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郡郡城兩方交戰的秦楚兩軍鼓聲已經漸弱,然而城下城上的厮殺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這時候已經再也講不了什麼戰術,在戰鬥初期,所有的手段便完全施展出來,無論是攻守器械,亦或是雙方武者之間的突襲,現在所要憑借的便是各自的意志,戰意。
東郡郡城門處的屍體已經快要将城門封住,這裡是戰鬥最為激烈的地方,亦是雙方必争之地。
楚軍由英布率領着最為精銳的雷豹軍團負責城門處的攻擊,雷豹軍團便是在六國征戰之中都極為出名,每一名士兵都經過了英布的親自挑選,乃是軍中的強大力士,此時的城上無數的利箭如雨點灑下。
噗噗的穿刺聲落在下方楚軍所豎立的強盾之上,這些盾牌極重,在原有盾牌的基礎上覆蓋了一層牛羊皮普通的弓矢根本無法将其擊穿。
偶有從縫隙中的箭矢将楚軍士兵擊倒在地,便會有士兵上前補上那人的位置,雖說這裡的傷亡最大,但是人數卻始終不減。
巨大的攻城錐不停的撞擊着郡城的大門,每一次撞擊城門都會發出一聲哀鳴。
楚南知道不能再等了,他不知道城門什麼時候便會被攻破,到時候楚軍入城東郡内面臨的将會是一場屠殺,甚至是一場屠城,他第一次感到恐懼,在他的身旁已經聚集了不少新選入的新兵,他們入營的時間不到幾天,不少人都被分飛射的流矢亦或是投石車的巨石擊中。
他甚至看到了哪天那名新兵,不過他忘記了他叫什麼?
楚南回到城後數十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在等候,這些人都是軍中的精銳有幾人是舊羅網中的高手,數十名秦軍精銳身上全身被黑甲覆蓋,這些由獨特冶煉技術制成的盔甲如同魚鱗一般,翻遍整個郡城也不過在武庫中搜到一百餘件,這些黑甲足以抵擋大部分的刀劍,重量卻也極重足有五十餘斤。
“這裡就交給你了。
”楚南回頭看着趙青。
在他身後五名劍術高手與他一樣同樣攀上城頭,向着城下掠去,六道影子如同俯沖而下的雄鷹,他們幾人都沒有穿戴盔甲他們現在需要的是速度,盔甲反而會影響他們的身形。
“強弩壓制。
”
趙青沉着下令。
楚南雙手揮劍将襲面而來的箭矢斬為兩段,趁着下墜的趨勢,右手的天問狠狠的紮在牆上在城牆上劃出了深深的劍痕阻止了下落,他腳上踏着一根座黝黑的長箭,這是楚軍箭矢由座弩發射,與其說是箭矢更像是步兵手中的長矛,若是不小心撞上這些座箭能夠輕易地将人撕為兩半。
其餘的五人緊跟着楚南的身後向下而去,楚南第一個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最強手中的劍也最為鋒利,所以他需要清除一片空地。
他的身體開始旋轉在方要接觸到地面之時,逆鱗與天問的殘影在空中閃現,無形的劍氣開始切割地面,強盾之上的牛羊皮開始被撕裂,楚南喝了一聲,調動身體内的内力,劍芒長達三尺。
這些強盾可以抵擋弓弩,但是又怎麼能夠擋住楚南手中的劍。
一名楚軍的軍士用手摸了摸額頭上的皿線,一絲光亮在他的眼中浮現,他們的頭頂被盾牌所覆蓋住,可是怎麼會有亮光。
他手中的盾牌已經在楚南的劍下四散開來,整齊的陣型被打亂。
遠處的項羽看着這一切看着楚南眼光微眯,自身旁的衛士中奪過長矛,用盡全力向着城門處擲去,項羽自小便力大無比,手中的長矛呼嘯而過在空中刮出了巨大的聲響,毫不遜于座弩的威力。
一名來不及躲閃的劍客看着在瞳孔之中越放越大的矛尖,躲閃不急就這樣被定釘在城牆上。
陽光很刺眼,地面的寒氣已經完全被祛除,但楚南卻覺得很冷,他的眼神更冷。
五人合力在城門處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經過最初的慌亂,楚軍重新組織陣型向着幾人迫近,就算是身手極高的劍客面對大軍的圍剿也沒有絲毫辦法,在楚南的身旁幾人紛紛倒地。
“他是我的。
”
一身戎裝的英布狠狠的撞了過來,手中的山斧被楚南擋住,巨大的力量自劍身處傳來,英布乃是力量型的武将楚南右手發麻,數根長矛自左右而上,楚南施手斬斷。
“壓上去将楚南殺死,東郡城不攻自破。
”
項羽看着城門處的交戰,即便是他現在也熱皿沸騰但他還沒有完全的喪失理智,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魯莽的少年,他現在是整個楚軍的統帥。
“我去。
”
說話的是項梁,話音還未落下便帶領着本部人馬疾馳而去。
趙青看着下方的激戰,将攀上牆上的一名楚軍斬殺,他有些着急,卻無奈,他必須按照先前的計劃。
他怒吼着回頭看着城下,“還沒準備好嗎?
”
沉重的郡城門緩緩拉開,身披黑色鱗甲的秦軍出現在楚南身後,他們手中拿着長達數丈的長矛,腰間配着重劍,如同一道黑色的城牆。
待!
他們并不顯得着急,即便是楚南已經深陷重圍,黑色的城牆緩慢卻堅定的向着城外推進,楚軍手中的箭矢根本不能穿透他們的盔甲,武器上也處于劣勢一場屠殺開始,楚軍士兵何時見過這樣的重裝步兵。
銀色的海洋裡,黑色的盔甲更加刺眼。
破城錐已經被毀壞,這些破城錐重達千斤一旦失去支撐再想重新裝上弩車異常麻煩而且現在是在秦軍的攻擊之下,在付出了數十人的性命後楚軍終于放棄。
遠處的号角吹響,楚軍開始緩緩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