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不由得出言道:“兄長……你,你怎麼在這裡。
”
眼前之人正是山東及時雨,郓城呼保義宋江。
不待宋江搭話,暗處站起來一個漢子道:“妹夫,我也在。
”
宋清頗有些意外的道:“你們不是被濟州的官差拿去了麼?
宋江哈哈一笑道:“四郎,那那我的官差和我有緣哩!
他就是那去年捉晁保正的濟州捕盜官何濤。
”
雷橫也跟着出言道:“小小的捕盜官,公明哥哥三言兩句就把他說服了,現在就在院中。
”
宋清面色鐵青,問道:“我是說,你們怎麼在這裡?
”
梁山三四支在外面苦苦尋覓眼前的兩人,人家竟然在宋清家裡,如何不讓人氣惱?
屋裡的宋太公聽到了響聲,出來道:“四郎,是我讓三郎悄悄回來的,先進來說話吧?
”
宋清氣急反笑,笑道:“父親,你歲數這麼大了,怎麼還來操持山寨事物?
早些休息吧!
”
說完,宋清頭也不回帶着解珍離去。
這是宋老太公第一次幹預山寨,但是卻嚴重的觸動了宋清的神經。
“今天是哪一部負責山寨防務?
這般大事也敢隐瞞!
”宋清出了院門,冷冰冰的對着解珍道。
解珍面露惶恐之色,忙道:“是……是孫立哥哥。
”
宋清冷哼一聲,道:“不幹你的事,不用慌張,我看這孫立當真大膽,這般天大的事也敢瞞我!
走,去書房。
”
剛走兩步,正撞上了回來的雷梅兒和花巧二人,雷梅兒見宋清面色不善,忙道:“相公這是要去那裡?
怎麼不先吃點飯?
”
宋清轉過來臉,冷聲道:“你是不是也知道宋江上山?
”
聰慧如雷梅兒瞬間就反映了過來,直視着宋清道:“相公這是懷疑奴家麼?
”
宋清哼了一聲,轉頭離去,将雷梅兒留在了原地。
雷梅兒急忙拽了拽雲裡霧裡的花巧,遠遠地跟在了宋清身後。
到了書房,書房中還亮着燈,宋清推門進去,卻發現芹兒正在擦拭着桌子。
見宋清進來了,芹兒連忙擡起頭道:“郎君。
”
宋清走了過去,不理會芹兒的掙紮,強行攥住芹兒的手道:“辛苦你了,先去後面休息吧,這裡我回來了!
”
芹兒眼神一直朝着雷梅兒飄去,尴尬的道:“夫……夫人。
”
宋清撒開她蔥白一般的小手,坐到了椅子上面,桌子上面已經一塵不染,這個小丫頭還在打掃,不由的心頭一軟。
但是口中依舊如同寒冬一般的道:“解珍,派人去讓朱富、朱武、孫立、高寵來一趟。
”
解珍抱拳離去,屋裡瞬間就留下來宋清以及雷梅兒花巧以及芹兒。
芹兒臉上紅彤彤的,福了一福,往書房後面的卧房而去。
見芹兒離了書房,雷梅兒急忙出言道:“夫君,非是妾身有意隐瞞,而是公公特意吩咐的。
他說大伯在山上是可以安朝廷的心,所以命我和巧兒不得聲張,非是奴有意隐瞞相公啊!
”
宋清面色稍緩,道:“行了,今夜也别回去了,先在書房休息吧。
”
雷梅兒輕聲嗯了一句,和花巧安靜的往後面卧室走去。
芹兒正在後面勤快的整理被褥,臉上滾燙,雷梅兒心中有些難受,拉着芹兒坐到了一旁,對着芹兒道:“芹兒妹妹,你常跟在相公身邊,一定要多思,多想。
相公發火的時候下的命令一定要多勸勸他,千萬莫要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
芹兒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對着雷梅兒道:“夫人,婢子知道了。
”
不談三個女人各自幽怨,外面朱武卻第一個來到了書房中。
見宋清正在案上寫寫畫畫,朱武急忙出言道:“哥哥,不知所為何事?
”
宋清擡起頭看了一眼朱武,冷聲道:“你可知宋江雷橫現在在哪裡?
”
朱武敏感的聽出來了,自己這個哥哥正處在氣頭上,連宋江都是直呼名諱!
雖然一頭霧水,但是仍舊不假思索的道:“不外乎就是雷澤、任城、金鄉三地。
也有可能這何濤一夥人帶着兩人走小路去了東京,但是他們人多,人少又看不住宋押司和雷都頭。
隻要他們去城鎮休息,一兩日就會有消息。
”
宋清呵呵一笑,見朱武不像是知道此事便道:“哪裡也沒去,他們現在正在梁山,正在我家中!
”
朱武大驚失色,這般大事竟然瞞過了山寨這麼多人,說好了這叫行事缜密;說難聽了這就是心有别的想法了!
思索良久,朱武才道:“可是老太公?
”
宋清頗感意外的點了點頭,道:“除了他,誰還有這個能量?
”
這時解珍在外面輕聲道:“哥哥,高寵哥哥、孫立哥哥、朱富哥哥來了。
”
朱武本想在說話,見狀也收了回去,宋清高聲道了一句:“讓他們進來吧!
”
三人聯袂走了進來,見宋清不說話,也不敢貿然出言。
片刻後,宋清輕咳一聲道:“孫提轄,我待你如何?
”
“小人剛一上山,就被哥哥委任為一軍主将,恩同再造!
”
梁山的一軍主将含金量極高,每一軍的主将都是了得之輩,這孫立寸功未立就被封為一軍主将,何等的信任?
宋清輕笑一聲,道:“說的好聽,隻是做的事讓我傷心呐!
”
孫立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事情的緣故,跪在地上磕頭道:“哥哥,非是你想的那般!
今日朱軍師下了山,公孫軍師在安置百姓,小人無奈之下隻好先禀告老太公,老太公嚴令要小人不得聲張啊!
”
宋清輕笑一聲,不知可否。
孫立跪在地上,不敢有絲毫動靜,大冷的天汗卻流了下來。
“你去楊制使軍中做個副将吧,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
孫立如蒙大赦,狠狠地磕了個頭,道:“哥哥放心,小人明白了!
”
孫立也不是傻子,聽了宋清的話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這梁山不是官場啊!
官場之上别說侍奉上官了,就連上官家中的狗也要侍奉的妥妥帖帖!
自己本想讨好宋太公,卻沒料到犯了宋清的忌諱,這是給宋太公幹預山寨事物開了個口子!
想及此處,孫立的汗就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