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壽知道,如果走私車的事被查出來,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一定會被當成替罪羊處決。
他本就是幫派出身,對于殺人滅口的勾當,輕車熟路從不手軟,更何況是事關自己的身家性命。
“高處長,你放心,這事就交給我了!
”
“有一點你要記住,不能用綁架打黑槍這種手段,要讓整件事看起來像是一場意外!
”
成國壽嘿嘿笑道:“不是像,他一定是死于意外!
”
高非想了想,叮囑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必須派絕對可靠的人去做。
”
“……我和石頭親自去做!
”
“嗯,這樣最好。
事情辦完之後,你們立刻離開上海,到了杭州後,把地址告訴我,什麼時候風聲過去了,我會通知你。
”
“好。
”
高非之所以替成國壽出謀劃策,一是這裡面牽扯到自己的安全,二是要借他的手,除掉那個定時炸彈一樣的崔景福!
一周後。
保密局上海站會議室。
王芳雄還沒有到,各個部門的頭頭們談論着最近發生的大事。
“剛剛槍斃了戚再玉,昨天又輪到警備司令部的張亞民,蔣督導員看來是動真格的了……”
“你說的是老黃曆了,今天早上,林雪公司總經理王春哲被處決了。
”
“是嗎?
什麼罪名?
”
“私自套取外彙,擾亂金融秩序!
”
“放在以前最多判三年五載……”
“亂世用重典,蔣督導員拿着尚方寶劍,無所顧忌……”
正說着話,厲先傑匆匆走進會議室,往高非身邊的椅子上一坐,說道:“最新消息,又槍斃一個!
”
高非:“誰?
”
“憲兵大隊大隊長姜公美!
”
會議室内頓時一片嘩然。
“姜公美被槍斃了?
……這真是,啧啧……”
陳秘書邁步走進來,說道:“站長到。
”
所有人立刻閉了嘴,齊刷刷站起身。
王芳雄背着手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着一臉嚴肅的左楓。
王芳雄:“都坐下吧……開會之前,先說一件事,左楓大家都認識,我就不多做介紹了。
隻說一點,左楓是直屬總部的特派專員,以後和我們在一個樓裡辦公,大家鼓掌歡迎!
”
掌聲響起,左楓微微躬身緻意,目光在衆人臉上逐一掃過,說道:“各位同僚,在下重回上海站,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
高非:“左專員,你太客氣了。
有任何需要,隻管言語一聲,從行動處來說,我一定全力支持!
”
左楓:“多謝高處長。
”
王芳雄:“陳秘書,你陪左專員去看一下他的辦公室。
”
陳秘書:“左專員,請。
”
在陳秘書的陪同下,左楓邁步走出會議室。
散會後。
四樓一間辦公室的門上,釘着嶄新的标識牌:特派專員室。
“笃笃!
”
“進來。
”
高非推門走進去,說道:“左專員,忙什麼呢?
”
左楓連忙站起身,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說道:“高處長,快請坐。
”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高非上下打量了左楓一番,笑道:“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氣色好像比以前強多了。
”
左楓:“當初離開上海站,鬧了一個灰頭土臉,真有一點無顔再見故人的心情。
”
高非勸慰道:“人生起起落落很正常,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東山再起!
”
“唉,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這次任命,以我的理解,就是毛局長對你的态度!
”
左楓苦笑着搖搖頭,說道:“高處長,咱們應該找時間,好好叙叙舊!
”
“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今晚在新都飯店,我給你接風洗塵!
哦,對了,别忘了帶上嫂夫人。
”
左楓頗為感慨的說道:“我一直都說,如果我在上海站還交下了一個朋友,那一定是高非!
”
高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七點鐘,新都飯店不見不散!
”
“好,不見不散!
”
…………
夜幕降臨。
新都飯店包間内。
高非站起身,端着酒杯說道:“我一向不善飲酒,但是今天高興,怎麼也要小酌一杯。
來,左專員,左太太,咱們幹一杯,歡迎左專員重回上海!
”
左太太歎了口氣,說道:“今天沒見到蕭妹妹,真是掃興的很!
”
高非:“她還在香港……不過,估計也快回來了。
”
左太太:“蕭妹妹要是回來,我請你們去吃西餐喝洋酒!
”
高非笑道:“那左太太你可要失望了,孩子還小,她暫時不能喝酒。
”
左太太:“哦,對對對,瞧我這記性,你要是不提孩子,我險些忘記了……”
說着話,左太太從挎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放到高非面前,說道:“孩子出生,我們遠在南京,沒有趕上,這是我和老左的一點心意。
”
高非打開盒子一看,是一對純金的長命鎖,他推辭着說道:“這禮物太貴重了,心意我領,東西你們拿回去。
”
左太太臉一闆,說道:“你要是不收,我就當你是嫌禮物薄。
”
左楓幹了一杯酒,說道:“高處長,如果真心當我左楓是朋友,你就收着。
”
高非:“那好吧,多謝了!
”
喝了一巡酒。
高非:“左專員,我可能有些孤陋寡聞,保密局的特派專員向來都是巡查性質,這次怎麼成了固定的職務了?
”
左楓:“抱歉,高處長,這是秘派任務,我什麼都不能說,免得将來出了事,你跟着擔嫌疑。
”
高非:“對對,站長跟我提過一次,說你在執行秘密任務……是我多嘴了,不該亂打聽。
”
保密局的秘派任務,按照規章制度規定,就連父母妻兒都不能告訴。
左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是啊,家法森嚴,我是時刻銘記于心……”
左太太滿臉的不屑一顧,對左楓說道:“說起來真是好好笑,連自己人都不信任,還提什麼家法家規,不就是潛伏任務嗎?
瞞别人,你還能瞞高處長?
”
左楓很是尴尬,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妻子,等于是違法了保密條例。
“高處長,我是一時說漏了嘴,并不是存心洩密……”
高非微笑道:“左太太剛才說什麼了?
我根本就沒聽見。
”
左楓無言的抱拳拱手以示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