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的一個時辰,曾辰與劉軍将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部禀告給文斌,講到高興之處時,所有人都開懷大笑,陣陣笑聲在裡屋内時不時地響起。
可惜此刻文斌等人并不知曉,有件禍事馬上就要降臨!
“曾辰!
胡俊松那邊,可有眉目?
”
“回禀文侯!
四年前,胡俊松來到長雲縣開設糧鋪,由于是外地人,再加上時日較短,所以備受同行打壓。
因此,他與其他糧商勢如水火!
”
“勢如水火?
嗯,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本次水患,官商勾結,偷梁換柱,以次充好!
曾辰,對這個胡俊松,你再多加調查,可以伺機接近他!
”
“屬下遵命!
”
“栗州官場,鐵闆一塊!
這個胡俊松,要是用好了,會是一把利劍!
莫要小看這些糧商,他們個個消息靈通!
”
說完這句話,一抹亮光在文斌的眼中一閃而過,多日來絞盡腦汁,為的就是能找到突破口,進而将這些貪官污吏們一網打盡。
“公子!
接下來,有何打算?
”聽到文斌所說,傅雪蘭開口問道。
“此間事了,我準備前往東景縣,那裡同樣有把利劍等着我!
不出意外的話,後日出發!
郭縣令,我要好好會會他!
”
縱然文斌心急萬分,此時他也不能立刻離開長雲縣,還需坐鎮于此。
赈災糧食馬上就要抵達長雲縣,而外出購買的糧食也将于明日抵達,思來算去,最快也要後日才能前往東景縣。
“後日出發?
那奴家要早些做好準備!
奴家能否随公子一同前往?
”
“嗯……大可不必!
長雲縣的歲入歲出賬簿以及糧商們的賬簿,還需要你來核查。
此事事關重大,不可等閑視之!
”文斌略略思索後,便開口拒絕傅雪蘭的提議。
聽到這句話,傅雪蘭并不感到意外,于是朱唇輕啟,說道:“那奴家就留守此處,争取早日查出線索,以助公子一臂之力!
”
“哈哈!
這些賬簿能否成為利劍?
就全仰仗雪蘭了!
”
“公子言重了!
奴家必定竭盡全力!
”
“哈哈……哈哈……哈哈……”文斌突然放聲大笑,一時之間他竟有些勝券在握的感覺。
各項救災措施正如火如荼地展開,罪證的收集亦有些眉目,難怪此時有些飄飄然。
所謂天不遂人願,就在文斌意氣揚揚的時候,一道大喊聲自裡屋外傳來。
不等士兵通報,來人直奔裡屋而去!
“文侯!
末将有重大軍情禀報!
”鄭校尉剛踏進裡屋,便大聲說道,連行禮都顧不上了。
文斌聞言一愣,當目光落到鄭校尉身後之人時,他騰地站起,向前連續邁出幾步,大驚失色道:“發生何事?
”
“嘭!
”
就在這時,有名士兵突然跪在地上,其身上的皮甲已經破碎,并且皿迹斑斑。
他的臉上滿是皿痂,可見當時的戰況有多慘烈!
說是死裡逃生,也絕不為過!
“文侯!
押糧車隊遇襲!
糧食被劫,除屬下以外,其餘弟兄全……全員戰死!
嗚……”士兵簡單禀報後,由于過度傷心,已經泣不成聲!
一旁的鄭校尉見狀,突然怒吼出聲,喊道:“哭什麼!
還不擡起頭來!
把事情詳細經過都禀告給文侯!
”
文斌朝鄭校尉擺了擺手,随後走到士兵的面前,先是蹲下身,緊接着說道:“不必慌張!
慢慢說!
”
朝夕相處的弟兄們突然死在自己的面前,任誰都不免悲痛萬分,不過這名士兵畢竟久征沙場,連續深呼吸數次,心境便稍稍平複些。
“回禀文侯!
我等昨日抵達琅州,在琅州使君的幫助下,收購糧食非常順利。
于是關隊正命我等二十餘名士兵連夜押送糧食回長雲縣,其餘人等負責押送第二批糧食。
可誰知剛剛抵達栗州境内,就遭遇突襲!
”
“在哪裡遭遇突襲?
”文斌急忙問道。
“秋靈山附近!
敵人約有400餘人,我等寡不敵衆,衆位弟兄拼死抵抗,好讓屬下回來報信!
”說着說着,士兵的眼睛變得通紅,淚水在眼眶中團團打轉,随時都會滴落下來。
“這群逆賊!
鄭校尉!
”文斌猛地站起身,大聲喊道。
“末将在!
文侯!
該怎麼辦?
”
“皿債皿償!
膽敢搶劫官糧,那就拿命來填!
”
這幾個字,一個一個地從文斌口中蹦出,随之而來的還有無盡的殺意與恨意!
聽聞這句話,鄭校尉雙眼一亮,随後鄭重地向文斌施以軍禮。
要說此時何人最心痛?
絕對當屬鄭校尉,這些部下都跟随其多年,今日卻陣亡于栗州,他恨不得現在就點齊人馬殺過去。
“鄭校尉,長雲縣内還有多少禁軍?
”
“回禀文侯!
算上末将,還有九十一人!
”
鄭校尉剛剛說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裡屋外傳來,片刻之後,鄧縣令和縣尉聯袂而至。
“文侯!
這是本縣縣尉周俊,有關逆賊之事可以向他詢問!
”鄧縣令進入裡屋後,也顧不上作揖行禮,急忙開口說道。
文斌聞言一愣,說道:“此事,你已知曉?
”
“回禀文侯!
士兵歸來時,下官與鄭校尉正在商議事情,所以已經知曉!
下官想到文侯可能會詢問秋靈山之事,這才把周縣尉領來,以供文侯垂詢!
”
聽聞此言,文斌點了點頭,之後看向周縣尉,說道:“周縣尉!
把關于秋靈山的一切,都說給本侯聽!
”
“回禀文侯!
秋靈山位于栗琅兩州交界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早年間,有一群山賊盤踞于此!
不知因何原因,這群山賊在去年就已銷聲匿迹。
沒有想到,今年他們又出現了,竟敢洗劫官兵押送的車隊,真是膽大包天!
”
“這群逆賊長期盤踞于此,為何沒有剿滅?
”文斌握緊雙拳,怒目圓睜,帶着怒氣問道。
周縣尉能感受到文斌的怒火,他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說道:“秋靈山分屬兩地,而且易守難攻。
幾次剿滅,均無功而返。
再加上去年已銷聲匿迹,所以……”
周縣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文斌打斷。
他先環視衆人,随後彎腰把跪在地上的士兵給拉起來。
直到這時,文斌才開口說道:“不管這群逆賊與早先的山賊是否為同一夥人,都必須鏟除他們!
此事事關重大,一旦處理不善,将會成為栗州動亂的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