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該娶妻了
這幾日有幾個小姐辦的花宴,沐纖雪都有參加。
雖然各家小姐,都不想叫她,但是畢竟這相識一場不遞帖子也說不過去,便也都給她發了帖子。
沐纖雪本以為自己那姨娘的事情傳遍了整個皇城,這些高閣小姐們會瞧不起她,不會再與她交好。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們辦的花宴都給自己遞了帖子。
看來,她們并沒有因為劉姨娘的事情而瞧不起她,所以沐纖雪都是盛裝前往。
但是到了花宴的現場,沐纖雪才發現衆女對她的态度都發生了轉變。
以往參加宴會什麼的,她一直都是主角,許多人都圍在她的身邊打轉。
可是現在卻不同了,她就如同一個被遺忘的人一樣獨自站在一角。
就連平日裡與她較好的宋家姐姐,和甯安侯府的甯玉瑤對她都有疏遠之意。
她自命清高,這些人既然疏遠她,她也不會巴巴的跑上去,用熱臉貼别人的冷屁股。
不過這該打聽的事情,她還是打聽到了的。
因為近來不忙,沐擎蒼便被幾個同僚家輪番請着喝酒。
那幾個同僚家都有女兒,每每沐擎蒼去了,便會叫出自己的女兒給沐擎蒼見禮。
一開始他還沒有明白過來,但是見過幾次後便明白了。
這些同僚那裡是真的請他喝酒啊!
分明就是讓他相看他們的女兒呢!
不過他家的兩個兒子,都過了适婚的年紀,是該考慮成婚的事情了。
在沐擎蒼的心中,柳之敬不止是舊友的兒子。
這柳之敬在他家中待了十一年,他也早已經把柳之敬當做自己的兒子了。
這幾日沐擎蒼相看了不少同僚家的女兒,發現了兩個不錯的姑娘,也配得上沐景淩同柳之敬,這一日便把二人叫到了跟前兒問問二人的意見。
“父親”
“沐伯父”
柳之敬同沐景淩踏進書房,喚了坐在書案前的沐擎蒼一聲。
“都來了!
”聽到二人的叫聲,沐擎蒼便擡起了頭。
沐景淩十分恭敬的出聲詢問道:“不知道父親叫我二人前來所為何事?”
“你們瞧瞧這個……”沐擎蒼把放在書案前的兩張畫像,分别遞給了沐景淩同柳之敬。
柳之敬一拿到那畫像,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兒,拿着畫像的手指因為太用力,微微的有些發白。
“父親這是何意?
”沐景淩拿着手中并不認識的女子的畫像,看着自己的父親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沐擎蒼笑着道:“這二位姑娘,一個是兵部侍郎家的嫡出小姐,一個是陳國公府的二小姐。
都是十六歲的年紀,品行樣貌都是上佳。
我也瞧了真人,的确都是難得的好姑娘。
你二人年紀都不小了,瞧瞧喜歡哪一個,為父好去回話。
”
他瞧着這兩個姑娘不錯,就特地要了畫像。
對方也知曉他是何以,高高興興的給了畫像,如今正等着他回話呢!
“這……”沐景淩看了看身旁抿嘴不言的柳之敬,隻覺得手中的畫像十分燙手。
他萬萬沒有想到,父親竟然還親自張羅起他與之敬的婚事來了。
他沒有娘,這将軍府也沒有個女主人,他爹平日裡也是個不管事兒的。
他本想着這娶親的事情,還能拖上一拖的。
“這娶親的事情還不急,兒子不想這麼快便成親。
”沐景淩咬着牙說道,把柳之敬手中的畫像,和自己手中的畫像像丢燙手山芋一樣,丢在了書桌上。
“不急?”沐擎蒼吹胡子瞪眼兒的看着沐景淩訓斥道:“你不急,之敬也不急麼?
你把人家手中的畫像也丢桌上算咋回事兒?
”
很顯然,沐擎蒼對沐景淩搶走柳之手中的畫像丢在桌上這件事情,十分的不滿意。
‘我不急,他自然也不能急。
’沐景淩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卻沒敢真的說出來。
“之敬,你怎麼說,這兩個姑娘當中,可有你中意的?
”沐擎蒼看着他輕聲詢問道。
如今這柳家沒了人,無人操辦這小子的婚事兒,他自然是要上心一些。
就算自己的兒子娶不到媳婦兒,他也得先讓之敬先娶上。
柳之敬想了想道:“這二位姑娘都很不錯,但是這二位姑娘的門第太高。
之敬不過是一個住将軍府的外人而已,想要娶這二位姑娘怕是高攀了。
”
這兵部侍郎同陳國公府,都算得上是這皇城之中的高門大戶,對于柳之敬來說的确是高攀了。
“高攀,高攀什麼?
”沐擎蒼十分不喜他這樣自降身份。
“我一直都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你在這鎮國将軍府的身份,就如同景淩一樣。
堂堂鎮國将軍府的公子,配一個侍郎府和國公府的小姐,又那裡是高攀了?
”若是柳家還在,指不定是誰高攀誰呢!
聽到他這樣說,柳之敬心中十分感動,同時也覺得有些愧疚。
沐伯伯這樣為他着想,可是自己卻喜歡上了他的兒子,好羞愧!
“多謝沐伯伯如此為之敬着想,但是之敬此時還無心娶妻,這事兒還是在緩緩吧!
”柳之敬說完朝沐擎蒼深深的鞠了一躬。
若這柳之敬真的是自己的兒子,那麼自己還可以逼一逼他。
可是這柳之敬不是,而且他現在已經拒絕了,自己也不能硬逼他娶妻不是?
無法,沐擎蒼又說了一些,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讓他們好好考慮考慮,這類的話,揮手打發二人走了。
回淩雲閣的路上,二人一直沉默不言。
柳之敬覺得氣氛有些尴尬,便故作輕松的笑着道:“我瞧着那兵部侍郎家的小姐還不錯,你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
忽然,原本與他并肩走着的沐景淩停了下來,他扭頭一看隻見沐景淩一雙好看的鳳眸,正滿是陰郁的看着自己。
他為何要這樣的看着自己?
難道自己說錯什麼話了嗎?
柳之敬不解,但是沐景淩這樣的眼神,讓他感到有些難受。
兩人隔了一米的距離,就這樣看着對方,誰都沒有說話。
最終打破沉默的是沐景淩,他聲音沙啞的看着柳之敬道:“你當真想要我娶妻嗎?
”
柳之敬覺得他這話問的有些奇怪,就像一個男子在問自己喜歡的姑娘,是不是想讓他娶别的姑娘一樣。
他的答案自然是“不”,可是他卻不能這麼回答。
作為好兄弟好朋友,他若是能娶妻,自己就應該笑着恭喜祝福。
他故作輕松的摸了摸鼻子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自然是應該娶妻生子。
”
沐景淩覺得他答非所謂,便又道:“我問的是你想我娶妻嗎?
而不是我應該娶妻生子了。
”在成婚這件事情上,他唯獨想知道他想不想自己娶妻。
“我……”柳之敬抿了抿唇,袖中的拳頭松開又握緊。
他知道自己該說‘我想看你娶妻生子,家庭幸福。
’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哥哥,敬哥哥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
”沐纖離背着手,從不遠處朝二人走來。
柳之敬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迎了上去。
“我們沒幹什麼?
倒是你從何處來?
”柳之敬上前,看着穿着一身玄衣的沐纖離問道。
這些日子她總是忙得不見人影兒,他都好久沒看見過她了。
沒幹什麼?
沐纖離看了看自己兄長那張陰郁的臉,覺得這二人肯定是有問題。
“我從軍營裡來。
”她說着走到兄長身邊,用手臂碰了碰他,擠眉弄眼兒的道:“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臉色這麼難看,可是發生了什麼不高興的事情?
來,說出來我聽聽,好讓我高興高興。
”
沐景淩滿臉黑線的看着她道:“若你不是我親妹妹,為兄一定會掐死你的。
”他嚴重的懷疑,這個想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人,是不是他親妹?
“嗯……還好我是你親妹。
”沐纖離說着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他與柳之敬還真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這事兒還不小。
為了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以自己又得了一本兒好書為由,把柳之敬拐到了自己的秋梨院兒。
花廳之内,魚兒上完茶點後,沐纖離便揮手讓她出去,并且還讓她把門兒給關上了。
“說吧!
怎麼回事兒?
”沐纖離捏了一塊鳳梨酥吃着。
作為唯一知道他喜歡沐景淩這件事情的人,柳之敬自然不會對她所有隐瞞,把方才發生的事情都與她說了一遍。
“哎!
我打心眼裡不想他娶妻,可是卻不能那樣說。
”若不是她及時趕到,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沐纖離吃完鳳梨酥,拍了拍手上的餅屑道:“你有沒有想過,我哥為什麼會問你,‘你想不想他娶妻呢?
’”
她哥那樣問他,而且臉色還那麼不好看,她大概明白她哥是什麼心思。
可是這個柳之敬就不一定明白了,畢竟這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嘛!
柳之敬想了想道:“他應該隻是想要,征詢一下我這個好兄弟的意見吧!
”不然還能是什麼?
難道自己回答一句,‘我不想你娶妻,’他就能一輩子都不娶妻生子了麼?
哎!
她這敬哥哥果然是不明白。
在她看來,她哥哥是因為喜歡他,才會那樣問他。
不過好在她到的及時,不然她哥哥應該會獨自垂淚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