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文斌願不願意,在文羅公主的目光威脅下,他都隻能老老實實地坐回石凳上。
才剛剛坐下,屁股還沒有坐穩,就聽見一道嬌媚的聲音自對面響起。
“文斌!
我這次前來,有兩個目的。
現在已完成一項!
”
“兩個目的?
說來聽聽!
”文斌撓了撓脖子,不解地問道。
“嘻嘻!
首要目的就是懲罰你!
”說完,目光落到文斌的耳朵上,與此同時,文羅公主輕撚玉指,似乎在細細地品味剛才的手感。
文斌先是面色一變,随後屁股不着痕迹地向後挪了兩寸,随時準備轉身逃跑。
可惜就算文斌做得再小心,這個小動作還是被公主看到。
本來文羅公主都打算放過文斌了,沒成想見到眼前這一幕,于是她伸出玉手,朝文斌招了招手。
雖然心中萬般不情願,但此時文斌隻能硬着頭皮,探過身子。
“朝左邊看!
快點!
”
文斌依言行動,把自己的右耳亮出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用多想,答案已在心中!
盡管已經知道自己的下場,文斌還是不死心地問道:“先前已經懲罰過了,為何還要如此?
”
“本公主高興!
有意見嗎?
就算懲罰你無數次,也難解心頭之恨!
竟然一直欺瞞我,着實可恨。
”說着說着,怒氣上湧,公主閃電般出手,一把揪住文斌的耳朵,随後使勁地扭過來扭過去。
“啊……疼……疼……公主饒命啊!
”陣陣慘叫聲響徹整片園林,聲音之大,足以讓人心悸,就連不遠處湖面上的魚兒也都紛紛受驚沉入湖底。
過了好一會兒,文斌才擺脫魔手,坐回石凳上。
他雙手捂住耳朵,不停地揉搓,希望借此來減輕疼痛感。
等文斌收回手掌,兩隻耳朵紅彤彤的,先前是左耳遭難,這會兒是右耳受災,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兩隻耳朵大小一緻了,不再顯得那麼突兀!
看着文斌的種種舉動,文羅公主自始至終都面帶微笑,那抹笑意在其眼中越發濃郁。
當文斌的雙耳顯露人前時,她再也忍不住,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更險些從石凳上跌落。
“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說剛才的慘叫聲顯得此地猶如地獄一般,那麼此時的嬌笑聲就使得這裡如同仙界一樣,兩相一對比,高下立判!
等笑聲結束後,文羅公主抹去眼角上的淚珠,同時笑着說道:“文斌!
咱們該說正事了!
”
此話一出,文斌立時翻了翻白眼,無奈之色布滿整個臉頰,随後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都來多久了!
直到這會兒,才說正事?
”
“怎麼?
不行嗎?
”文羅公主嬌兇一挺,憤憤地說道。
“也不是不行。
什麼正事?
”文斌脖子一縮,低下頭顱,小心翼翼地問話。
“剛才說到哪了?
哦!
對了。
我來府邸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嘛……”
不等公主說完,文斌就趕忙插嘴打斷,語速急促地說道:“第一個目的,我已經領教過了!
第二個目的是什麼?
”
雖然被文斌打斷話語,但文羅公主倒也不以為忤。
順着文斌的話,她接着說道:“文斌!
你對大理寺卿一職,有何看法?
”
“大理寺卿?
三司使之一,位高權重,非德才兼備者不能接任!
”
“何寺卿已七十有餘,身體日益老邁,不日将告老還鄉。
大理寺卿一職,馬上就要出現空缺!
”
話音剛落,文斌騰地站起身,一雙虎目散發出奪人的目光,同時急促地問道:“此話當真?
消息從何而來?
”
“本公主常年伴于父皇左右,自然知曉許多機密。
不少軍國大事,父皇從不避諱于我,所以說知道大理寺卿即将出現空缺,也就不足為奇!
”
“大理寺卿一職,至關重要!
以我方勢力來說,就算提前知曉,也無濟于事,最終隻能眼巴巴地看着!
唉!
”
說着說着,文斌輕歎一聲。
不能怪文斌沒有鬥志,現實就是如此,這等關鍵位置,還不是文斌與四皇子所能企及的。
雖說在先前文斌曾擔任北境觀察使一職,但那是虛職,不常設,與大理寺卿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文斌!
當我得知這一消息時,父皇曾提及一人。
你可知是誰?
”
文羅公主的一句話,頓時把文斌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他連忙繞過石桌,來到公主面前,開口問道:“誰?
”
“你!
”
文斌聞言一愣,随後詫異地說道:“我?
聖上之意,是想讓我接任大理寺卿?
此等關鍵位置?
”
“沒錯!
父皇有此意向!
具體是何原因,我雖有諸多猜測,卻難以準确把握,畢竟天心難測!
”
“的确天心難測!
這段時間,我是真真切切地領教過了。
”說完這句話,文斌站直身體,目視前方,深邃的目光竭盡全力地向遠處延伸而去,隻希望能看得再遠些!
“文斌!
朝堂上,你與四王兄可謂孤立無援。
就算讓你出任大理寺卿,到那時,必然群臣反對!
若是走到這一步,恐怕父皇也得收回成命。
”
“說得沒錯!
不過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既然聖上有意讓我出任,那麼我就該牢牢地抓住,這才不負聖恩!
這幾日,我已做好籌劃,就差一個契機。
今日得此消息,萬事已經具備,隻待徐徐展開……呃!
”
在文斌說話的時候,文羅公主悄然站起身,向前輕移一步,随後踮起腳尖,傾國傾城的嬌容立時占滿文斌的瞳孔。
呼吸間,陣陣芬芳的氣息被文斌嗅到,于是他下意識地閉口不言,就這麼愣在當場。
“噗嗤!
”文羅公主輕笑出聲。
笑聲剛起,文斌立刻回過神來。
倉惶間,他連退三步,甚至已有站不穩的迹象。
文斌滿臉通紅,手腳都不知該放在哪裡,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恢複過來。
“請公……公主見諒!
”
“讓本公主猜猜,這份籌劃應該與大王兄有關吧?
”
對于這句話,起初文斌大感意外,後來似乎想到什麼,就慢慢收起窘态,鄭重地點了點頭,正色道:“的确與大皇子有關!
公主實在冰雪聰明!
”
“哼!
本公主一向如此,不像某人一天到晚藏頭露尾!
實話告訴你,父皇有意讓你出任大理寺卿,這其中恐怕另有深意。
”
“平衡之術嗎?
經白宗武一事,大皇子式微,太子與三皇子做大。
大皇子必須與四皇子結盟,才能維持朝堂均衡。
我借助大皇子的勢力,可以成功出任大理寺卿,而大皇子可以借助我,擺脫困境。
如此一來,雙方各取所需!
”
“說得一點沒錯!
文斌!
今時不同往日,既然四王兄有意皇位,那麼從今以後我會及時将宮内消息傳遞給你,以供決策所用。
”
聽完這句話,文斌面朝文羅公主,向前深深地作揖,恭恭敬敬地說道:“多謝公主!
”
“不必言謝!
四王兄若能榮登大寶,于我、于母妃,都隻有好處!
”說完,文羅公主走到涼亭邊緣,随後擡頭看向天空,接着說道:“時辰已經不早,我該回宮了。
文斌!
送我出府。
”
“公主!
這邊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