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外整齊的秦軍正在行進,在秦軍前方乃是由數百輛戰車組成的戰車隊,在戰車的後方無數身着黑甲的秦軍肅穆的坐于馬背,透過甲衣的眼睛滿是肅殺的意味,這是胡亥手中最為精銳的軍隊,也是他最後的軍隊,這八萬精銳秦軍都是久經殺伐的悍卒。
他們擁有着最為精良的盔甲,最為強壯的馬匹,這支軍隊的首領是王離,帝國上将,一身銀衣盔甲的王離靜靜的看着從自己身旁走過的騎隊,在他的身後同樣是銀衣盔甲的百戰穿甲兵乃是名副其實的陸戰之王。
今日函谷關外來了不少朝廷重臣,李斯,趙高乃至胡亥都親自為王離送行,胡亥看着已經在關外長長的行進隊伍,看着身穿一身銀甲的王離大贊道:“不愧是帝國的百戰之兵。
”
王離聽着胡亥的話語卻沒有什麼觸動,帝國的名将已經所剩無多,蒙恬章邯都在長城一帶,整個鹹陽都隻剩下他一個能夠拿的出手的将軍,因此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他看着身穿一身華服的胡亥道:“隻希望陛下能夠知曉王家為帝國做過些什麼?
”
胡亥一愣随後道:“自然。
”
秦軍還在行進,隻是有些東西應該早做準備,王離沒有理會函谷關外的諸多貴族重臣,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在一座馬車下的公輸仇以及他身旁的百餘名公輸家的弟子,那些朝廷忠臣為了以後的榮華富貴自然不敢在軍隊的補給上有什麼遺漏?
他可以不在乎他們的态度,但是這百餘名公輸家族的弟子卻是必須在乎的。
他驅馬來到公輸仇的身前,看着已經逐漸跟上隊伍的公輸家子弟,在他們的身旁無數公輸家的機關器械都已經被押上了馬車,便是機關蛇以及破土三郎這樣的殺伐利器也被公輸家送入了軍隊,這一次整個鹹陽都将命運押在了王離的身上。
“公輸先生不随隊出發。
”
公輸仇看着王離行了一禮,“公輸家總要保存些皿脈,我雖然已經老了但是為公輸家培養幾名機關術好手還是可以的。
”
王離不再多說看着另外一邊已經上了馬車的秦墨巨子,揮鞭而上。
百戰穿甲兵跟在後方,大軍已經上路,這是整個胡亥的最後一搏。
遠處濃濃的煙塵還未散盡,城牆上的朝廷重臣關于已經各自上了自家的馬車。
隻有胡亥看着遠處的還隐隐能夠看到的黑色秦騎。
“趙高你說我們能赢嗎?
”
“必須赢呀,陛下。
”趙高躬身道。
胡亥看了一眼身旁這個時候他本來應該看到李斯的身影,可是沒有,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李斯已經離開,沒有向胡亥說明就離開這是大大的不敬,若是以往,胡亥當然會開口訓斥可是現在沒有,因為他們都知道李斯最為寵愛的兒子李由已經死在了琅琊,死在了農家的手中。
......
......
“他們誰都不知道我有多愛這個兒子。
”
相國府上,李斯已經下了馬車看着将自己扶着的妻子李氏說道。
“本來隻是想要他去琅琊曆練一番,誰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後我這相國的位置也是準備請陛下留給他的。
”
李氏在旁邊安慰着自己的丈夫,李斯臉上消瘦無比,自從得到自己兒子死去的消失仿佛瞬間蒼老了一倍。
......
......
由王離率領的出函谷關向着楚軍的位置行去,一路上他征用了各地的敗軍,由八萬精銳秦軍組成的軍隊,更是擴展到了十五萬這些都是敗軍,然而王離相信在他的手下這些敗軍也會成為真正的百戰之軍,因為他是王離,帝國三将星。
今夜無光,繁繁點點的星光穿透雲層,綿延十數裡的秦軍營帳如同另一片星空。
王離今夜沒有在觀陣布圖,而是來到了秦墨的營地,在秦軍中秦墨與公輸家的弟子終究是極為特殊的存在,這些弟子專門負責維護軍中的諸多軍械,從某些程度上來說他們比軍中的精銳騎兵更加重要,因為王離曾經見過那些軍械的恐怖殺傷力。
來到秦墨的營地他想見的隻有一人,那便是姜妙晴或者說如今的墨家巨子。
他來到姜妙晴的營帳,讓自己身後的親兵守衛在營帳四周。
營帳之内無數的機械攪動之聲緩緩響起,那些聲音很刺耳,所以姜妙晴的營地往往遠離大軍的駐地,聽着這些聲音便是王離眉頭都有些微蹙,他很不喜歡這些聲音,然而在姜妙晴看來這些機械之聲是世間最為美妙的旋律。
看着進來的王離,姜妙晴沒有理會而是專注于手中的機械,她的機關手比一些人的手還要靈活,可是終究不是真正的手臂。
王離沒有打擾這位墨家女巨子,隻是靜靜的看着他手中的諸多軍械,有時候便是他也忍不住要贊美這些殺人的利器。
終于刺耳的聲音終于消失在這帳間,姜妙晴将手中的機械放在一旁,看着一旁的王離道:“将軍找我有事?
”
“再過幾天便應該與叛賊接觸,我希望到時候軍中器械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
如果情報沒有說錯那麼他便會直面以楚國為首的六國大軍,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警惕,若是以前他大可不必如此,隻是六國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個六國,而秦國也不是那個靠秦騎便能夠威震中原的秦國,第一戰對他很重要對整個秦國也很重要。
姜妙晴看着王離,再看着桌案上的精巧機械随後說道:“結合墨家與公輸家的機械到時候一定能夠給所有人一個驚喜。
”
幫助秦國與天下反叛勢力的對決何不是墨家與他們的對決,這将決定他們的命運。
與墨家理念不同,姜妙晴學慣墨家與公輸家最為精妙的機關術,是防禦的機關術那麼便要做到極緻,既然是主殺伐的公輸家機關術那麼自然也要做到極緻,而這一切最好的證明便是戰場上的鮮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