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鐘,德容西餐廳。
周之煜一身筆挺的鐵灰色西裝,腳上是一雙黑色皮鞋,戴着白色黑邊禮帽,配上英俊的外表,整個人看上去風度翩翩儀表堂堂。
“你好,龐小姐。
”周之煜遞過去一支鮮豔的紅玫瑰花。
“謝謝。
”龐青桐感覺此刻自己是餐廳内最受矚目的女人,她甚至能感受到來自周圍羨慕的目光。
周之煜拉開椅子坐下來,說道:“我先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周,名之煜。
龐小姐,你呢?
”
龐青桐:“我叫龐青桐。
”
周之煜:“青桐?
是不是梧桐的意思?
”
“是的。
”
“好名字!
都說梧桐樹是鳳凰的栖息地,不知道誰才有幸成為那隻鳳凰!
”
即便像是龐青桐這樣性格外向的女孩子,也被周之煜露骨的暗示,說的臉上微微發熱。
但是男女之間就是這樣,如若屬意對方,即使是再放肆的調笑也會被欣然接受。
“你還沒有道歉呢?
”在周之煜目光灼灼的注視下,龐青桐心頭如小鹿亂撞,眼睛都不敢去看他。
周之煜微笑道:“我們先點菜,然後再道歉,好嗎?
”
“好吧。
”
“我們要點一些什麼呢?
”
“我要一杯咖啡。
”
“那怎麼行?
這麼漂亮的餐廳,這麼漂亮的小姐,喝咖啡有些不太适宜。
我們喝一點洋酒好不好?
”
“……也行吧。
”
跟一個剛認識的男人喝酒,這是龐青桐從未有過的經曆。
她現在就像是一個被下蠱的人,完全失去冷靜的判斷能力,隻有被動的盲從。
周之煜伸手對一旁的服務生打了一個響指。
服務生快步走過來,說道:“先生,您是要點餐嗎?
”
周之煜:“請漂亮的小姐點餐。
”
龐青桐:“我要一份八分熟的牛排,一份水果沙拉,一份羅宋湯,就這些。
”
周之煜也要一份牛排,另外要了一些冷菜圍碟,外加一瓶威士忌。
十幾分鐘後,牛排和威士忌先後端上來。
周之煜舉杯說道:“龐小姐,我為自己的不禮貌,正式向你道歉,如果你接受我的道歉,這第一杯酒,我們幹杯!
”
龐青桐:“幹杯。
”
“叮!
”兩人的酒杯輕輕一碰,辛辣的烈酒被灌進了胃裡。
周之煜又倒了一杯酒,說道:“第二杯酒,是我們化敵為友的明證,你要是同意,我們再幹一杯。
”
龐青桐:“我同意。
”
龐青桐雖然經常和蕭甯甯喝酒,但是她的酒量連上官湘兒都不如,三個人喝酒最先倒下的一定是她!
今天在周之煜殷勤的勸酒下,龐青桐已經喝了半瓶威士忌,她感覺自己渾身的皿液似乎都在沸騰燃燒,至于是怎麼走出的餐廳,完全失去了記憶。
她隻記得車水馬龍的聲音,然後有人在解自己的衣服,她起初以為是湘兒或者甯甯幫自己脫衣服,後來她感覺有些不對勁,一雙大手撫摸上了她的肌膚。
龐青桐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一張充滿着色欲的臉,正在親吻着自己的嘴唇,她驚叫道:“你是誰?
滾開……你滾開啊……”
她想起身,怎奈醉酒之下,渾身綿軟無力。
男人喘息着,将身體壓了上去,說道:“我是周之煜,你不記得了嗎?
”
龐青桐用手推着他的兇膛,掙紮着說道:“你……幹嘛欺負我……你讓我起來,我要回家……”
周之煜笑道:“我知道你喜歡我,這樣不好嗎?
你不想嗎?
嗯?
”
龐青桐嗚咽着,雙手胡亂拍打着,說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啊!
”
她的體力漸漸不支,隻能任其為所欲為。
昏暗的房間中,除了周之煜粗重的喘息聲,再就是龐青桐時斷時續的哭泣聲。
…………
滿天黑沉沉的烏雲壓下來,随着一陣涼風吹過,傾盆大雨下了起來。
雨水驅走了連日來的悶熱天氣,暑氣也随之減弱了許多。
軍統上海站會議室内,所有部門的中高層人員全部到場,與外面涼爽的天氣正相反,與會者似乎都沉浸在沉悶壓抑的氣氛中。
王芳雄把手上的文件放在一旁,說道:“根據戰略形勢發展需要,從今日起,軍統局更名為保密局,不僅是名字改了,内部組織結構也進行了調整。
各省站的内部調查科、警衛大隊、綜訓科、後勤的幾個部門都要裁撤。
”
胡國華:“站長,内部調查科裁撤了,以後内部監控的工作誰來做?
”
王芳雄:“總部督查室會不定期下派特派專員,對各地省站進行視察監督。
”
胡國華:“那我們……”
王芳雄安慰着說道:“你先不要着急,這幾天我們還要開會研究各部門裁撤人員的去處,大家請放心,所有裁撤人員,都會安排好去處!
”
軍統大改組,機構進行了精簡,一些不重要的部門都在裁撤之列,就連胡國華這樣的高層官員,也一樣難逃被裁撤的命運,他被分去了警察局便衣大隊擔任副大隊長。
下班之前,高非來到内部調查科辦公室,門上的牌子已經被摘下去,房門虛掩着,他推門走進去,胡國華正在收拾私人物品。
高非:“老胡,剛剛宣布裁撤,這就開始搬家了?
”
胡國華放下手裡的東西,苦笑道:“早點搬,好給人家騰地方。
”
“給誰騰地方?
”
“陳秘書剛剛通知我,說是要成立一個什麼培訓處,要用這間辦公室,讓我盡快一點搬走!
”
“太不像話了!
再怎麼急也不至于這樣吧?
老胡,你别動,我去找站長說一說,給你幾天時間,願意什麼時候搬就什麼時候搬!
”
“算了,算了,高處長,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我早就看透了,都是一群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主兒,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随便吧!
”
“唉,老胡,咱們在一起共事多年,你突然就走了,說實在的,我這心裡真不是滋味。
”
胡國華歎道:“我也不想走,可是你看出來沒有?
走從戴局長蒙難,軍統已經不是以前的軍統,卸磨殺驢的好戲,隻是剛剛開始!
”
兩名總務處的人在門口叮叮當當釘上一個木牌子,上面寫着三個字:培訓處。
胡國華笑道:“看見沒有?
牌子都換好了,我再不走,也不太知趣了。
再見,高處長,等我穩定下來,咱們在一起聚一聚。
”
高非:“我就是來告訴你,今晚七點鐘,在華泰飯店,我約了老張和先傑,咱們算是給你弄一個踐行宴。
”
胡國華:“今晚不行,還是改天吧,改天我給你打電話,咱們另行約時間。
”
高非:“那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