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沒有再多說,脫下了身上的夜行衣,換上了普通人所穿的平常衣衫,看清了道路這才向着薊都城的洗西面走去,待躲過了幾波巡查的兵士這才站在了一棟普通的民宅前。
“是這裡?
”
“就是這裡,西街五十三棟應該不會錯!
而且你看這。
”周伍說着指着房檐下的一處位置。
兩人望去隻見那裡有一個不是十分明顯的倒三角形的标志。
“是聯絡信号!
”
旁邊的張盛再次确定道。
幾人沒再猶豫,由楚南上前輕輕地敲了敲房門。
過了一會,一盞油燈被點亮,經由窗戶紙絲絲的光線透出。
楚南此時的手有些微微顫抖,那是緊張,興奮交織在一起的情緒,像這種線人接頭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他總會以為有些特别。
聽着房門鎖上被打開的聲音,楚南推門而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真的有些特别,一隻拳頭帶着呼呼的勁風出現在他的身前,這隻拳頭很小巧,也很白皙,他甚至能夠看到拳頭上的股股青筋。
隻在刹那的一瞬間,他便自然的做出了反應,他的腳尖在地上挪動了一寸,身體卻是快速的向左偏去,那隻拳頭擦着他的臉頰而過,無數的勁風将他的發絲吹起,将他的臉頰刮得生疼,若是這一拳被打實,他的鼻梁怕是都會被打塌。
【零↑九△小↓說△網】
他身後的周伍與張盛兩人快速的向屋内突進,手中的短刃泛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柳兒還不住手!
”
一道清冽的女音響起。
那白皙拳頭的主人正是前些日子妃雪閣中的元柳兒,聽着這句話,她快速的向後退去,拉開與三人之間的距離。
一名約莫四十餘歲的婦人在元柳兒的攙扶下來到幾人的身前,那名婦人穿着尋常的青布衣衫。
楚南瞳孔猛地一縮,他在這名婦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極為強大的氣息,雖是這樣他卻沒有猶豫自懷中掏出了将軍給他的手令遞給那名婦人。
那婦人看了一會将手令交給一旁的元柳兒這才轉身看着楚南等人說道:“将軍的人?
”
楚南拱手,“既然你已經看過将軍的手令,還請助我等一臂之力。
”
“這是自然,若是能夠幫助帝國完成一統燕國的大業,我們羅網自然是誓死效命。
”
羅網!
楚南一怔,他不清楚與自己接頭的是什麼人,本以為是将軍安排在城裡的細作,但是他卻怎麼也沒有料到竟然是羅網的人,而且羅網與影密衛合作,這更是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那名婦人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怎麼了?
”
“沒什麼!
”楚南清醒過來。
“那麼我們現在便開始吧!
”
開始自然是商量對稱策,名叫元柳兒的少女,自旁邊倒了壺茶遞給幾人,楚南隻是禮貌的潤了潤唇。
“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但是信中将軍要我們羅網全力配合你們,我們自然會盡我們的力量。
”這名婦人說着,蒙恬當然不可能命令羅網,能夠讓他們這麼配合的隻有遠在鹹陽的中車府令趙高。
看着眼前的婦人楚南開口,“羅網在薊都有多少可戰之力!
”
那名婦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頓了一會說道:“四十三人!
并且他們能夠在半日内集結完畢”
四十三人!
楚南喃喃說着,這确實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他知道這些人肯定都是羅網在城中的精英。
“那我們的首要任務便是救出宴懿。
”
那名婦人笑了,“這個簡單!
”
燕都的監牢設在離薊都巡邏府邸的不遠處。
“嘿!
牢頭這麼晚了還親自帶人過來!
”
“不用在家陪嫂子,嫂子在家裡不會抱怨你吧!
”有人調笑道。
此時三人身穿的都是燕都監牢的尋常獄卒的服侍,在他們三人的前面,是一名身穿着青色獄服的牢頭,在他們的的兩邊是幽暗陰深的監牢通道,正如那名老妪說的一樣,想要進入監牢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名臉上已有着溝壑皺紋的老人也會是羅網中的一員,而且看樣子這名羅網殺手卻是早已經在這裡安家立業。
這名牢頭已有五十餘歲,與這些獄卒極為的熟悉,并沒有理會他們的說笑,反而是面露一股威嚴之色,操着一口地道的燕地的口音,沒有人知道像這樣的人竟然會是羅網的殺手。
讓楚南更加震驚的是羅網在薊都城中的滲透竟然這般的深入。
此時燕都的牢裡,隻是關押着極少部分的犯人,大部分的囚徒都已經被殺死,或者被流放。
宴懿的囚房在監牢的最深處。
那名牢頭打開了牢房低聲說道:“你們隻有半刻鐘的時間,我會在外面替你們把風。
”
“多謝!
”楚南拱手。
看向了囚房中的宴懿,隻是往日燕國意氣風發的燕國大将軍,此時卻是異常的憔悴,眼眶深陷,臉色上沒有一絲的生氣,他的衣襟上還沾滿了皿漬,顯然那日所受的傷到現在還沒有好。
聽着這有些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宴懿無力的擡起了頭,“終于到這一天了,是來送我上路的,既然這樣那便痛快一點。
”
說完這句話,宴懿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他有些詫異的看向了牢門的方向,映入眼前的是一張有些堅毅的面孔。
“宴将軍正值壯年,難道就想這樣失敗!
”
“你們不是燕丹派來的?
”宴懿有些不确定的說道,語氣中又有帶着一些希望。
楚南唇角露出一抹笑容,這世上又有哪一個人是真的存了死志的,當他們發現那一縷生的希望時,更是會毫不猶豫的抓住。
“我們來這是想送将軍一個大好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