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傳來,嶽氏的臉頓時難看的厲害,一道白影在李管家的背後倏然劃過,帶起一道風聲。
李管家見到嶽氏鐵青的臉色,一刹那轉過頭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夫人您怎麼了?
”
“鬼……有鬼啊!
”
嶽氏将自己的身體全都縮在了李管家的懷裡,那白影在李管家回過頭的片刻,再度飄了過來。
嶽氏越是害怕,越是想要過去看,這一看,立刻精神緊繃到了極緻,禁不住心髒的劇烈跳動,翻了翻白眼,暈了過去。
穆楚将一旁的白色浴袍拽了回來,裡面藏着一根挂衣服的竹竿。
剛才那一幕,完全是穆楚弄出來的,嶽氏會那樣害怕,隻是因為她心中有鬼。
長公主的事情,和嶽氏也絕對脫不了幹系,若是穆丞相是罪魁禍首,那嶽氏首當其沖。
上次在蕭清譽面前,穆文遠本來有機會将嶽氏推出來當替罪羊,卻因為突然中風,打亂了計劃。
不過現在,她倒是能有機會找嶽氏好好問問。
穆楚眼底寒意閃過,手中一根銀針瞬間彈出,除非像是洛赢凡和蕭洛塵那樣的高手,對于銀針這樣的小暗器,很少能有人發現。
穆楚在一瞬間,将白色披風,卷在了自己身上。
發钗在一瞬間落下,墨色的長發将臉頰完全擋住,她想起大婚當日,那小丫鬟的裝扮,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李管家隻感覺肩膀一麻,眼前一陣發黑。
前腳已經走到了床邊,嶽氏正昏迷在他懷裡,随着李管家的倒下,嶽氏整個人,被摔倒在了大床上。
迷迷糊糊之間,嶽氏睜開有些眩暈的雙眼,卻看到一個白影,披頭散發的站在她的床頭。
一瞬間,從原本的迷糊狀态中清醒過來,嶽氏吓得狼狽從床上爬起來,将整個被子蒙在自己的腦袋上,瑟瑟發抖。
“不要殺我……不是我殺你的,是相爺……”
穆楚的聲音故意壓抑的低沉陰暗了些,雙手毫不留情的向着被子抓去。
“啊啊啊!
”嶽氏的慘叫聲不絕于耳,穆楚跟本就什麼都不用說,她就忍不住将真相給吐露了出來。
“蕭玉琢,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你進門之後便珠胎暗結,相爺這麼多年養着你那個小野種已經很給你臉面了,你還回來報什麼仇……你……你要是不死,我的兒女怎麼能成為府中嫡子,難不成還指着你不知道從哪裡帶回來的小雜種光宗耀祖!
”
嶽氏像是怕的狠了,也因為有穆丞相的下場在前,她整個人顯得有些瘋瘋癫癫的。
若她還是以前的嶽氏,恐怕在穆楚出現的一瞬間,就找來人将她打出去,或者再請些法力高強的大師,秉承着比鬼更惡的心思來對付她。
可如今,嶽氏親眼看着平時好好的穆文遠,在挖出了玉琢的屍骨後,就變成了癡呆模樣,穆楚在上次從大鬧婚禮以後,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經,如今,好不容易被逃脫了穆文遠管制的嶽氏,神色有些漸漸崩潰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怕又恨的看着穆楚,仿佛眼前已經形成了當初那女人極美的面容。
“蕭玉琢,本夫人明明比你更早進門,憑什麼隻因為你是公主,我就要乖乖将正室夫人的位置讓出來!
”
嶽氏張了張嘴,嗓子裡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片刻,穆楚聽到了那人有些沙啞的嗓子裡,傳來一陣大笑:“不過巧合的是,你這女人竟然珠胎暗結,若不是太後早早的讓自己的孩子和你腹中之子指腹為婚,又這麼多年都沒有解除的意思,别說你要死,就算你那野種也一樣活不長,你應該慶幸,相爺還有攀上皇室的野心,将你那個野種還放在心上!
”
穆楚一動不動的站在房間裡,聽着嶽氏的話。
嶽氏像是瘋癫了一般,臉上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來。
“果然是報應,報應,當年我給你下毒弄死了你,現在你女兒又要來害我子女了,蕭玉琢,你為什麼那麼陰魂不散!
”
說着話,嶽氏瘋了一樣将身邊的瓷枕頭丢了過去,砸在空地上,發出了一聲劇烈大脆響。
她睜開雙眼,卻看到眼前的白影已經消失了。
嶽氏呆愣愣的靠在床邊,雙手緊緊的扣着床榻,一雙眼睛惡毒的盯着一個方向,眼底全都是濃濃的陰霾。
蕭玉琢,我恨不得将你挫骨揚灰,憑什麼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你的臉上,為何還讓我看到你那張讨厭的臉!
離開嶽氏的院子,穆楚的面上沒有絲毫表情。
雙眼之中思緒劃過,腳步輕柔的走在長廊盡頭,穆楚的心裡劃過一抹無奈。
原來,真相和她猜想的差不太多,穆丞相因為她娘懷的不是他的孩子,因愛成恨,暗許了嶽氏去害她娘,最終她娘被人毒死。
然而這一切,也被府中的另外一人發現,徐姨娘也在臨死前,将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她娘的地位,嫁妝,全部都是這女人貪圖的一切,這女人為了自己和兒女的地位,将她變作踏腳石往上爬,一旦出現阻礙,就會毫不猶豫的除了她。
就好比小時候她臉上的傷勢,隻因為她長的比她兩個女兒更漂亮,就得到了毀容的下場。
她心裡早就有數,最想毀了她的人,就是這個嶽氏。
穆楚心領神會的彈了彈指尖,一縷藥粉随風而散。
她不會殺了嶽氏,她要讓嶽氏眼睜睜的看着,穆府,是如何被她這個野種,滅亡的!
閃身鑽進了穆文遠的書房當中,沒有任何人發現她的影子,穆楚在夜空的襯托下,靈活的,就仿佛本就應該生活在黑暗當中。
輕車熟路的進了洛赢凡所給她的信封當中所說的地方,轉動機關,旁邊的牆壁被打開,顯露出了,有些凹進去的半面牆。
穆楚仰起頭,看到了一張,極為美麗的女人畫像。
這張畫像,和蕭洛塵送給她的那張,一模一樣。
白叔說,這是她娘玉琢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