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嫡女不長命(十二)
安親王一聽到自己最大的底牌沒了,第一反應是絕對不可能,但看到風鈴一臉笃定的神情,又有些懷疑。
“京都柳雲街,福運客棧地下可是有個巨大的地下室?
”
“什麼,爾等敢!
!
”
沒等安親王怒火發完,安初辰看好時機,一個閃身上前,抓住安親王的手腕一崴,皇帝乘機離開安親王的挾制。
衆人急忙上去将皇帝護住。
匕首掉在了地上,安初辰反剪着安親王的手,迫使他跪下,随行的侍衛急忙上前,壓住安親王。
許尚書一行人見大勢已去,也匆忙跪下。
許虹岚恰巧跪在了匕首不遠處,也不知是刻意還是真的沒注意。
皇帝倒不像是剛剛經曆過生死大關的人,走到風鈴面前,拍了怕她的肩膀,“好,孩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
沒想到皇帝竟然是指老狐狸,早就知道安親王要謀反,風鈴從懷中掏出那本書遞給皇帝,“皇上,這是我與殿下在安親王的書房發現的,上面全寫了。
”
皇帝接過,翻了兩頁,然後就扔給了一旁的趙公公。
此時安初辰來到兩人身邊,風鈴看見了,掏出令牌交給他。
站在後方的大皇子見到令牌的那刻眼神有絲不對,不過不太明顯,倒也沒人注意。
安親王見到那本書本來已經氣的滿面通紅的臉,似乎有些朝紫色發展,“不可能,這書我明明鎖起來了,沒有我的鑰匙是絕對打不開的,你是怎麼拿到的?
對了,一定是穆雪芙那個賤人給你的鑰匙的對不對?
一定是她!
”
風鈴本來還有些佩服安親王玩的一手好計謀,這話一出,徹底鄙視他了。
人家安親王妃嫁他二十年,生兒育女,管理家業,把持後院,到頭來卻換得這樣一個下場。
“你就别嘚吧了,安親王妃與我三年未見,我都快忘了她長什麼樣了,更别說鑰匙。
”
“那你是怎麼打開的?
”
“無可奉告,你還有心思關心這個?
你難道不應該擔心擔心你的老命嗎?
”
安親王惡狠狠的瞪着風鈴,“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或許當初動手是我就應該自己派人将你殺了。
”
聽這話,安初辰看着安親王的眼神有着毫不掩飾的殺機。
風鈴到沒生氣,“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的不殺之恩了?
”
安親王沒應,皇帝踱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其實自從二十年前你查出那幫前朝餘孽之時,朕就對你有所懷疑了,但苦于找不到證據。
之後十幾年,辰兒的身體不太好,雖然朕一直在查你,但都是交由手下的人去辦。
不得不說你在朝中的勢力有點大,大到可以欺上瞞下!
”
許尚書見皇帝看向自己,急忙解釋,“皇上,臣不知道安親王他是前朝的餘孽啊!
臣從未想過要加害皇上,您要相信臣,皇上!
”
皇帝一言不發,看向他的眼光愈發的嫌棄。
許尚書額頭的汗冒的更兇了,眼光瞟到站在安初辰身邊的風鈴,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女兒,“瀾兒,快,給爹爹向皇上求求情,你一定舍不得爹爹對吧?
”
“不,我舍得。
還有我爹爹早就在我三歲的時候走了,您是哪位?
”風鈴一臉戲谑的看着他。
許虹岚恨她恨得牙癢癢,“許菁瀾,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爹爹,爹爹生你養你,你不懂得感恩私自出逃便罷了。
現在你是皇家的媳婦了,爹爹讓你求個情你也不願意,還詛咒爹爹!
你枉廢了爹爹這麼多年來對你的栽培!
”
“哈哈!
”
“你笑什麼?
”
“聽到好笑的笑話自然就笑了。
這位小姐,我拜托你搞清楚點,我是叫許菁瀾,可我的爹爹在我三歲時就死了,你口中的許尚書可不是我的爹。
是吧?
許菁瀾許大小姐。
”隻見風鈴慢條斯理的走到許虹岚面前,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略帶着點諷刺問道。
許虹岚被她這樣弄的有些毛骨悚然,“你...你胡說,你明明就是尚書府大小姐。
”
“哦?
那我是大小姐,你又是誰?
二小姐?
不是說她私奔了嗎?
回來了?
還頂着我的名字嫁給安世子?
你當我們傻嗎?
兩個人都是許尚書的女兒,嫁誰不是一樣嫁,非得冒着欺君之罪将人換了?
”邊說邊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端詳。
這得打了多少腮紅,跟個猴似的。
“你還有臉說,如果不是你,我又何必這樣。
你就應該和你娘那個賤人一樣,早早的去死。
”許虹岚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猛的朝風鈴撲去。
安初辰一直注意着兩人的動态,不,是自從風鈴出現,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
在許虹岚拿匕首那刻就意識到不對勁,急忙沖上去将風鈴拉開,随後他一腳将許虹岚踢翻在地。
被侍衛從後院女賓客宴席上押出來的秦姨娘正好看到這一幕,用力的掙脫開侍衛的壓制,向倒在地上的許虹岚撲去,“岚兒,岚兒,你怎麼樣?
”将女兒翻過來,發現女兒閉着眼睛,整個人都崩潰了。
正好瞧見女兒手中有把匕首,二話不說,拿起就朝着安初辰刺去。
周圍皇帝一衆人看見了,焦急開口提醒到,“小心!
”
這時正在關心風鈴有沒有哪受傷的安初辰,并沒有注意到後面。
但他能感覺得到後邊的動靜,正想躲開,被風鈴一把拉住。
然後他就親眼看着風鈴擋在他前面,匕首從她的後背刺入,她朝他笑了笑,便倒在了他的懷中。
場面開始亂了起來,皇帝忙着下命令,侍衛忙着抓人,太監忙着叫太醫......
隻有安初辰抱着風鈴瞪大着眼睛,楞在那,死一般的靜寂,似乎周圍的世界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直到在場的一位太醫上前,想看看風鈴的情況,安初辰才吼道:“不許碰!
”
太醫被吓了一跳,“殿下,您快把人放下,三皇子妃還活着,要及時把皿止住,不能讓皿這麼流着,到時候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
......
三日後,禦書房。
“啪”皇帝又摔碎了一個茶杯,趙公公忙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這已經是第五個了。
大皇子跪在下面,周身滿是碎瓷片,雖說是砸他,卻沒有一個杯子是砸中的。
皇帝敲着桌子,怒道:“你說你,翅膀硬了,了不起了,連朕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了,你竟然聯合安親王要朕的命!
”
“父皇饒命,兒臣一時鬼迷了心竅,求父皇開恩呐!
”
“開恩?
你還想朕開恩!
你都要殺朕了,你還想朕開恩!
皇位對你來說就真的這麼重要嗎?
可以放棄我們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
”
“父皇,兒臣...兒臣并不知道安親王他是前朝餘孽啊!
還有,父皇你對三弟的态度實在是讓兒臣......”
“啪”又是一個茶杯。
“你還好意思提辰兒,辰兒他沒幾年了,朕對他好怎麼了?
朕連傳位诏書都寫好了,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等朕一去,你就是皇帝,你為什麼就不能等等?
”
大皇子猛的擡起頭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愣了幾秒,随後痛哭流涕,“父皇,兒臣知道錯了,兒臣罪該萬死,求父皇原諒兒臣。
”
“朕不是你父皇,來人,将大皇子拖下去,革除皇職,逐出京都,貶為平民,未有聖旨召喚,永世不得踏入京都半步。
”
“父皇……謝皇上開恩,望皇上保重龍體,草民告退。
”大皇子意識到已成定局,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沖皇帝磕了個頭,便跟着前來的侍衛走了。
待大皇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皇帝的視線中時,皇帝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整個人都站不穩,跌坐在椅子上。
趙公公有些急,“皇上您老毛病又犯了?
要不要奴才去傳太醫?
”
皇帝擺擺手示意不用,“趙德,朕,也沒多長時間了。
”
“皇上,奴才求您,别這麼說。
”趙公公跪在地上,抹着眼淚,低着頭不敢看皇帝。
三皇子府一片寂靜,三天前,三皇子妃倒下後,三殿下的寒毒又發作了,雖然葛太醫第一時間就趕來了,但至今昏迷不醒。
不幸的是,安親王那也沒有寒毒的解藥。
許菁瀾兩天前就醒來了,她從那個白茫茫的地方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東西,那裡的人給她的,不過她想她是沒有可能會用得上。
她醒時眼前一片紅,她住的的房間應該是個婚房。
她發現她已經不是許尚書的女兒了,許尚書一家連同安親王一家被滿門抄斬。
她有了新的爹娘,爹娘對她很好,還告訴她如果在這待不下去了,可以回家。
還有,她嫁給了當今的三皇子,但卻并無夫妻之實。
而且,她在自己的裡衣中,發現了一封信,信中是一張和離書和一張寒毒解藥的藥方。
想來是那個人準備的,沒想都連退路都幫她準備好了,真心很感謝那個人。
夜,寂靜無聲。
三皇子一醒,率先來到了兩人成親時住的婚房,揮退了下人。
進去便看到了許菁瀾在鋪床,背對着他。
見到活生生站在那的她,眼神摻雜着溫柔,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眉頭微皺,出聲喊道:“你……”
未等安初辰說完話,許菁瀾便轉身朝他笑道:“你來了。
”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安初辰的眼神開始變冷,眉頭也皺的更深,“你,不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