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面正和宋清說話的李俊急忙走到前去道:“穆春兄弟,這就是我常和你說的郓城宋清和宋江,還不過來見禮!
”
穆春急忙走了過來,李俊還和宋清說道:“哥哥,這個兄弟叫穆春,乃是此間人,綽号小遮攔;他還有個哥哥叫穆弘,綽号沒遮攔,乃是這揭陽鎮一霸。
”
穆春拜倒道:“哥哥可是那郓城及時雨宋江?
”
宋清搖搖頭,看來自己的名号還遠不如宋江啊!
“我是宋江的兄弟,宋清。
我那兄長在後面車上。
”宋清扶起來道。
穆春看向李俊道:“哥哥好生沒道理,我還以為是宋押司。
”
李俊哈哈一笑道:“宋押司遠比不上這位哥哥,這哥哥是小神仙宋清,在水泊梁山坐第一把交椅!
”
穆春急忙問道:“可是那剛剛打退官軍的水泊梁山宋清?
我剛聽鮑義講起哥哥,卻不想這麼年輕。
”
鮑義便是那個常去濟州的商人,和這揭陽衆人都是熟識。
宋清點點頭道:“如假包換。
”
穆春拉着宋清道:“哥哥既然來了我揭陽鎮,必須得去我莊上吃頓酒!
”
“如此便叨擾了!
”宋清也不拒絕,帶着衆人跟着穆春就走。
李俊一邊走,一邊介紹道:“哥哥,我這裡有三霸,揭陽嶺上小弟和李立算作一霸;揭陽鎮上他們兄弟兩個算作一霸;浔陽江便還有那做私商的張橫張順兄弟算作一霸。
”
宋清點點頭道:“早有所耳聞,既然如此何不一起請來喝杯水酒,也好見識見識。
”
穆春急忙接話道:“哥哥放心,我這就派人去請。
”
後面宋江也跟了上來道:“四郎,我們這又是去何處?
”
“哥哥,這位是小遮攔穆春,也是好漢子,帶我們去他莊上喝酒哩。
”宋清指着穆春道。
宋江卻搖搖頭道:“四郎不可,你現下身份非同小可,萬一被歹人知曉恐出大事!
”
一路上一直沒有話語權的宋江,卻是有點急于表現自己。
江湖上的好漢哪裡受得了這個,尤其像穆春這樣曆來稱王做霸的,于是穆春當即就道:“既然這位宋押司不願意去,我們莊上還請不起呢。
”
說着穆春對着李俊抱拳道:“哥哥莫怪,小人告辭。
”
李俊急忙拉住穆春道:“兄弟莫怪,不過是押司心疼弟弟的言語罷了。
”
宋清也是好言相勸道:“我都不怕你們怕得了甚麼?
”
宋江也是行了一禮道:“小可孟浪這位兄弟了。
”他心中卻是極為後悔,平日裡自己哪裡會說出這般言語?
隻是這從濟州出來,曾經跟着自己屁股後面的小兄弟長大了!
一半是想回到以前的那種狀态,一半是對宋清坐下如此基業,自己卻碌碌無為反而身陷牢籠不甘。
穆春臉色好看了點道:“小弟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隻是這位宋押司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
少年心性卻是對宋江有些不甚感冒。
一小會兒,衆人就來到了穆家莊子上,穆春帶着衆人見過了老太爺。
宋清等人身份有些敏感,恐被别人聽去,隻推說是新結識的兄弟。
這江湖上聞名以後,最大的好處就是到哪裡都有白吃的酒食,穆春命人去整治好酒好菜後,自己陪着宋清等人在廳中說話。
幾人正說話間,外面傳來一個聲音:“穆弘兄弟,有些日子沒到你莊子上吃酒了。
”
又有一漢子道:“哥哥,進去便知,此番定不讓哥哥失望!
”
片刻,兩人推開門,當前的一個漢子道:“乖乖,怎麼來了這麼多好漢。
”
另外一個漢子道:“哥哥,沒讓你失望吧?
”
穆春急忙給宋清介紹道:“哥哥,這是兩位都是我的兄長,這位是張橫哥哥,一身水裡功夫端是了得,綽号船火兒;這個是我哥哥穆弘,剛才李俊哥哥和哥哥說過了。
”
穆春說完後,又對兩人道:“這位是現如今梁山的寨主小神仙宋清,這位是梁山好漢高寵。
”
穆春頓了頓又道:“這位是宋寨主的哥哥宋江。
”
少年心性,最是記仇。
衆人見過禮之後,穆弘不由的對着宋清問道:“哥哥這番來江州所為何事?
”
宋清又将護送兄長之事說了一遍,穆弘一拍腿道:“到了我揭陽鎮,便是到了江州,此番哥哥們定要在舍下盤桓幾日,再去江州也不遲!
”
幾人分主次坐下後,宋清出言問道:“不知張橫兄弟作何營生?
”。
張橫笑道:“好教哥哥得知,小弟一母所生的親弟兄兩個,大的便是我。
我有個兄弟,十分了得渾身雪練也似一身白肉,沒得四五十裡水面,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水裡行一似一根白條,更兼一身好武藝。
因此人起他一個異名,喚做浪裡白跳張順。
當初我弟兄個,隻在揚子江邊做一件依本分的買賣。
”
宋清點點頭,張橫又道:“我弟兄兩個,但賭輸了時,我便先駕一隻船渡在江邊淨處做私渡。
有那一等客人貪省貫百錢的,又要快,便來下我船。
等船裡都坐滿了,卻教兄弟張順也扮做單身客人,背着一個大包,也來趁船。
我把船搖到半江裡,歇了橹,抛了釘,插一把闆刀,卻讨船錢,本合五百足錢一個人,我便定要他三貫。
卻先問兄弟讨起,教他假意不肯還我,我便把他來起手,一手揪住他頭,直接把他扔到江裡去!
再排頭兒要三貫,一個個都驚得呆了,沒有不交錢的。
等錢财收好了,便送他們去岸邊僻靜處上岸。
等人都走了我那兄弟再從水裡出來,那時我兩個隻靠這件道路過日。
”
見張橫說的有趣,宋清道:“這樁買賣倒也不賴。
”
張橫點點頭道:“如今我弟兄兩個都改了業,我便還在這浔陽江裡做些私商。
張順,他卻如今自在江州做賣魚牙子。
如今哥哥去時,小弟寫上一封書信。
他在江州厮混了不短時間,也認得一二人,到時候定保宋押司無恙。
隻是小弟不認得字,等會兒找個門館先生去寫。
”
穆弘笑道:“說到寫信,前幾日我聽到一個趣聞,京師有婦人,其夫出戍,嘗以數十錢托一教學秀才寫信給他丈夫,寫什麼呢?
就寫‘窟賴兒娘傳語窟賴兒爺,窟賴兒自爺去後,直是忔(音肝)憎,每日恨(入聲)轉轉地笑,勃騰騰地跳,天色汪(去聲)囊,不要吃溫吞(入聲)蠖托底物事。
’秀才沉思久之,把錢還給人家道:‘錢給你,這信你去對門那個秀才哪裡寫去吧。
’“
不多時酒菜都送了上來,菜過三巡,宴間氣氛正好,李俊對着衆人道:“梁山水泊八百裡,又有哥哥這般人物,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這個哥哥做一番事業,不知道三位兄弟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随着宋清哥哥去上梁山,共舉大事?
”
片刻後有一個聲音傳來:“哥哥,此番小人卻是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