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晴的這張臉說不上好看,若是仔細看時甚至有些醜陋,一道十字形的傷疤緊緊地依附在她的右臉頰上,若是沒有這道疤痕那也會是一個極美的女子,隻是她此時卻是笑着的這麼多年來她是第一次如此的放聲大笑。
從燕丹出現的那一刻起,她的視線便沒有一刻離開過燕丹,那是仇恨的目光,積蓄十數年的目光足以将冰雪融化。
燕丹的眼光中閃過一抹慌亂,這是他的本能反應就像是人在黑暗中自然地想要尋求光亮一般,而姜妙晴便是他的黑夜。
他強制出聲,“是你,秦墨的叛徒。
”
“叛徒,真是好笑我看巨子你才是墨家最大的叛徒,燕國太子,墨家巨子多麼光鮮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僞君子罷了。
”
她将巨子這兩個字咬得極重,而聽在燕丹的耳中卻并不好受。
“當年的事情,早已有了定論你身為墨家弟子擅自闖入墨家禁地,非但沒有處罰你既往不咎,現在你卻這樣恩将仇報。
”
一旁受傷的星魂在大司命的攙扶下來到一旁,他施術的右手懸在空中不能動彈,他已經施咒暫時壓制住了斷裂的經脈,他的臉色有些發白然而此時他卻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的亂局。
“星魂大人要不要我們先撤離這個地方。
”大司命低聲說道。
星魂制止了她的做法,“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怎麼能夠少了我。
”
他環視一圈有些疑惑,“怎麼沒有見到月神那個女人。
”
星魂與月神同為陰陽家的左右護法而且兩人一直以來都有過節,他能夠稱呼月神為那個女人但是大司命确實不能。
“月神大人剛剛與凝媚一道匆匆忙忙的出去像是有要事要辦。
”
這個女人,星魂恨恨說道。
場間的争論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狀态,然而卻是沒有任何人想要阻止正常論鬥。
“今天我隻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我為何會在墨家禁地,十數年前墨家為何會分裂,巨子為何而死。
”
姜妙晴字字珠玑,像這樣的詞彙出現一個在墨家都是禁忌,然而今天卻被一股腦的被踢了出來。
在場的墨家弟子也将神色停在了燕丹的身上,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徐夫子捋捋自己長白的胡須率先打破了這一沉寂。
“姜妙晴你不要在這胡言亂語,墨家分裂的事情早已經有了定論,至于前任巨子六指黑俠的死天下人皆知乃是被流沙組織首領衛莊所殺。
”
姜妙晴眼中的笑意更濃,“殺死巨子的人就在我們中間,就是他燕丹。
”
她指着燕丹厲聲說道。
什麼?
怎麼可能。
墨家弟子議論紛紛。
雪女來到高漸離的身邊,怎麼可能。
“一派胡言。
”
“事情早已有了定論,難道憑你說的這些他們會相信你嗎?
”
燕丹上前,“墨眉乃是曆代巨子的佩劍,将它還給我。
”
姜妙晴繼續說道,“你根本配不上墨眉,你會使它蒙羞。
”
燕丹上前他已經緊張起來,他不能夠再讓這個瘋子繼續說下去因為他不知道那樣到最後自己會不會發瘋,無數的内力再次彙聚到他的手中,他已經動了殺意。
楚南與蒙恬幾乎是同時出動擋在了姜妙晴的身前。
“既然巨子大人說的才是實話為什麼不讓她繼續說下去,我想那也耽誤不了太多的時間。
”
楚南隐隐約約瞧見了姜妙晴嘴角閃過的一絲弧度,這個瘋女人他想。
看着燕丹已經漸漸失去了冷靜這卻正中她的下懷,一個人最不冷靜卻也最容易出錯。
燕丹殊不知他此時的表現已經是落了下乘。
燕丹重新笑道,“這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再說你又有什麼證據。
”
是的!
姜妙晴沒有證據她已經因為這個而失敗過一次了。
“她沒有證據但是我有。
”
一道清冽的女音出現在這寬闊的甬道内。
端木蓉緩緩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在她的後面則是跟着楚柯卻唯獨少了高月的身影。
“蓉姑娘。
”
“蓉姐姐。
”
墨家這邊想起了數聲,雖然是這麼說然而大家最為關注的卻是她的話,她有證據,有什麼證據?
六指黑俠死亡的證據。
不論他們争論什麼楚南現在的目光隻盯着一個人那就是楚柯,原來她真的在墨家,隻是看現在她的樣子隻怕早已經成為了墨家的一員,在秦帝國的眼裡她是所謂叛逆分子。
不行一定要讓她遠離墨家這個巨大的旋渦,楚南這樣想着重新看向場内。
高漸離道,“蓉姑娘你有什麼證據?
”
“證據便是我手中的這塊黑骨,這是巨子的骨頭,雖然巨子中了蓋聶一劍但是卻并不緻命,真正讓巨子死亡的是中了陰陽家的咒術六魂恐咒。
”
六魂恐咒陰陽家的咒術。
聽着這樣的咒術,幾人紛紛看向場間的星魂幾人。
星魂低語,“六魂恐咒,焱妃。
”
“而且巨子的屍體也并沒有在燕國而是在墨家機關城,就在墨家禁地。
”
“這麼說你經過墨迹禁地了。
”
端木蓉點頭,“自今日起我端木蓉便不再是墨家弟子。
”
蓉姐姐,雪女出聲卻又收了回去。
從燕丹當上墨家巨子,墨家分裂這一件件事情的背後似乎隐藏着無數的謎團,焱妃是燕丹的妻子,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做法,然而他卻沒有任何可以阻止的意思,當時燕國正處于與秦國的對峙期,他急需力量而墨家毫無疑問便是他最為理想的龐大助力,而成為墨家巨子才能夠掌握這股力量。
姜妙晴當時在墨家禁地中看見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任墨家巨子,六指黑俠,其實她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那人是誰,直到多年以後她才知曉。
“現在你們才知道他是誰了吧?
墨家在他的手中不過是一柄刀罷了和燕國的亡軍沒什麼兩樣他想要的隻是自己的霸業。
”
“巨子這是真的嗎?
”徐夫子顫抖着發問今日注定将要解開的謎題太多,也讓大部分的人都不能夠接受,或許他們隻是想要一個答案,無論這一個答案怎樣?
燕丹卻沒有出聲。
而是快速的向着端木蓉的方向欺進,他用内力将端木蓉推向一旁,卻反手緊緊捏住楚柯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