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正端坐在位置上,正吃着早飯,在他的面前擺放的是幾隻小瓷碗,一碗稀粥幾碟鹹菜便是他的早飯,幾乎每日如此,他的生活極有規律,吃飯的時候也極為有禮,不如說是機械,永遠是分量相同的一筷鹹菜,一口稀粥不多不少。
吃完飯,待收拾好桌子後,便準備出屋,他的手中拿着一條馬鞭,他是一處車馬行的車夫每天這個時候他便準時出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持續幾千年不變的勞做方式,出于本能他發覺了一絲不對勁,因為周圍實在是太安靜,倒不是他起得太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持續幾千年不變的勞做方式,一般這個時候這條街上便會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父母的大罵聲孩子的哭鬧聲,打鐵鋪裡打鐵聲,以及街角早飯鋪子的喲呵聲充滿這條街道,構成了一幅最為普通的市井之象。
然而現在卻是一片靜谧,既沒有父母打罵孩子的聲音也沒有打鐵鋪裡老鐵匠打鐵的聲音,他本能的向着今日大家是不是都睡過了頭,然而他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所以他轉身推開了木門走了進去。
李開複又走了出來然而他手中的馬鞭卻是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則是一柄鐵劍,一柄鋒利的劍刃。
他隻是靜靜地看着巷口,仿佛那裡有人在等着他,仿佛是印證了他的預感一名身穿灰衫的年輕人自巷口緩緩而來,與此同時數名身穿黑色勁衣的黑衣人從四面而來,把守住了這個巷口的各個通道。
然而看着身邊發生的這一切,看着眼前的劉曲,李開并沒有太多的情緒,他隻是想起了太多,想起了他入宮時的稚嫩,成為鹹陽宮侍衛時的興奮,以及自己指導他練劍時的情景,這些場景在他的腦海裡匆匆而過最後盡數化為平靜。
“你應該知道我是故意放你走的如你所說你還年輕,還有很多的時光不應該跟着我一個老頭子,隻是沒有想到你終究邁出了這一步。
”
他手中提着劍,看着同樣執劍的劉曲沉聲道:“為什麼?
”
“你知道為什麼?
”劉曲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李開幹笑,“我确實知道。
”
“如果你同我一樣,隻要你将那孩子交出來你也會得到我現在的一切,甚至超出我更多。
”
劉曲說的不錯,如果離開能夠同他一樣投降帝國身為副侍衛長的他會得到更多的好處,更大的權力更高的地位,但他不是劉曲他是李開帝國的軍人不管曾經與過去。
李開不再多說,看着眼前的劉曲拔出了鐵劍。
“動手吧!
”
“大人!
要不要我們……”劉曲身後一人靠上前來低聲說道。
劉曲一擺手,“這是我于他之間的事情。
”
一股并不清脆的劍鳴聲自這棟小木屋響起,這股聲音不大,甚至稍大一點的響聲都能将這聲音掩蓋,隻是這劍鳴聲在所有人聽來都是那般的清晰甚至是刺耳。
李開率先出劍,如電光般的利劍襲向劉曲的咽喉。
劉曲快退幾步,擋住了那一劍。
兩劍相碰,無數火花在空中綻放。
李開是鹹陽宮的副侍衛長,劍術自然不凡,況且劉曲身上的功夫大部分都來自于他的指導,他清楚他的每一個招式,以及出招前的動作,然而他老了,身手自然不如以前。
李開尋到一個一會,鐵劍擦着劉曲的前臂而過準确的擊打在了他的手腕上,将他手中的長劍拍倒在地。
下一刻鋒利的劍尖便出現在他的咽喉。
“你要殺我?
”
劉曲面對着近在自持的利刃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反而是嘲諷的笑笑。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就算殺了我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變化,你想挾持我逃出去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
李開心中原本确實是存着這個想法,想挾持劉曲逃出去。
隻是他看向四周沒有任何變化的羅網殺手,非但沒有任何緊張的神情反而是更加握緊了手中的劍,随時等待着發動緻命一擊。
他們是殺手是隐匿于黑暗中的存在,他們所會的便是殺人,既然要殺人便會做好被人殺的準備,即便劉曲現在是他們中的一員,他們的神情雖然有些異樣但卻沒有更多的反應。
他放下了手中的鐵劍。
劉曲向後急退幾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為什麼?
”
他一共問了幾次問什麼但這次卻是最為決絕。
“因為第五批侍衛中就剩下我們兩個了,我總要為弟兄們保留一些皿脈。
”
一衆羅網殺手圍了上來。
李開憑借自己精湛的劍術起先還能抵擋,但是方才的比拼中,他已經消耗了太多的内力,而且他畢竟太老了,體力漸漸不支。
于是他的身上漸漸多了許多細微的傷口,傷口雖然多但是并不緻命,無數細小的皿珠自他的傷口處溢了出來,沾濕了他大片的衣襟。
他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夠活着并不是這些羅網殺手的手下留情,而是他們需要他活着,隻有活着的他才是有價值的。
他擋住了來自身前兩柄利刃的攻擊反身而出,向着前方飛奔而去,另一柄長劍卻是輕易地穿透了他的肩膀,骨頭的碎裂聲清晰可聞。
他沒有停似是感覺不到這瞬間的刺痛。
他以這一刺的代價向着街邊的拐角處急速的逃去,他唯一的優勢大概便是他熟悉附近幾條街巷的構造。
他知道拐角那裡有什麼?
那裡停着一輛馬車,他本是一名車夫,當然應該做一名車夫應該做的事情。
他撞破了馬車後方的門簾跌落在車棚裡,忍受住失皿所帶來的眩暈感,将手中的長劍刺入眼前的馬身上。
那馬長嘶一聲,沿着狹窄的街道開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