事端。
李正信:“沒有同夥,就是我一個人。
”
沈俊辰松了一口氣,他也擔心被李正信咬定自己是同夥,雖然都知道李正信恨極了自己,這樣的口供明顯有栽贓的嫌疑。
但畢竟也是麻煩事,寫到口供裡,誰知道那個多疑的李士群會怎麼想。
“斬首計劃是怎麼回事?
”
“就是,就是殺光你們……”李正信眼中現出怨恨之色。
這是他的心裡話,此刻他已經不去想自己的冤枉,隻想着有機會脫困,要對害自己的人加以十倍百倍的報複!
“那就是說,斬首計劃針對的目标是特工總部?
”
“沒錯……”
“給張茂森傳遞消息的人,是不是你?
”
李正信冷笑着:“怎麼?
一條罪名還不夠要我命的嗎?
”
“回答問題!
”
“那就算是我傳遞的消息吧。
”
“你是怎麼傳遞的消息?
”
“就是……趁着看守不注意,把計劃告訴他……”
“向重慶方面透露潛伏人員名單的是不是你?
”
李正信吐了一口皿水:“你能問點靠譜的問題嗎!
我都接觸不到名單文件,怎麼透露?
”
“你偷偷進入處長辦公室,不是頭一次吧?
”
李正信點點頭:“對,對,這就合理了。
那就這麼寫吧,我潛入處長辦公室,偷看了潛伏人員名單!
”
李正信現在是破罐子破摔,索性有什麼接什麼,隻求免了這生不如死的酷刑折磨。
因為案情重大,金占霖也通過監聽設備,全程監聽對李正信的審訊。
聽到這一段兒,他知道李正信是在胡說八道。
金占霖拿到文件當天,在審閱之後,就立刻派專人送去行動處。
李正信不可能有機會,在自己辦公室看到這份名單文件。
隻是金占霖現在的心情和李正信差不多,想趕快結束這件案子。
在他看來,李正信胡說的這段話,隻不過是在和沈俊辰鬥氣,對案件結果的最終認定,不會有太大影響。
李士群皺着眉頭,看着金占霖送來的口供,這份口供裡有多處情節,交代的都很牽強,明顯的不合邏輯。
“金處長,這樣的口供,很難服衆啊……”
“李主任,李正信受過大刑,說話難免颠三倒四,有不通順的地方在所難免。
我覺得,人證物證這麼清楚,他的口供也不是十分重要。
”
“我是擔心倉促結案,真的會冤枉了他。
”
“李主任,這個節骨眼兒上,即使有錯案,我們也隻能是将錯就錯!
”
“甯我負人,毋人負我。
是這意思嗎?
”
“我這是為了李主任和76号的安全着想。
”
李士群歎道:“我知道你是好意,曹操的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
試問這天底下,有哪一個人不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
“是是,李主任您說的對。
這個李正信……您看,該怎麼處置?
”
李士群思索了一會兒:“送到提籃橋監獄關押!
半年之後,如無異常變化,就地槍決!
”
“是!
”
李正信被認定是軍統内奸,蕭萬廷對夏菊的懷疑也就煙消雲散。
經過詢問,蕭萬廷知道是夏菊在給自己送照相機的時候,無意中拍到的這些照片。
夏菊的理由很充分,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在處長辦公室翻東西,就順手拍了。
這解釋合情合理,找不出任何疑點。
夏菊的危險解除,高非開始着手準備針對南造雲子的行動。
南造雲子幾次遭遇暗殺,現在成了驚弓之鳥,想要追蹤到她變得很難,就連一和紗廠都沒見到她前去,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隊長?
你說這娘們兒是不是已經離開上海了?
”尹平叼着煙躺在床上。
高非搖搖頭:“應該不太可能。
”
“為啥不可能?
她幾次險些喪命,她還敢待在上海?
”
“上海是我們軍統控制力最薄弱的大城市,南造雲子待在這兒,比起其他城市,其實是相對最安全的地方。
”
“既然她還在上海,我們怎麼就是找不到她!
”
“偌大的上海,想要找一個存心隐藏人,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高非思考着,假如自己是南造雲子,在這種情況下,會選擇躲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