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孔雀離開,很少人知道,洛都大家族對此隻字不提,三緘其口,他們的目光更多集中在上面,上面那位的想法。
甯靜的洛都,總有一股說不出的寂寥氣氛,隐約間,你仿佛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陳一凡看着外面的街道,坐在門口上,眼前馬車行走來往,沒有做絲毫停息,時間就是金錢,不能怠慢片刻。
馬車有富貴馬車,古樸馬車,還有貧民馬車,價格不一,每一輛馬車上面挂上了各種獨特的标志,如牌匾,如圖案,還有淡淡的香味。
寶馬香車,千金裘雕飾,外面挂上美麗名貴的飾品,看着讓人無法靠近,貴氣襲來,陳一凡目不斜視看着,心中估摸着。
“洛都有錢人太多了,你看看這些馬車,都像是大街上的人流一樣,随便能碰到。
”
好的馬車,價格可是不便宜,少則幾百兩銀子,多則上千兩銀子,這還隻是馬車,不算上人力,物力,還有維修的費用。
大家族有收入來源,不必為此感到擔心,馬車隻是代步工具,陳一凡府上也有一輛馬車,不過無法和他們這些比較,用了兩三年,該壞的地方都差不多壞了。
暫且能用,朱珠幾次出去都是用馬車,陳一凡思考片刻,覺得人生是個大問題,無法短時間明白。
起身,轉身,回去庭院,庭院春色美麗,時間逐漸過去,春天的時光逐漸縮短,眼看着要步入夏天,炎熱開始爬上心頭。
夏天,和春天相比,熾熱難耐,睡眠都是個問題。
“不要擋路,一邊去。
”
朱珠匆忙走出來,推開身邊的陳一凡,一臉嫌棄道:“不幫忙就不要礙事,該待哪兒去就待哪兒去,說你呢,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是嗎?
”
要是插上腰,那就是标準的潑婦罵街,陳一凡無聲讓開一步,這個女人,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之前還一臉關心,生怕他會受委屈。
東西到手之後,立刻翻臉不認人,肥皂在她手中,已經研發出第一批,按照陳一凡的方法,放了整整一千斤豬油,弄好了模闆,一個個定型,有正方形的,還有圓形的。
大概也就弄出來兩千來塊肥皂,一塊大概幾兩重,不超過五兩,算得上是高産量,朱珠心中興奮啊,這都是銀子啊,一塊就一兩銀子,單單是今天的利潤都得兩千兩銀子。
什麼概念,就幾天功夫,就有兩千兩銀子,要是規模加大,那利潤,豈不是?
減去人工,成本,倘若賣出去,那淨利潤就達到了一千八九百兩銀子,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動,傻笑看着肥皂。
“你說,我應該賣多少銀子一顆?
”
“那就先來五兩銀子一顆吧。
”陳一凡說話都不喘氣,直接五兩銀子,這可吓壞了朱珠。
瞪大安靜,睫毛定格,脖子僵硬住,詫異看着陳一凡,伸起來五根手指:“五兩銀子一顆?
”
“是啊,嫌少嗎?
那就再加多一兩銀子。
”陳一凡想想也是,洛都有錢人多得是,幾兩銀子,在那些大家族人眼中,不算是事情。
分分鐘幾十兩出入,五兩銀子一顆,還真看不上眼,朱珠大氣都不敢呼吸,顫抖着身軀,久久不能壓抑下内心的興奮,震驚,五兩銀子,那豈不是這些可以賣到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銀子啊,那可是他們多久才能賺到的數目,客棧那邊步入穩定,可現在洛都越來越多人模仿,生意少了許多,沒有之前那般爆滿,洛都如此,那其他地方也差不了多少。
而肥皂呢,隻有自己懂得制作,不怕别人模仿,朱珠腦海中仔細計較一遍,發現,原來聰明真的可以賺錢。
“你不覺得太貴了嗎?
五兩銀子,一般人怎麼會願意拿出來買肥皂。
”
“我們做的是高檔生意,懂不懂什麼是高檔生意?
”陳一凡眯着眼睛微笑道。
朱珠搖搖頭,呆萌看着陳一凡,一副求賢若渴的模樣,陳一凡豎起一根手指道:“我們這肥皂,效果好,用過的人都說好,比起他們的皂莢不知道好多少倍,而且我們的肥皂還有一股香味,重要的是肥皂不傷手。
”
拿起一塊肥皂,手掌剛好可以覆蓋:“這一塊肥皂,足夠一家人一個月洗衣服,當然了,我說的五口之家,你覺得一個月花費五兩銀子,多麼?
”
朱珠搖搖頭,五兩銀子,不多,他們府上一個月花費的數目,最起碼是這個數目的上百倍。
“所以我們不需要覺得沒有人要,隻要你的産品好,肯定有人要。
”陳一凡很自信,肥皂可是劃時代的産物,識貨的都會想要一塊。
“好,那就五兩銀子一顆。
”朱珠下定決心,有錢不賺,是王八蛋。
“你,讓開一下,不要攔路。
”不過一會兒,陳一凡被趕走了,朱珠嫌棄陳一凡礙手礙腳,這讓陳一凡很傷心。
離開這個地方的陳一凡,悄悄來到朱真的房間,她正在裡面繡着女紅,一針一線,手中布塊攤開,小手靈巧來回穿動,眼神直勾勾看着。
她沒有注意到陳一凡的到來,專心緻志刺繡,安靜的模樣,很是美麗,陳一凡不由得看呆了,原來這個女人也有溫柔的一面。
光線沒入房間,灑落她的秀發上,長發抖動,飄起來一兩絲,随風遊蕩,而後落下,散落耳尖,覆蓋她那爽潔白可愛的耳朵。
睫毛眨動,擡頭看過來,光線照在她的臉頰上,潔白肌膚,宛若天上仙女下凡,可遠觀不可亵渎。
安靜看着,陳一凡手擡起來,微微揮手,她很美。
朱真眨動眼睛,示意陳一凡過去,來到她的身邊,朱真打量一眼陳一凡的身材,道:“你今天不用出去嗎?
”
“暫時不需要我出去,最近洛都不平靜,還是待在家裡吧。
”
她笑了,緩緩點頭。
“恩,家裡挺好的,洛都危險,你最好不要和他們走得太近。
”
“這個我知道,他們的事情,可是會喪命的,我怕死,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你大可放心。
”陳一凡想了想,又道:“孔雀門離開了,你知道嗎?
”
“恩,今天走的,我知道。
”她點點頭,手中動作不減。
“包龍于也開始擔心了嗎?
”
朱真針線落下,穿過去,手放到另外一邊,穿插針線,她看着自己的傑作,很滿意道:“他不是擔心,是不想讓他們都死了。
”
“那種事情,不管是誰,都可能會死去,大梁經不起消耗,遠方還有大唐,大周,大漢等虎視眈眈,南方更是有吐蕃人觊觎,他知道,這個國家不能動亂。
”
“位置可以變,誰當上皇帝無所謂,隻要帝國不亂,這是他的衷心。
”
衷心于國家,并非是某一個人。
正如老小子,鎮守的是國家,保護的是人民,而不是某一個人,誰當上皇帝,他們在意,可不會為了他而動手。
“真複雜。
”陳一凡微微一笑。
“是啊,複雜的是人心,狠辣的也是人心。
”朱真安靜說着。
人心難測。
…………
“收手吧,你跑不掉了。
”
盜小生追着前面的人,雙腳生風,腳點在地面上,輕塵微揚,再次矚目,他已經到了三米遠,輕衣飄動,秀發落肩。
他平靜看着前面的人,那個兇手。
“你跑不掉的,我看到你了,你殺人放火,不要以為可以逍遙法外。
”
前面的人停住腳步,回頭看着盜小生,眼中殺意顯露,鎖定盜小生的容貌,包裹漆黑的他,緩緩吐出四個字:“你看到了?
”
“看到?
”盜小生嘲笑道:“當時我可是就在旁邊,你以為可以天衣無縫,嘻嘻。
”
“而且,不但我看到了,還有一個人也看到了,你看,就是他。
”指着前面,在他們遠方,一個人騎着馬匹到來,身穿官府,面若冠玉,他翻身下馬。
“果然是你。
”
“楊昌。
”黑衣人認出眼前的人,楊昌,當朝小神捕,當朝刑部侍郎楊永的兒子。
“想不到你還認識在下,那真的是在下的榮幸,你今天運氣真不好,同時碰到我和盜小生,你是束手就擒呢還是我打到你束手就擒?
”
楊昌冷蔑一笑:“就憑你們兩個?
想要拿下我,天真。
”
“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你的勇氣。
”
話落,三人同時動手,盜小生身資風采,掠過天邊,到了他的身後,手掌輕輕拍下,連續三掌,黑衣人衣袂飄起,翻身過來硬剛三掌。
“砰砰砰。
”
掌心貼着手掌心,兩人内力爆發,同時退後一步,楊昌長劍拔出,虛晃一下,從下到上,在黑衣人不屑眼神中,劍悄然消失不見。
“不好。
”
黑衣人趕緊退後三步,腳踏地,整個人騰飛半空的,低頭間,地面上出現了一把劍,迅速回到了他的劍鞘裡面,隻看到一道幻影。
這一劍,要是沒躲開,他估計要交代在這裡。
“你是不是忘記了還有我盜小生?
”
盜小生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的背後,迎面一腳踐踏,黑衣人兇口顫抖,身體墜落地面,重重一聲,朝地吐出一口鮮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