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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35黃浩然的回電
1938年1月1日淩晨，武漢三鎮。
一輛黑色的道奇轎車在街面上艱難的挪動着，說來也怪，平日裡這個時間路面上早就沒有了行人，今夜卻是人流如織，就好像武漢三鎮的居民們都在一夜之間成了夜貓子，開車司機看着車窗外面的人群，忍不住暗暗地在心裡面的抱怨了幾句，這樣的路面情況注定了轎車隻能以龜速前行，不知道老爺會不會覺得不高興呢......
坐在轎車後排座一言不發的中年男子是武漢商會的現任會長錢如海，此刻他的臉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本來昨夜錢會長早早就睡下了，結果半夜十二點的時候他的侄子突然打電話來說日本人已經在廣播裡面宣布占領了南京！
錢會長聽到之後頓時心頭狂跳，在商場上折騰了多年讓錢如海練就了處變不驚的本領，他沒有立刻相信侄子說的話，再沒有得到政府的說法之前，一切都隻是流言。
雖然如今的中國百姓還不太明白“首都”這個詞的意思，但是他們卻知道，今天的南京，就等于是以前皇上呆的紫禁城，即便是小日本占了上海，占了北平，占了濟南，這了這樣那樣的一堆地方，隻要南京還在中國人的手裡，中國就還沒有到亡國的地步。
當年的大清朝不也是從八國聯軍将皇上趕出了紫禁城之後才敗落的嗎？
要是讓小鬼子占了都城，這國家的氣數也就懸了......
南京這座城市，如今對于中國人來說已經意味着太多太多，它早已不再是一座單純的城市，它已經成了中國人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錢如海是個比較愛國的商人，抗戰爆發之後，他的錢記商行帶頭捐款支持抗戰，錢如海前後後捐了足有十萬元，但是這些捐出去的鈔票卻沒有換來錢如海期盼的勝利，日本還是那個兇惡的日本，中國還是拿個貧弱的中國，從北平到上海，幾十萬的中國軍隊化成了屍山皿海，結果卻不但沒能像南京政府的高官們在募捐時候承諾的那樣将小鬼子趕出中國去，反而接連丢掉了一座又一座大城市。
1937年的這場戰争對于中國的民族商人來說是一次緻命的打擊，日寇占據的大片淪陷區裡面有着全中國三分之二以上的工商業和金融業，從淪陷區逃到武漢的商人們十有八九都把自己的家當丢給了日本人，剩下的也都是傷筋動骨，這幾個月來錢如海這個商會會長光是在接濟沒了産業的老朋友上就花了不老少的鈔票，這還隻是逃到了武漢的一部分，在重慶，在成都，在西安，還不知道有多少錢如海昔日的老朋友在煎熬着。
國家打不赢小日本，商人和百姓就得跟着倒黴，覆巢之下無完卵，真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黑壓壓的天空，壓抑的空氣，人們就更加盼望光明，和無數的中國民衆一樣，錢會長在極度的失望之後開始找尋政府抗戰中的亮點，錢如海知道，如果他不這麼做，就會和許多唱衰抗戰的人一樣，陷入到暗無天日的地獄中去，沒有了希望。
錢如海很快就在浩瀚的報紙海洋中找到了他的精神寄托，那個人就是黃浩然，和接連失敗的其他中國将領比起來，屢屢給國民帶來驚喜和振奮的黃浩然顯得那麼的不一樣，于是錢如海把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到了這位當初的黃師長、現在的黃司令身上。
99師在上海擊斃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官，錢如海興奮的一夜沒有合眼；
黃浩然奇襲了22旅團，錢會長像個說書的一樣在他的夥計面前連着說了三天；
當錢如海得知黃浩然成為了指揮南京保衛戰的司令長官之後，他和他的商會成員們激動的說到：“這回小鬼子要倒黴了！
松井石根不死也得脫層皮！
”
然後是溧水，再然後是南京！
錢會長現在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在報紙上尋找和黃浩然有關的最新消息，他知道隻有黃浩然參加的戰鬥才會有勝利的消息傳來，每當看到南京衛戍軍前一天戰報，笑容便會回到錢如海的臉上！
後來，錢如海帶着他的商會成員們找到武漢軍政部的官員表示他們商會想單獨給黃浩然的99軍捐一筆款子，出面接待他們的軍政部官員将武漢商會送去的錢收下了，但是卻不同意由商會這些捐贈者們來确定這批捐款的用途，打着官腔的官員告訴錢如海，政府有着政府的辦事方法，商人們隻要負責出錢就可以了......
軍政部官員的拙劣表現讓錢會長更加的崇拜起黃浩然來了，在他的眼裡，中國的軍隊隻有交給黃浩然這樣的将軍，抗戰才會有希望！
今夜忽然聽到日軍占領南京的消息，錢如海的心頭就像是壓上了一塊大石頭！
雖然錢會長早就在在心裡面告訴自己南京陷落是遲早的事情，但是真當這個事情來臨之時，錢如海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南京衛戍軍呢？
黃将軍呢？
昨天的《中央日報》上不是還在說南京依然在黃将軍手裡嗎？
怎麼現在小日本卻在廣播裡面說他們的軍隊已經占領了南京？
謠言！
一定是謠言！
為了盡早了解到事實的真相，錢如海立刻叫上司機直奔位于漢口的《中央日報》報社，南京淪陷這樣的大事《中央日報》是一定要刊登的，錢會長不想等到報紙出版了，他要找找報社裡面熟人提前得到消息！
越靠近《中央日報》報社的道路交通狀況就越糟，錢會長發現車窗外面的武漢市民顯然和他有着相同的目的地，走到距離《中央日報》兩條街的時候，錢會長看到了好幾輛熟悉的汽車，這些車的主人都是武漢商會的成員，開來南京淪陷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武漢！
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尋找真相！
日本首相近衛文磨在東京發表的那篇新年緻辭迅速在武漢的刮起了一陣旋風！
這也要怪南京政府的官員們在抗戰開始之前說了太多的假話，搞得民衆的思維已經出現了定勢，人們都覺得日本首相說的話更更值得信任一些，要不是守南京的将軍是黃浩然，從東京傳來的這條消息怕是已經引發了新一輪逃離武漢的高潮。
黃浩然，是武漢市民的最後希望！
他們需要黃浩然站出來證明日本人這一次又撒下了彌天大謊，就像之前那次說黃浩然遇刺重傷不治一樣！
懷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的市民徹底堵死了武漢幾家主要報社辦公地點附近的街道，他們要在這裡等待南京的消息！
錢會長見自己的車已經不可能開到《中央日報》報社門前，于是他跳下車擠進了擁擠的人群，看到了這一幕，旁邊幾輛車上的人們也采取了同樣的行動，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落在别人的後面，他們咋期待着他們的英雄創造新的奇迹！
“咔嚓！
！
！
”
一道銀蛇般細長閃電劃過天幕，夜空中忽然狂風大作，黑雲壓城，似乎一切都預示着今天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勞駕！
讓讓！
勞駕！
讓讓.......！
”
錢會長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之後忽然高喊了起來，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拼命的超前沖！
他要去報社！
他要知道南京是不是真的淪陷了！
即使真相再讓人無法接受，錢如海也決心搞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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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圍牆外面的市民沖到《中央日報》報社的院子裡面來，漢口警察局的警察在報社的大門外面拉起了一道警戒線，帶隊的一位中隊長站在警戒線後面看着黑壓壓的人群忍不住心裡面直打鼓。
他沒有想到居然會來這麼多人！
一個警察中隊隻有一百多人，如果今夜這裡真的發生了騷亂，那明天自己的腦袋就的搬家！
抗日戰争已經進入到了最艱難的時期，武漢政府需要的武漢市面絕對的穩定！
這時候可不能出半點岔子！
中隊長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他娘的巧了，入手居然是一陣冰涼！
哪裡還像個活人的溫度！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瞪大眼睛看着點！
如果被人沖進了大門，老子拉着他一起去見局長！
你們應該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
心裡面發虛，最好的辦法就是罵幾句粗口給自己打氣，中隊長也顧不上他那公鴨嗓叫起來讨人厭，扯着喉嚨便喊了起來，警戒線上的警察們在中隊長的逼迫之下隻得端起了步槍去驅趕最靠近他們的市民。
“後退一些吧！
同胞們，院子裡面是《中央日報》報社，我們也為難啊！
幫幫忙吧！
”
這樣的對白在半年之前還顯得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如果抗戰開始以前發生民衆在《中央日報》報社附近聚集的事件，現在怕是早就皿流成河了！
日本人來了，自己的軍隊又打不赢，政府也隻能放低姿态做些拉攏人心的事情了！
畢竟還要靠這些民衆來生産和工作，沒有了老百姓，軍隊怕是一天也撐不下去，抗戰開始以後軍政部的何部長便多次下令讓警察和憲兵不得鎮壓遊行和聚集的群衆。
自從南京政府退到武漢之後政府在這方面要求的就更加嚴格，所以現在警察對市民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好，他們的槍膛裡面根本就有子彈，刺刀，也沒敢撞在步槍前面......
百姓還是善良的，在警察們的哀求下，人群朝着後方移動了一兩米，由于還有人不斷的朝着《中央日報》報社趕來，想要讓出更多的地方卻是不可能了。
“趙隊長！
趙隊長！
”
看到人群後退的警察中隊長好不容易松了口氣，這時候他忽然聽到警戒線外面有人在喊他，聽聲音似乎還有點熟悉，于是趙隊長趕緊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接着旁邊警察舉在手裡面的火把，趙隊長看清楚了叫他的人物，這今晚也真是邪了嘿！
不但是滿城的老百姓不睡覺，就連武漢的幾個财主也跑到這《中央日報》報社門口湊熱鬧，搞得就連趙隊長也現在想知道這“傳聞”到底是真是假，還有那黃浩然，到死是死是活......
“哎吆喂！
這不是錢會長嗎？
怎麼您老也來湊這個熱鬧？
瞧這人山人海的......”
錢如海從兩條街開外的地方一直擠到《中央日報》報社門口，早就已經累得不行了，他現在哪還有和趙隊長說笑的力氣，警戒線上的小警察見錢如海的穿着十分富貴，和中隊長又十分的熟絡，于是讓出了一點空地，好讓趙隊長和錢會長說話。
“不多說了！
不多說了......”錢會長一手叉腰一手不停的搖晃着，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說道：“趙隊長，像個法子讓我進去吧，我和裡面的副社長很熟，今晚就是來找他談事情的......”
像錢會長這樣的有錢人趙隊長是不願意得罪的，武漢商會會長，那是什麼樣的身份?别說他一個小小的警察中隊長，就是武漢警察局長來了也得給錢如海這樣的人物留些面子，中日戰事一開，政府的開銷頓時陡增，前線的部隊尚且要領七成的“國難薪”，像武漢警察總隊這樣的單位連續幾個月不開饷那更是常事，人總是要吃飯的，于是像商會這樣的大金主變成了警察局化緣的主要目标，若是放在平日裡趙隊長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了錢如海過去，可今晚是什麼樣的局面？
《中央日報》報社門口少說也圍着七八千人，要是放了錢會長進去會不會引起其他民衆的不滿？
這一點趙隊長不得不考慮。
“錢會長，不是兄弟為難您，實在是不太方便，你看看外面，這麼多的人，上面即不準《中央日報》出事，又不準外面的百姓出事，兄弟這夾闆氣可不好受啊！
還望錢會長體恤！
”
趙隊長的這番話就等于是拒絕了錢如海的要求，不過這可難不倒錢如海，他壓低聲音對着錢隊長說道：
“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和《中央日報》談為軍隊捐款的事情，你們局長也知道一些，這筆款子裡面可是也有你們的份，要是今晚談不成，那可就......”
趙隊長頓時急了，如果他親手趕走了财神爺，那局長大人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
恰巧這時候從人群中擠出幾個穿着西裝的報社工作人員，這些人也是很艱難的從人群中擠到了報社門前，為了早點進入報社，他們高喊着：“讓一讓！
我們是《中央日報》的!讓一讓！
”
百姓們聚集在報社門口無非是想得到第一手的資料，如果不放這些報社的工作人員進去，那早晨的報紙必然就得延後，當下便有些學生站出來組織民衆為報社工作人員讓路，趙隊長趁這個機會一把将錢會長推到了幾個工作人員中間，然後将他們統統放了進去。
“真要命！
都是小日本給鬧的！
”
趙隊長目送錢會長走進了《中央日報》報社的大門，然後低聲說了幾句轉過頭去，警戒線外面的民衆已經越聚越多，天上的閃電也開始越開越多，一場大雨，很快就要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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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在廣播裡面都說了些什麼？
”
最高當局一邊穿大衣一邊問站在旁邊手裡面拿着圍巾的錢大鈞，知道日本人這一習慣的最高當局早早就回房休息，趁着日本人在廣播裡面叽裡咕噜的時候打個小盹，最高當局的精神變得好了不少。
“軍統”和“中統”幾乎是同時将日本政府新年講話的原稿和翻譯件一起送到了侍從室，錢大鈞匆匆的看了一遍，結果被近衛首相的話吓了一跳！
南京淪陷？
怎麼黃浩然沒有報告呢？
不敢怠慢的錢大鈞趕緊去請示最高當局，最高當局見錢大鈞神情嚴肅，立刻猜到了日本人定然是在廣播裡面說了些不尋常的話。
“委座...日本人的謠言未必屬實，之前他們不是還在南京撒過傳單搞過談判嗎？
到最後都是一場鬧劇.......”
錢大鈞還是一如既往的唱贊歌，戰略決策和政治問題都不是他這個侍從室室長該關心的事情，他隻要照顧好最高當局就可以了。
最高當局聽了錢大鈞的回答微微一笑，這個錢室長什麼都好，可就是太“無為”了一些，沒有外人在的時候談些自己的想法也未嘗不可嘛，何必搞得這麼嚴肅呢？
“難道，日本人的講話裡面提到了黃佑臣？
不！
不會的......這不等于是在幫黃佑臣唱贊歌麼？
近衛文磨沒有這麼傻！
是不是南京出了什麼事情？
”
不得不佩服最高當局的直覺，錢大鈞不過說了幾句話，最高當局便馬上想到可能是南京的戰局出了大的變化，錢大鈞一邊将圍巾給最高當局圍上一邊說：
“委座神機妙算！
确實是南京起了變故，不知道為什麼，近衛文磨居然在新年講話裡面向日本國民宣布已經占領了南京，總參謀部和大本營已經給黃浩然發了電報，黃浩然應該馬上就要回電，到時候情況就一目了然了......”
“什麼！
”最高當局的肩頭明顯震動了一下，他轉過身子盯着錢大鈞問道：“是近衛文磨親口說的嗎？
裕仁說了沒有？
”
錢大鈞手裡面的圍巾還沒有完全幫最高當局帶好，最高當局這麼一動，錢大鈞隻能提着圍巾的兩端踮着腳保持平衡，對于最高當局的問題，錢大鈞依然答的很模糊：
“軍統和中統都送來了原稿和翻譯件，近衛文磨和裕仁的都有，現在就放在書房的桌子上，是不是現在就過去？
”
“現在就去！
讓電訊室盯住南京的回電，黃佑臣的電報一到馬上送來，我要看！
”
最高當局說完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圍巾，好在錢大鈞反應極快的松了手，在這個節骨眼上惹火了最高當局，那可真有可能會要了命！
錢大鈞跟在最高當局後面跑出了小卧室，經過門口的時候錢大鈞伸手指了一位站在門口的侍從室衛士，口中連珠炮似的說：
“告訴電訊室，南京一回電馬上送來！
委座要看！
”
穿黑色中山裝的侍從室衛士得令後立刻一溜小跑着去了電訊室，錢大鈞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走進了最高當局的書房。
最高當局的屁股剛剛落在椅子上錢大鈞便将台燈給拉亮了，然後他将軍統送來的文件打開遞到了最高當局面前，最高當局點了點頭，然後接過去看了起來，錢大鈞注意到最高當局的表情漸漸的變得陰郁了起來，這也難怪，小鬼子的内閣成員沒少在講話裡面攻擊武漢政府，還有那篇篇都有的“滿洲國”和“支那”這樣的字眼，隻要是個中國人看了就高興不起來，更何況最高當局現在還是這個國家的主宰。
罵人不點名，打人不打臉，小鬼子的人品也實在是差了些！
“報告！
蔣顧問求見！
”
最高當局聽到蔣百裡居然這麼晚跑了過來，心裡面頓時“咯噔”一下，黃浩然如果丢了南京，蔣百裡這個大哥是一定會來給他的小兄弟求情的，蔣百裡的出現讓最高當局對小日本說的南京淪陷頓時又多相信了幾分，急于多了解一些情況的最高當局立刻讓錢大鈞去領蔣百裡進來。
蔣百裡沒想到這麼晚求見最高當局居然會這麼順利，這樣的意外讓蔣百裡的心裡面也是百感交集！
他也是聽到了南京淪陷的消息趕到最高當局這裡來核實的，黃浩然的電台始終聯系不上，蔣百裡隻能指望最高當局了解的情況會多一些，現在從最高當局這麼晚還在辦公這一點來推斷，黃浩然怕是兇多吉少......
蔣百裡和最高當局見面之後幾乎是同時開了口：
“日本人說的是真的麼？
”
這既是最高當局問蔣百裡的問題，也是蔣百裡問最高當局的問題。
最高當局和蔣百裡兩個人先都是一驚，接着各自心下釋然，如此看來黃浩然還沒有和任何人聯系，日本人的話暫時還不必相信。
“百裡，你認為近衛文磨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電訊室還沒有聯系上南京，所以沒辦法核實，以你對黃佑臣的了解，他會敗的這麼快麼？
”
這次是最高當局先開了口，蔣百裡剛才也是太擔心黃浩然，所以情急之下居然忘了他面對的是最高當局，現在最高當局主動說話，其實也有表示他不會怪罪蔣百裡的意思在裡面。
蔣百裡聽了最高當局的問題之後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後他斬釘截鐵的說：“不會的!以黃浩然的水準，日軍很難在半天之内取得這樣大的進展，南京司令部發給總參謀部的上一封電報上的落款時間是中午十二點，當時日軍不過占據了南京市區一辦左右的地區，除非是黃浩然主動後撤，要不然日本人至少還得在南京城區花上兩天以上的時間！
黃浩然打巷戰很有一手！
在上海，在南京，他的99師都用過這樣的打法，和他對陣的幾個日軍師團，沒有一個不吃虧的！
”
“這樣看來，是近衛文磨在說謊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
最高當局的這個問題提得也很有道理，日本人現在在南京完全占據了優勢，中國首都的陷落隻是時間上的問題，近衛文磨完全沒有必要挖個坑自己跳下去，日本人在南京鬧得笑話還少麼？
現在連首相也跑出來說胡話，裕仁天皇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報告！
南京回電！
”
有最高當局的口令，電訊室室長不敢怠慢，他親自将黃浩然的回電送到了最高當局的書房門口，聽到電訊室室長送來了南京的回電，屋子裡面的最高當局、蔣百裡和錢大鈞不約而同的将他們的目光移到了門口。
錢大鈞知道最高當局已經等急了，他一個箭步沖過去将電訊室室長拉了進來，然後請示最高當局：“委座!您看......”
“念！
”
說完這個字之後最高當局閉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蔣百裡則死死的盯着電訊室室長手裡面的文件夾，這中古怪的氣氛讓電訊室室長的情緒空前緊張，他的手指上出了很多汗，第一下居然沒能把文件夾給打開！
錢大鈞惱怒的瞪了電訊室室長一眼，見到自己得罪了錢大鈞這個“大總管“，電訊室室長的後背頓時濕了一塊。
“委座鈞鑒：勉密。
小日本在做夢呢！
我的腳下就是南京城！
黃浩然印”
“沒了？
”
最高當局沒想到他等了半天就等來這麼一封二十幾個字的回電，如果去掉稱謂和标點符号，黃浩然一共隻用了十六個字！
這....這還真是一封很提氣的電報！
最高當局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為黃浩然擔心了幾個小時的蔣百裡忍不住樂了！
這還真像是黃浩然幹的事情！
換個人打死也不敢發這樣一封電報給最高當局，偏偏委座還受用的很，居然沒有發一點脾氣!這也真是奇了！
“這混小子......膽子可真大！
！
”
錢大鈞偷偷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他是被黃浩然的這封電報給吓壞了，錢大鈞沒能注意到，就在電訊室室長讀完電報全文的一瞬間，最高當局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南京，朝天宮。
黃浩然将手裡面的雞骨頭狠狠的丢在了地上然後站了起來，他随手摸了一把嘴巴上的油，然後罵罵咧咧的拿起了他的蘇制步槍。
“走！
都跟老子去打近衛文磨的臉！
抽他丫的！
！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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