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揉了揉眼睛,韋寶兒看了眼說話的兩人,翻身坐起。
而後,趁着範明出去吩咐人準備晚膳的機會,溜出去透風。
太陽已經落山,空中的陰沉的雲層似更厚重了些,隐隐有種千斤壓頂的感覺。
“哈唔”一聲,韋寶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毫無形象的伸着懶腰。
一旁,一衆小太監得了皇帝要在熙和殿用晚膳的命令,當即有條不紊的忙碌了起來。
很快,一盤盤精緻美味的菜肴便被接連端了過來。
韋寶兒皺鼻子嗅了嗅,随後咽下分泌出的口水。
男神皇帝要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該多好,她也能趁無人注意的時候順點吃了嘗嘗。
然而,自從那次偷吃點心疑似被發現後,她便再不敢随意的動宮裡的東西。
這段時間以來,随着五感越來越清晰,饑餓當然是不可避免的。
因此,她隻能偷偷摸摸潛入禦膳房或者旁的什麼人的房間裡,偷偷弄些東西來吃。
“腐敗的皇權階級!
”
忍不住又深嗅了一口氣,韋寶兒酸溜溜的嘀咕道。
大殿中,墨楚卿停下了批改奏折的動作,由範明侍候着淨了手,便獨自坐去一旁用膳。
、
偌大的空間裡,除了偶爾響起的碗筷碰撞聲和隐隐的咀嚼聲外,再無他響。
待到韋寶兒冷的受不住,趁機回了大殿中時,墨楚卿已然用完了飯,重又坐去了案幾後。
許久,約莫三更天左右,就在韋寶兒以為看完奏折的男人要去後宮的溫柔香時,他卻是揮退了範明,走向了裡間的龍床。
咦,皇帝今天吃素?
韋寶兒表情沒怎麼變的挑了挑眉頭,轉身後躺倒去了軟塌上。
不去就不去,也省的她還得跟着一起受凍了。
又長大嘴打了個哈欠,韋寶兒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接着睡。
嗯,天寒地凍,果然睡覺才是最好的享受。
就讓那傻叉皇帝打坐去吧,她要美美的睡一覺。
将思緒放空,不消片刻,韋寶兒已然又陷入了美夢中。
隻是,夢是美的沒錯,然而隻是前半段。
她夢到自己終于擺脫了這狗屁的夢境,神采飛揚的在自己熟悉的現代化房間中醒來。
而後,因為她在對抗劫匪行動中的出色表現,部隊給她開了表彰大會,當着一衆戰友的面給她頒發了獎章。
而後,她在一衆人的掌聲中擡頭挺兇走下台,卻哪想臨了臨了,踩最後一級台階時,腳下一滑,摔了過去。
摔了也就摔了,不過一級台階而已,能怎樣,不過就是丢個小臉罷了,和她兇前閃亮亮的獎章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
可是,誰來告訴她,不過就是小小的摔了一跤,為何她的頭好巧不巧撞到了一旁主席台的尖角處?
更狗皿的是,為何她會被撞的滿頭是皿的昏了過去,還詭異的靈魂出竅?
嘈雜的聲音,有她熟悉的也有陌生。
她漂浮在空中,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緊急送去了醫院搶救,不久後又眼睜睜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被一襲白布從頭蓋到了腳。
她還看到,她的戰友們,紅着眼睛,對着她的屍體取下了帽子……
所以,她死了?
死在最光彩的時刻?
去你妹的!
老子才不會死的這麼狗皿!
緊閉的眼睛猛的睜開,韋寶兒臉上尤帶着氣憤憋屈的表情。
隻是,入目暗沉的光線,以及隐隐竄入鼻端的龍涎香味,哪裡是夢裡的情景!
所以,隻是夢?
後怕的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韋寶兒眨了眨眼睛,長長松了口氣。
幸好,幸好不是真的。
不過,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做如此清晰的夢境。
如此,是不是說,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比如,華夏的她要死了,或者她馬上就要永遠留在這煩人的夢境中了?
這麼想着,韋寶兒心中一凜,不行,不能在繼續這樣下去了,哪怕試試自殺可不可以回去呢,也不能再繼續不作為下去了。
騰的一下坐起身,韋寶兒再沒了睡下去的心情,咬唇皺眉開始苦思哪種死法更适合自己。
隻是,才想了沒多久,韋寶兒不經意撓頭的一個動作,卻讓她餘光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我去!
韋寶兒驚歎!
男神皇帝今晚居然沒有打坐!
這是月亮打東邊升起來了麼?
狠狠揉了兩下眼睛,韋寶兒不信邪的再次瞪眼看去。
然,龍床上,依舊如方才一般,根本沒有那個盤膝閉目直到上朝時間才作罷的身影。
病了?
韋寶兒疑惑道,麻利的跳下軟塌朝龍床的方向走去。
探身巴巴的瞅着雙目緊閉的男人,韋寶兒試探着緩緩伸出了手。
然而,與以往數次一樣,她的手穿着“活物”而過,根本接觸不到。
隻是,這樣的“穿過”,對男人似乎多少還是有影響,隻見他原本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
好看的瞳孔滿是警惕和淩厲的朝四周看去。
啧,她果然是想多了,一個能飛檐走壁一整晚的人,怎麼會輕易生病?
瞧瞧,瞧瞧這反應,這靈敏機警的程度,根本就健壯如牛啊喂!
想來,這皇帝定然也是覺得今夜冷的厲害,抗拒不了被窩的誘惑趁機偷懶了吧。
不爽的撇了撇嘴,韋寶兒腰腹用力,想要直起身。
隻是,動作進行到一半,卻猛的停在了半途。
“咦?
”
韋寶兒驚訝的出聲,一雙美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的眼睛。
是她看錯了?
韋寶兒心道,不信邪的重又彎下腰,以離男人的面隻餘寸許的距離,近距離的繼續看他的眼睛。
“咦咦!
”
片刻後,韋寶兒再一次出聲,隻是這一回卻不是疑惑,而是驚歎。
她,似乎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啊。
這男神皇帝的眼睛好像和平時有點不一樣啊喂。
倒不是說眼睛形狀變了,而是那種眼神,那種原本幽深如寒潭的感覺有點不一樣。
怎麼說呢,反正給她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難不成,這男人皇帝,對溫度感覺很靈敏,連帶着瞳孔的模樣也會有微微的變化?
又或者說,因為剛才的夢,她受了刺激,有點沒事找事的嫌疑?
摸着下巴直起身,看着重又閉上眼睛的男人,韋寶兒皺着眉走回了軟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