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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局勢

躍馬山河 小河有水 2282 2024-01-31 01:13

  當李元利正在轟轟烈烈地練兵、屯田、建設時,四川的形勢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在這之前,大西軍孫可望已經離開雲南并占領了貴州全境,派劉文秀所部已經基本上平定了四川,社會生産也在逐步恢複,這種情況下,滿清朝廷在給吳三桂頒發平西王金冊金印的同一天,即順治八年(1651年)九月八日,同時向他發布了出征四川的命令。

  這次的皇帝诏令,給了吳三桂比以往更大的權力,把地方的軍事大權都交他掌管,授予他獎懲、生殺大權,不得不說,此時才年方十三歲的滿清小皇帝順治,已經具有了很厲害的戰略眼光和膽識,但很有可能是投靠清廷的漢臣獻計。

  此時的四川雖然連年遭受兵災,但人口卻還剩下不少,如果等劉文秀在四川站穩腳跟,隻要過上兩三年,必定是兵多糧足,清廷要想一統天下,絕對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劉文秀這一次進川,把原來盤踞在川中割據自雄的各路流賊、明軍殘餘武裝以及地方豪強武裝都一一消滅或者收編,并且在各地分派官員,招撫百姓,恢複生産。

  就在這個時候,吳三桂來了!

  順治九年(1652年)二月,剛剛開春,平西王吳三桂與定西将軍墨爾根侍衛李國翰率部自漢中發兵,分東西兩路入川,吳三桂部翻越大巴山,經劍門關直逼保甯。

  吳三桂所部的關甯騎兵,其實就是他手下三千家丁為主力的一支軍隊,耗費了明朝廷大量的糧饷,卻根本不聽當時明廷的号令,而隻聽從将領們的命令。

  關甯騎兵人員混雜,有遼東漢人,也有遼人、蒙古人,他們為一已私利而戰,卻始終不是當時後金兵的對手,駐守關甯時也隻能消極防禦,而從來不敢出關主動攻擊。

  就是這樣一支騎兵,在明末能被稱為最精銳的部隊,号稱能與後金的八旗軍正面交鋒。
而吳三桂也憑借這支騎兵,在投降滿清後為新主子立下汗馬功勞。

  這個年代的人,心目中根本沒有什麼國家和民族大義,有奶便是娘,他們能為主将或者自已的主家慷慨赴死,卻在清兵來到的時候舉手投降。

  各部抗清武裝,基本上可以歸納為三類,一是不堪壓迫的。
滿清剛入關時,北方各省無論軍民,投降得最快,清廷也适時地減免賦稅,于是老百姓就滿足了,老老實實地做順民,但過了幾年,他們發現照樣要交納賦稅,照樣要受地主、官府的剝削壓迫,照樣吃不飽、穿不暖,而且還成了奴才,他們成了二等人,一等人是滿人!

  這時候,他們才覺得其實明朝也不錯,至少不用見了人就要跪在地上自稱奴才,于是各地起義此起彼伏,但都隻稱得上是“疥癬之疾”,相繼被清軍輕易撲滅。

  第二類是渾水摸魚想投機的。
比如強拉朱由榔去當皇帝的南明大臣,他們或許有一些效忠之心,但更多的是投機的心理:假如自已輔佐新皇複國成功,那就是有大功于國的複國功臣,能夠名垂千古,要知道古時的文人就好這一口,甯死也要留名于世。
到了後來發現即便死了也沒有希望,他們馬上就找個地方躲起來繼續吟詩飲酒,對外自稱“明朝遺老”,有的幹脆直接躲進了清兵占領區,因為那邊相對之下沒有戰亂,肯定要太平些。

  這一種人還包括南明時期的川黔等地大小軍閥和降清複叛的各路軍頭,他們有不小的野心,總是妄想有朝一日風水轉到他家,即便不能坐上皇帝的寶座,也能混個一方霸主。
但他們也有強烈的投機心理,誰勢大就打誰的旗,總之就是覺得打不過了就投降,覺得有機會的時候就捅你一刀。

  孫可望也是如此,有實力的時候争權奪利、排斥異己,和南明小朝廷玩得不亦樂乎,一朝戰敗,連忙降清,反過來做了伐明的急先鋒,還混了個王爺來當。

  還有一種是草寇型的,這種人主要是各地的地方武裝流寇武裝,比如姚黃十三家,他們沒有什麼政治目的,典型的牆頭草,有奶便是娘,國家和民族這樣的字眼對他們來說離得比月亮還要遠。

  南明小朝廷内外,所有人都在敲着自已的小算盤,根本沒有人想到四川的整軍備戰,對和四川隻有一山之隔的漢中吳三桂部也根本沒有一點提防。

  吳三桂部進入四川後,很快就攻破保甯府,殺了南明任命據守此城的川将趙榮貴。
接着又揮師南下,再取嘉定,川南巡撫範文光聽說嘉定失守,服毒自殺。
孫可望麾下白文選、劉鎮國眼見清兵勢大,連忙率部退守叙州。

  一路勢如破竹,四月間,吳三桂已經由佛圖關進入重慶,擊殺南明總兵李廷明,又分兵圍CD,南明朝廷任命的官員連忙帶了士卒出城投降,随即吳部再取叙州。
這時劉文秀大軍已經回了雲南,白文選、王複臣部隻得退守永甯(今四川叙永縣)。

  南明的提學道任佩弦,向吳三桂投降。
到了六月,吳軍已經北取石泉,又遣兵恩威并施招撫漳臘、松潘等地土司,其他地區的南明将吏也紛紛接受招撫,向清軍投誠。

  至此,四川已經盡數入了吳三桂手中,然而,孫可望吃了這麼大的虧,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

  巴東如今已經成了大興軍的工業基地,李元利現在每隔幾天就要跑過去一趟,雖然隻有一百多裡路程,但始終是不方便,他甚至已經考慮過把大興軍的指揮中心搬到巴東去,但手下的将領們一緻反對,他們認為巴東緊依長江,如果敵人從上遊順流而下,很可能防守不及,被敵人掀了老巢。

  現在長江上遊四川未定,所有人都可能是潛在的敵人,這種擔憂倒也不無道理,李元利也隻得就此作罷,仍舊乘船騎馬來往于巴、興之間。

  半年過去,李元利的辛苦付出終于有了回報,第一批燧發槍已經改造了出來,經檢驗過後先裝備了特種部隊和偵察部隊,但大量換裝還要等到九月過後,這也是李元利的硬性要求,因為十月會有一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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