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果水卻不是最好的
黎昊堅信杜康還藏有私貨，否則僅僅是這些自然發酵形成的果酒，如何能需要那麼多的陶罐！
過了一會兒，女魃将稀釋和加熱過的果酒端了過來，由于陶罐還很熱，女魃便将果酒盛到了陶碗裡。
杜康急忙伸手接過，迫不及待地就往嘴裡灌，生怕别人不讓他喝似的。
黎昊則是不慌不慌地啜飲了一口，精神立刻為之一振，味道果然比剛才好的太多了。
入口綿柔，口感酸甜卻不膩，關鍵是女魃的火候把握的非常好，既不燙也不涼。
飛快地大口喝了半碗，擡頭想要看看杜康的品嘗後的反應，卻發現杜康正從女魃手中接過第二碗，然後看着對方猴急猴急地将第二碗也灌進了肚子裡。
“女魃，再給我盛一碗！
”杜康用手背擦了擦嘴邊灑出來的果水，感覺意猶未盡。
“杜康叔叔，沒啦！
”
杜康焦急地撓了撓腮幫，伸長脖子往黎昊碗裡望：“昊，你是不是不想喝啊？
”
黎昊知道杜康在打自己手中半碗果酒的主意，笑着回道：“你要那麼多陶罐，我可不信你家中就隻有這些，我們都不是外人，不妨一并拿出來讓我們瞧瞧！
”
杜康垂頭喪氣地坐回到遠處，唉聲歎氣道：“你們有所不知，當初我無意間發現，将野果和水放在一起，時間一長，便可以得到有味道的果水。
然後我試着這樣做，結果隻有剛剛那些果水成功了，其他大多是臭不可聞，都被我扔掉了。
家中倒還有一些，我想等兩天再拿出來。
”
黎昊暗暗點頭，即使是自然發酵，也要遵循一些特定的條件，很容易會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比如水量的多少，空氣的濕度等等。
不過杜康既然已經成功過一次，隻要再多試驗幾次，不久以後，想必就能找到其中的竅門。
然而黎昊還是喜歡喝後世的白酒，那才是真正的酒，不過此時顯然不可能釀出那麼高的度數，但度數低一點也沒關系啊！
既然杜康能找到制作果酒的方法，那麼他會不會已經用谷物糧食釀出酒了呢？
黎昊仍不死心，道：“你都能發現用野果制出這果水，就沒有想過用其他東西試試，比如……”
杜康一拍腦門，火速從地上站起來，即刻跑出了屋裡，帶他過來時，手中多了一個陶罐。
果然！
黎昊心中竊喜，笑着迎了過去，卻還是沒有聞到渴望已久的酒香，但他并沒有失望。
也許隻是杜康釀造的手藝不到家，酒香還不夠濃郁呢？
當杜康将“酒”倒入他的手中的陶碗時，黎昊徹底傻眼了，液體的乳白色在陶碗古銅色的映襯下，格外顯眼，這……
杜康得意洋洋道：“我原本想把這些牛的乳液放久一些，說不定就能有果水那樣的味道，現在看來，隻能提前拿出來招呼你們兩位了。
”
黎昊急忙将純牛奶從鼻前推開，未進行任何加工的牛奶，腥味很重，直沖他的腦門。
“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别的？
”黎昊依然抱有幻想。
其實在前世時，黎昊曾經系統地了解過古代的釀酒史，其中用酒曲造酒，是古人在釀酒技術上的一項重要發明。
當黎昊聽到杜康的名字時，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向杜康要酒，而是自己造酒，但就是因為酒曲的難以制作，他才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假手于人。
後世運用科學原理，對酒曲進行過分析，認為酒曲實際上是從發黴的谷物演變而來的。
它需要谷物和水浸泡在一起，在一定的溫度、空氣濕度以及水分含量下，才能最終形成。
杜康生氣地拿回陶碗，不悅道：“你可不要太貪心了，這可是我的全部寶貝，倘若你故意不想替我燒制陶器，盡管明說！
”
自知惹惱了杜康，黎昊趕緊陪笑道：“杜康大人誤會了，剛剛那些足以說明你的誠意，昊自然會盡心盡力為你燒制天下間最好的陶器，隻不過……”
杜康忙問：“不過什麼？
”
黎昊笑道：“不過我知道有一種東西，比你的果水要好喝上數倍，喝了他，你就再不回喝其他的水了！
”
杜康半信半疑：“我不信，世上若真有這種東西，我怎麼會不知道！
”
黎昊得意洋洋的道：“那你家中的果水，外人也不知道啊，而我說的這種水天下間也隻有我一個人知曉！
”
杜康仍不肯相信，問道：“我還是不信，那你說說到底是什麼東西？
”
成功地勾起了杜康的好奇心，黎昊的目的已然達成，便微笑道：“它也是一種水，而且我還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酒！
”
“酒？
”
杜康和女魃相互對視一眼，臉上皆是茫然之色。
黎昊此刻已經打定主意，既然杜康不會釀酒，他唯有把這份苦差事扛在肩上。
不過雖然他擁有後世的釀酒知識，但畢竟缺乏實踐，同時他又不是無所不通的神人，自然還要借助一些有經驗的人。
而杜康無疑是最佳人選。
黎昊繼續循循善誘道：“我的這種酒啊，是用糧食做出來的，不過呢，可不是用普通的糧食，而是用那些長期泡在水中的糧食……”
“泡在水中的糧食？
”杜康低聲呢喃了一句，然後扯着嗓子大喊道，“我有，我有泡過的糧食！
”
黎昊揮動着雙手，示意杜康稍安勿躁，繼續說道：“要想釀成酒，用水泡過的糧食，還要先密封、陰幹，然後再……
杜康聽到此處，眼睛眯了起來，黎昊接下來說的話，他就一句再沒聽進去了。
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裡，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他在判斷到底有沒有酒這種東西。
果水如此好喝，天下間真的還有比果水還要好喝的水嗎？
又盯了黎昊一會兒，杜康質疑道：“昊，你跟我說實話，天下間到底有沒有你口中所說的酒？
”
黎昊拍拍兇脯道：“當然有！
”
杜康又問：“它當真比果水還要好喝？
”
黎昊舔了舔嘴唇，作回味狀道：“果水根本無法跟酒相比！
就像現在，果水已進入你腹中多時，此時你還能記起果水的味道嗎？
而如果你剛剛喝的是酒，那麼直到現在，酒的味道還會存在你的腦袋裡，那種仿佛飛在天上、輕松惬意的感覺，恐怕你一生都忘不掉！
”
“真的有這麼好？
”杜康有些動心了，如果真像昊所說的那樣，他就是死也要嘗一嘗。
黎昊臉色一邊，故作惋惜狀，說道：“隻可惜……”
杜康笑着打斷道：“不用可惜，你說的那種泡過水，又陰幹的糧食，别人可能沒有，但我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