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非的車跟在在範長齡車的後面,因為主街路上車輛很多,他們的車混在其他車輛裡,不用擔心被對方察覺。
但是範長齡對于跟蹤倒是很有應對的辦法,他吩咐着司機說道:“走江北路。
”
“院長,您這是準備去哪?
”
“送我回家。
”
“您回家的話,還是走主街快速便捷。
”
“你懂什麼!
主街上車輛太多,我們都不知道有沒有人跟蹤。
走這條路,車輛很少,身後有什麼可疑車輛一眼就能看見。
”
“還是院長您英明!
”保镖和司機阿谀奉承着。
跟在後面的高非知道在這樣狹窄路段再這麼繼續跟蹤下去,就會被範長齡察覺,于是對王鳳山說道:“超過他的車!
”
王鳳山:“我們不跟了?
”
高非把手槍掏出來,檢查彈匣:“範長齡自以為聰明,實則愚蠢!
我們在前面截殺他,這條路這麼狹窄,他的車想要調頭都很費勁!
”
王鳳山加大油門,從範長齡的車旁超過去。
範長齡看了看手表:“估計警察局的人這會兒也該到了,法院現在亂哄哄的,讓他們替我收拾收拾殘局也不錯。
”
一名保镖說道:“院長這招空城計,實在是妙啊,把那些學生耍的團團轉。
讓他們鬧,警察局的水龍隊來了,正好澆他們一個清醒!
”
範長齡冷笑道:“一群乳臭未幹的學生,想跟我鬥智鬥勇,都還嫩了點……”
“砰!
”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穿透汽車擋風玻璃射中司機的左肩頭,司機一腳急刹車,轎車斜着停在馬路中間。
“怎麼回事!
”範長齡的頭險些撞到車門上,驚慌的問道。
“好像是軍統的人!
”一名保镖拔出手槍,推開車門,倚着車門做掩體,舉槍還擊。
“砰!
砰!
砰!
”幾聲槍響過後,這名保镖中槍倒地,痛苦的捂着腰腹,他的腹部被點45子彈洞穿出一個巨大的創口,鮮皿順着手指流淌出來。
副駕駛位置上的保镖一邊把手槍伸出車窗外還擊,一邊大聲吩咐着司機:“把車轉回去!
快!
”
司機說道:“這條路太窄,轉不過去,隻能找寬一點的路面才行。
”
範長齡:“那就倒回去!
”
負傷的司機忍着痛,挂上倒擋,開始倒車。
“砰!
砰!
砰!
砰!
”子彈不斷的射向汽車,擋風玻璃都被打的粉碎,玻璃碴子落在車内到處都是,司機說道:“院長,您把後車門關上!
”
“好,好。
”範長齡把身體伏在後座上,伸手去關後車門,“砰!
”一顆子彈射中他的手臂,頓時鮮皿就流下來。
保镖聽見範長齡慘呼,問道:“院長,您怎麼了?
”
範長齡咬着牙:“我沒事!
讓他開快一點!
”
保镖對司機罵道:“你開快一點!
我們這是逃命,不是他媽的逛街景!
”
轎車快速的向後倒着,“嗵!
”的一聲撞到後面的一輛車,司機顫聲說道:“院長,這後面都是車,就是轉回去,也開不出去。
”
保镖:“你下去!
”
司機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
保镖怒吼道:“我讓你下車!
”
司機連忙打開車門,傷口的疼痛讓他行動有些遲緩,被心急火燎的保镖一腳踹下去。
然後他坐到司機位置上,全然不顧身後的其他車輛,猛踩油門,繼續逆着車流高速後退。
王鳳山見範長齡的車想逃走,立刻狂奔着緊追出數十幾米,舉槍射擊,“砰!
砰!
砰!
砰!
砰!
”,子彈射在車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彈孔。
高非半蹲在地上,雙手握槍,瞄着後退中的轎車。
在轎車剛剛調轉車頭,把車的橫向一面暴露在自己槍下的時候,高非扣動了扳機,“砰!
砰!
砰!
”一連三槍。
轎車朝向高非這一面的前後車胎,都被射中爆裂,保镖正在加速中,汽車忽然失去平衡,徑直沖上人行道,撞到一棵樹方才停下來。
“砰!
”
負隅頑抗的保镖被高非一槍爆頭,屍體撲在方向盤上的車喇叭按鍵上,轎車發出單調刺耳的鳴笛聲:“嘀――”
高非和王鳳山一左一右快速沖到轎車旁邊,他們早就看過了範長齡的照片,這個矮胖中年男人的特征十分明顯,非常好辨認,
範長齡此時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嚣張氣焰,面色蒼白身體微微的栗抖,一隻手捂着右臂上的槍傷:“你們,你們隻要不殺我,什麼條件我都答……”
“砰!
砰!
砰!
”高非連開三槍,然後伸手一試範長齡的動脈,回身對王鳳山說道:“撤!
”
…………
特工總部情報處。
金占霖的辦公桌上,放着幾份報紙,頭版頭條無一例外都是報道範長齡被暗殺事件,其中《号角》報的标題最為刺眼:“屠夫”反被屠,冥冥中自有天意!
金占霖對站在面前的丁凱文說道:“李主任剛剛看了這則報道,十分的震怒!
說這種言論是對政府的污蔑與羞辱!
必須嚴肅對待這件事!
”
丁凱文:“處長,我這就去查一查這家報社的背景。
”
金占霖:“我已經讓人查過了,報社總編叫丁帆,跟你還是本家。
這個丁帆曾經參加過左翼組織,至于是不是共黨還有待核實。
我看這樣吧,你至今還沒有執行過正式的任務,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吧。
”
丁凱文:“處長,如果經過調查丁帆并不是共黨,我們該怎麼處理?
”
金占霖:“我們對這種赤色傾向明顯的危險分子,隻有一種處理方法,那就是讓他在人間徹底消失!
”
丁凱文:“…………”
金占霖看着丁凱文臉上的猶豫:“去吧!
這是你第一次執行任務,做的幹淨利落點,也不枉我和李主任對你的信任!
”
丁凱文:“是!
我這就去辦!
”
目送着丁凱文走出自己的辦公室,金占霖知道,丁凱文心裡一定是多少會有一點抵觸情緒。
他可能不太理解,為什麼沒有罪證也要殺人,這是每一個進入特工總部的新人,都必須經曆的一關,要習慣把别人的死亡當成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來看待。
丁凱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他并非是那種心腸軟弱的人。
在維吉尼亞軍事學校特别科目班兩年多時間的特工培訓,早已經把他訓練成了一名可以看着任何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不動聲色的人。
但是去殺一個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有罪的人,這讓丁凱文覺得有些難以理解,畢竟他接受的都是以證據說話的美式培訓方法,和特工總部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的方式有本質上的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