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找死！
”羽聖女厲聲道。

　　“唔”一聲痛哼，穆雲夕被羽聖女一腳踹去了地上。

　　但原本掐住她脖頸的手，在被迫松開的一瞬間，指甲卻是狠狠劃爛了羽聖女的脖頸。

　　痛麼？

　　當然痛！

　　如今的穆雲夕雖然恢複了上一世的記憶，可依舊沒有絲毫的法術。

　　事實上，如今的她，根本就隻是一個書香世家的小姐，纖弱，沒有一點能與身懷武功的羽聖女抗衡的能力。

　　方才之所以會沖動的一把掐住羽聖女的脖頸，是因為羽聖女言說墨楚卿已經死了的話，徹底激怒了她。

　　重重的，沒有留餘地的一腳踹去穆雲夕的肚腹上，雖然沒有用内力，卻也足以讓穆雲夕這樣嬌弱的女子抱腹倒地不起。

　　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

　　隻見，穆雲夕雖然被羽聖女一腳踹的臉上徹底沒了皿色，但雙目中卻沒有痛色，有的隻是震驚，瞪大了雙眼，死死看着前面凳子上的羽聖女，看着她慌忙掩面的動作。

　　是的，掩面。

　　氣怒之下，一腳踹開穆雲夕的下一刻，随着脖頸上皮肉被指甲狠狠抓爛的疼竄起，羽聖女心中怒火更甚，伸手就要将一旁桌上的茶杯朝穆雲夕擲去。

　　隻是，手才觸及茶杯，扔擲的動作卻死死的僵住。

　　下一刻，哪裡還有功夫管什麼穆雲夕和茶杯，羽聖女一手擡起，急急遮去臉上。

　　而在遮住了臉的下一刻，羽聖女的雙目盛滿殺意的射向穆雲夕。

　　不同于先前的嘲諷和狠厲，是真正的殺意。

　　穆雲夕在這視線的注視下，心中一緊，急急收回了震驚的視線。

　　“躲什麼？
看到了便是看到了，難不成穆小姐以為如此躲閃一下，便能當做你什麼都沒有看到麼？
”

　　冷哼一聲，眸中殺意不減，羽聖女低頭，撿起掉落在腿上的那個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

　　沒錯，人皮面具。

　　憤怒的穆雲夕掐住了羽聖女的脖子，卻在羽聖女擡腳踹開她的同時，指甲不但劃破了羽聖女的脖頸皮肉，還将羽聖女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撕帶了下來。

　　羽聖女當然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待反應過來後急急擡手遮住了自己的臉。

　　但即便如此，本就恨恨瞪視着她的穆雲夕，卻還是看到了羽聖女真實的容貌。

　　那是一張，眼熟的，以至于讓穆雲夕無比震驚，連肚腹的劇痛都忘記了的臉。

　　是一張，到目前為止，多次交鋒後，顧清沒有見過，墨楚卿沒有見過，冥殿衆人都未見過的臉。

　　第一時間的本能反應過後，加之确定穆雲夕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樣子，羽聖女反而不驚慌了，悠閑的放下擋在臉上的手，不緊不慢将人皮面具一點點展開，重又戴去了臉上。

　　“你到底是誰？
”看着羽聖女的動作，穆雲夕輕顫着道。

　　不要誤會，這輕顫，不是因為害怕羽聖女，而是因為羽聖女真實模樣帶給她的震驚所緻。

　　“咯咯咯！
”如同聽到了一句好笑的話一般，羽聖女歡愉的笑着，瞟一眼穆雲夕，眼中殺意依舊。

　　“我是誰？
穆小姐的腦子什麼時候變的這般不頂事兒了？
先前不是說過，我是聖月宮的人。
”

　　“不，你不是！
”搖着頭，穆雲夕聲音比之方才顫抖的更厲害，“你不是聖月宮的人！
不對，你是聖月宮的人，但你不隻是聖月宮的人，你是……”

　　到了嘴邊的話猛的頓住，穆雲夕死死盯着已經戴上了人皮面具，重新變成素雲模樣的羽聖女，一瞬不瞬。

　　“我是什麼？
說啊，怎麼不說了？
是被踢成啞巴了，還是被我踢傻了？
”

　　會這麼說，是因為在羽聖女看來，穆雲夕那滿臉滿目震驚，語氣不停顫抖的模樣源于她的那一腳以及散發出的殺意。

　　也是因為這個推測，羽聖女真容暴露于人前而起的怒火消散了幾分。

　　緩緩從凳子上站起身，羽聖女擡腳一步步朝穆雲夕走去。

　　“罷了，反正片刻之後，你會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我便告訴你我的真實身好了。
”

　　滿意的看着穆雲夕聽見自己的話後，眼底隐隐攀上的一抹急切和，羽聖女輕笑兩聲，人已經站定在了穆雲夕身前。

　　彎了膝蓋，蹲下身去，羽聖女伸手，擡起穆雲夕的下巴，眼中的殺意已經被濃烈的嘲諷和鄙夷所取代。

　　“穆雲夕，聽好了，我是聖月宮的人，卻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門内弟子。
我是聖月宮地位僅次于宮主，少主，和聖公子的人。
”

　　看着穆雲夕瞬間大亮，卻更加震驚的神色，羽聖女愉悅的點了點頭，“嗯，你想的沒錯，我正是聖月宮的三大聖女之一，羽聖女。
如何，滿意了？
”

　　“聖女？
你是聖月宮的羽聖女？
你……”配合着羽聖女的愉悅，穆雲夕驚呼一聲，滿臉不敢置信的道。

　　隻那雙目深處，卻并不如面上表現出的這般，反而深藏着疑惑。

　　伸出十指搖了搖，羽聖女狀似惋惜的輕歎一聲，“别驚訝，因為馬上你就會忘記我的身份，當然，還有我的臉。
”

　　話音都還未落，羽聖女朱紅的唇再一次開啟，出口的不再是平直的話語，而是輕柔似帶有魔力，能夠魅惑人心的歌聲。

　　羽聖女的魅歌，在房中，确切的說是在穆雲夕的耳邊輕輕響起。

　　須臾，就見原本的震驚和不敢置信自穆雲夕臉上消失，就連深藏在雙目中的疑惑亦是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是一片迷蒙，失了心神。

　　又是片刻過去，魅惑人心的歌聲停了，頂着素雲模樣的羽聖女滿意的輕笑着，伸手扶住穆雲夕的胳膊。

　　“穆小姐，可還疼？
我撫你起身去榻上歇一歇吧。
”

　　将一點點恢複神智的穆雲夕從地上扶起來，羽聖女接着道，“方才踢穆小姐的那一腳，是本能反應。
穆小姐便看在你抓爛了我脖子的份上，不要與我計較了吧，嗯？
”順從的被羽聖女扶着，穆雲夕側首看了眼羽聖女脖頸上幾道滲出皿迹的抓痕，點了點頭，“是我不對在先，又怎會與你計較？
”羽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