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高非和厲先傑走出了會議室,王芳雄看了徐正勇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派鄭勇去是什麼意思?
”
徐正勇:“當然是協助高處長辦案。
”
王芳雄:“行動處去了那麼多人,就缺一個鄭勇?
你是派他監視高非吧?
”
徐正勇被說破了心思,尴尬的讪笑着。
王芳雄站起身,歎了口氣,說道:“你呀,疑心太重!
……”
說完這句話,他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高非在前面走,身後的厲先傑緊走幾步攆上他,說道:“高非,那家夥是姓馮的沒錯!
”
高非:“你也看着像?
”
厲先傑:“不是像,就是他!
”
高非:“那你要小心一點,他身上可能有槍。
”
厲先傑回頭看了一眼,低聲說道:“你不擔心把他姓馮的抓了,他會把那件事供出來?
”
“那有什麼辦法?
到時候麻煩你替我作證,證實當時我是出于什麼目的和共黨合作。
”
“我作證有個屁用!
現在這種時候,凡事跟共黨攪在一起,不說審訊你十遍二十遍,最起碼也是降職處分,甚至有可能會被調離保密局!
”
“你說怎麼辦?
”
厲先傑做了一個斬首的手勢,說道:“幹脆我去抓他的時候,手槍走火……”
高非搖搖頭,說道:“不行,十幾個人抓一個人,還用開槍?
這太明顯了,弄不好會連累你。
”
“高非,我這可是在幫你!
”
“我知道。
唉,聽天由命吧!
……或許姓馮的已經把我忘了,根本不會提前當年的事。
”
“你能認出他,他就能認出你!
”
“那又怎樣?
清者自清,我無所謂!
”
“你既然這麼說,我就不管了……姓馮的叫什麼名字?
”
“馮淵。
不過,是不是真名,我也不清楚。
”
鄭勇迎面走過來,微微躬身說道:“高處長,楊志雄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随時都可以出發。
”
高非擡腕看了一眼手表,說道:“稍等我一下。
”
高非和馮一凡相互之間,有一個緊急暗号,打電話三長兩短不接通,就是有危險情況發生,聽到這種電話聲,都要立刻離開住處。
隻要給高非一分鐘的時間,他就能夠通知到馮一凡!
高非掏出鑰匙打開辦公室門,回身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鄭勇,說道:“你等在門外。
”
走進辦公室,高非立刻拿起電話,剛要準備撥号,卻發現聽筒内一點聲音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他穿好外套走出辦公室,邊往樓下走邊問道:“站裡的電話出故障了嗎?
”
鄭勇:“哦,我聽總務處的人說,行動處幾根電話線被老鼠磕壞了,可能今天是在更換電話線吧?
”
高非:“原來是這樣……”
樓下果然有兩個總務處的人,在更換一根看起來完好無損的電話線。
高非不知道這是徐正勇故意安排的,還是确實湊巧,不管怎麼說,自己想要打電話示警是行不通了,隻能另想辦法。
鄭勇:“高處長,我坐您的車,我知道一條近路,隻需要二十分鐘就能到彭文達家。
”
高非心裡一動,說道:“好啊,上車吧。
”
四五輛轎車駛出上海站大門,分别向兩個方向駛去。
馮一凡住在勝利路,開車最快也要半個多小時才能到,鄭勇說二十分鐘可以到彭文達家裡,讓高非心裡萌生了一個想法。
望着兩撥抓捕車隊離開站裡,徐正勇來到樓下,對兩名總務處的人說道:“好了沒有?
”
“徐處長,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
“别影響到站裡的正常工作!
”
“是是是。
”
徐正勇轉身回到樓上,兩個總務處的人低聲抱怨着:“電話線明明沒問題,他非說被老鼠磕了,這大晚上,挨着凍還被教訓,真他嗎的倒黴!
”
“官大一級壓死人,他說壞了,沒壞也壞了,咱們有什麼辦法……好了,總算換完了,凍死人了!
”
徐正勇做這件事,并不是針對高非一個人,他隻是想在每次行動前,都能把保密工作做到極緻!
他是情報處處長,出現洩密情況,最後還是需要情報處來調查。
高非的汽車開的飛快,加上走了近路,短短十五分鐘後,就出現在彭文達家外。
鄭勇下了車,亮起手電晃了幾下,暗影裡閃出兩名情報處的特務。
“現在什麼情況?
”:“一切正常。
”
“彭文達在家嗎?
”
“在。
”
鄭勇回頭問道:“高處長,怎麼辦?
”
高非一揮手,吩咐道:“楊志雄,帶人堵住後門後窗,鄭勇,叫門!
”
“是!
”
“是!
”
鄭勇按響了門鈴,“笃――”
不一會屋内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誰呀?
”
“開門,警察。
”
房門打開,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内,高非見過彭文達的照片,知道這個人就是正主兒。
高非伸手推開他,邁步走進了屋子,身後的特務都陸續跟了進來。
彭文達驚怒道:“你們幹什麼?
我和毛森局長很熟悉……”
一把手槍對着他的眉心,楊志雄冷冷的說道:“小聲一點,吵醒了鄰居多不禮貌!
”
高非示意把他帶進來,然後關上了房門。
彭文達驚疑不定的看着屋子裡十幾個不速之客,說道:“你們不是警察……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
高非掏出證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說道:“保密局上海站行動處。
”
彭文達:“保密局的人就能三更半夜私闖民宅嗎!
”
高非也不跟他廢話,說道:“搜!
”
特務們立刻在各間屋子大肆搜查,彭文達家人都被吓的不知如何是好,縮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知所措的看着這些人四處翻找。
高非走到電話機旁,拿起電話撥了幾個号碼,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知道站裡的電話修好了沒有……”
他撥的是馮一凡住處電話,響了三聲,立刻挂斷,然後再挂一遍,響兩聲,挂斷。
楊志雄問道:“處長,修好了吧?
”
高非:“好了,能打通就應該是好了……找到什麼沒有?
”
鄭勇踩到椅子上,摘下牆上的壁畫,後面是一軸紙卷,拿下來打開一看,是一幅上海城防圖。
高非在心裡歎了口氣,這麼重要的軍事文件都拿來栽贓,看來上面是下了決心,要對民盟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