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公公,不好了不好了,有個小姐帶着丫頭去了側妃院子裡!
”
老遠見着範明,門房小厮急急張口喊道。
範明一怔,臉色立時大變,“小姐,哪家的小姐?
”
“小的不知啊!
”小厮喘着氣,“您快去看看吧,小的看那小姐像是來找茬的。
”
範明聞言,腦中極快的搜索着,如今這個敏感時期,誰能夠進得了逍遙王府。
隻是,一圈下來,範明還真沒想到,有哪家的小姐,能進的了王府,門房小厮卻還不認識的。
“行了,我知道了。
你趕緊回去,好好守着,若再有什麼人來,速速來報。
”
話落,範明擡腳就走,卻不是去潮汐閣,而是回了無憂閣。
“主子,門房來報,有個小姐帶着丫頭直朝側妃院子裡去了。
您看……”
推門進了無憂閣,範明對着坐在案幾正在寫着什麼的墨楚卿道。
手中動作一頓,墨楚卿思考了幾息,而後擡頭,“定國府的人?
呵,好算計。
”
範明一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墨楚卿話裡“定國府”的人是誰,隻是很快,便恍然大悟,“顧公子的妹妹?
”
“你去看看便可,看她會說些什麼?
不用過多理會,好生送走即刻!
”墨楚卿說着,重又低頭疾書。
潮汐閣,暗十一守在院子裡。
一側偏房中,暗三正在給二丫看診。
顧姿恒高昂着頭,帶着丫頭到了潮汐閣前。
不用多餘命令,看出顧姿恒态度的丫頭,快走兩步上前,“咚”一聲便大力推開了虛掩着的院門。
而後,顧姿恒便在暗十一站起警惕的視線中,高傲的走了進來。
仗着手中的懿旨,顧姿恒絲毫不懼怕暗十一的打量,視線快速将潮汐閣掃視了一遍,擡腳就朝正房顧清的寝殿而去。
“側妃養傷期間,不便見客!
”暗十一看着顧姿恒的德性,雖然恨不得将她丢出去,卻還是耐着性子道。
“太後娘娘開恩,特準我家小姐前來看望顧側妃,你算着什麼東西,也敢攔着!
”
卻是在大門口見識了顧姿恒手中的懿旨,丫頭無比硬氣的朝暗十一嗆聲。
暗十一哽住,嘴巴張了張,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見出現在院門口的範明,朝他搖了搖頭。
從院門被大力推開的一刻,暗七聽到聲響後,便上床躺好了。
是以,顧姿恒踏進房門,看到的便是暗七臉色憔悴,卧床不起的模樣。
床榻一側,由暗衛易容的蘇喬,臉上露着恰到好處的戒備和不歡迎。
“哎呀,姐姐,你莫不是傷的很重?
怎麼受傷都這麼些天了,臉色還這般差?
”
誇張的大叫了一聲,顧姿恒臉上的幸災樂禍,卻是再明顯不過。
“放心,死不了!
”暗七譏諷的道。
顧姿恒聞言,眼中怒色浮現,不過很快便隐了下去。
擺着腰臀,邁着小碎步,顧姿恒好似沒有看到暗七眼中的厭惡一般,颠颠走上前去。
“姐姐怎麼這般說話,可是怪妹妹來的晚了?
若是這樣,那姐姐你可是冤枉妹妹了,那日大哥出……”
出殡的話到了嘴邊,卻猛的頓住,顧姿恒眨了眨眼,臉上的笑容更大,卻也打定主意不将顧楓晟平安回來的事告訴顧清。
“那日聽聞姐姐你驚馬受傷,妹妹恨不能第一時間就來看姐姐,可是奈何祖母和母親也卧病在床需要照顧。
後來祖母和母親好些了,可王府又有禁軍把守,妹妹我幹着急,卻是沒辦法進得來啊。
”
頓了頓,顧姿恒接着道,“這不,今個一早接到太後懿旨,恩準妹妹前來看望姐姐,妹妹前腳接了懿旨,後腳臉早飯都顧不得用,便來看姐姐了。
”
“是嗎?
”暗七冷笑,“那可得要好好叩謝太後體恤了。
”
“如今,你看也看了,我就這幅模樣了,比不得你花容月貌,氣色紅潤,心裡總該滿意了吧?
”
“要是滿意了,那就趕緊回去吃飯,我這重傷之人,要休息了。
”
暗七性子内斂冷情,但遇上顧姿恒這種惡心人的東西,卻也是沒有絲毫耐心應付的。
反正,原本顧清對顧姿恒就從沒有過好臉色,所以暗七這般也并不覺過分。
顧姿恒臉上的笑僵了一下,美目盛滿了氣怒,但說出來的話,卻依舊惡心人。
“什麼滿意不滿意的?
妹妹怎麼聽不明白?
”
“不過,姐姐臉色雖然不好,但聽着精神氣好像好不錯。
如此,妹妹便不怕姐姐聽了接下來的話,會一時驚急受不了,暈倒了。
”
說着,顧姿恒擡手用帕子輕觸了幾下唇角,而後俯身靠近暗七,“姐姐,你可知如今叔父和你那個養母如何了?
”
滿意的看着暗七聞言頓時緊盯過來的視線,顧姿恒心情瞬間飛揚。
對了,就是這幅模樣,從第一次見到顧清起,她無時無刻不想要看到顧清這幅模樣。
“你想說什麼?
我爹娘怎麼了?
”
顧姿恒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再加上她言說是太後懿旨命她前來的逍遙王府,暗七稍一思考,便明白了顧姿恒此番的目的。
所以,既然明白了,她當然得要好好配合一下才好。
顧姿恒聞言,越發的得意,輕了兩下喉嚨,換上衣服擔憂害怕的表情,當然,這表情假的不能再假。
在她雙目的幸災樂禍的襯托下,顯得醜陋萬分。
可偏偏顧姿恒還感覺無比良好,誇張的咬了咬唇,好似極其為難和糾結的開了口。
“姐姐,你别着急,叔父他,他……他被下了大獄。
然後也不知誰将叔父的事說了出去,傳去了嬸母的耳中,嬸母受了驚吓,胎氣大動,然後,然後就,就……”
“一屍兩命了,嗚嗚!
”
大睜着眼睛,顧姿恒嘴裡發出嗚嗚聲,偏那眸子裡,卻是沒有半點淚意。
相反,正緊緊盯着暗七,等着看她的反應。
暗七心中冷嗤一聲,用了内力将皿氣下壓,頓時臉色變的慘白一片。
而後,撐着床榻猛然坐起,一把拽住顧姿恒的衣襟,“你胡說八道什麼?
是不是不想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