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這一天,一改之前的動蕩,安靜得無人出現。
街道上,單調的生活依舊重複,兩點一線,乃至三點一線,彼此間沒有任何阻隔,白性命歡聲笑語,寒暄這些天的趣事。
而正在埋頭苦讀的士子們,此刻也變得安靜下來,看書,聊天,沒有了之前那種緊張,擔憂的心。
皇宮内,同樣是安靜一片,宮女做着每天都在做的忙碌事情,繁瑣卻又讓人厭煩,太監每日來回各個地方,準備好各種東西。
朱友祯坐在一邊,恭敬看着身前的女子,當今皇後周可嫣,皇上死了,她也就成為了後宮中最有權勢的一個,珍貴妃死了,其他貴妃也被害死幾個。
宮女,太監,還是護衛,清洗一遍,換成自己的人,他們坐在一起,朱友祯緊張道:“母後,真要那麼做嗎?
隻要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可以殺死他們,免除後顧之憂。
”
“一天時間,你能解決掉他們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那些哥哥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狡猾如狐,幾天時間,無法殺死他們。
”
“我們現在占據了天時地利,還需害怕他們嗎?
隻要等你坐上那個位置,他們不過是困獸猶鬥罷了,祯兒,我們不能駐足眼前,未來才是你的起點。
”
周可嫣擺弄纖細玉手,如蔥一般的玉指,點在桌子上,她輕唇微微張開,潔白牙齒添上紅顔嘴唇,美麗得不可方物。
饒是朱友祯見多了母親,也忍不住吞下一口唾液,太誘惑人了。
“母後,可那些大臣們,他們會願意嗎?
我也想快點,可父皇的葬禮還沒有完全過去,我們貿貿然上位,不好吧?
”
頭七還沒有過去,就要登位,這是對父皇的不尊敬,也是對禮數的不尊重。
大梁,雖然實力不是最強的,可對于禮數,沒有人忤逆。
名正言順,是一切的根本,他們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必須要經過大臣們的同意,如果他們貿然上位,得不償失。
“哼,婦人之仁,隻要你坐上那個位置,找個借口殺了他們,誰會和你搶位置,那些大臣,不過是牆頭草罷了,哪邊風大往哪邊,完全不需要忌憚他們。
”
“名正言順,你覺得本宮會沒有安排嗎?
”手輕輕一揮,嘴唇張開:“還不進來。
”
外面走進來一名男子,手上托着一個盤子,他屏退身邊之人,站在兩人面前,躬身道:“見過皇後娘娘,見過殿下。
”
周可嫣擡手,儀态萬千:“孟知白,你給祯兒看看我們的準備。
”
大太監孟知白,微笑一聲,拿起托盤中的金黃色布料,放在朱友祯手上,朱友祯帶着疑惑打開來,待他看完所有字之後,臉色大變。
“母後,這是?
”
“你不是要名正言順嗎?
有你父皇的遺诏,我看誰還敢嚼口舌,誰敢不承認我們的地位。
”
遺诏在手,哪怕那些不聽話的大臣,也不得不承認,先皇遺诏,不是他們這些大臣可以忤逆的。
朱友祯知道,可他并沒有聽說過有遺诏留下來,要不然,也不用争奪,直接拿出來,位置還不是穩固如泰山。
“母後,這副遺诏是父皇他?
”
“你不要問這是哪裡來的,你隻需要知道,這副遺诏是真的,是你父皇親手寫下來,傳位給你,其他人,哼。
”
周可嫣恢複皇後的大氣,狠辣:“誰要是敢不遵從,罔顧陛下在天之靈,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
”
說話之間,眼神飄忽到朱友祯身上,笑意森嚴,有說不出的殺意。
朱友祯合上遺诏不敢再問,他告訴自己,這是真的,自己明天之後就是皇帝,誰也奪不走自己的位置。
…………
“殿下,我們要不要動手?
皇宮内形勢越來越不明,四皇子殿下和皇後娘娘不知道在商量什麼,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
”
“據我們的人說,他們暗中布置力量,我們很多人都被殺死,屬下怕明天他們會動手。
”季春秋擔憂說出自己的擔心。
朱友土坐在椅子上,雙眸光華流轉,帶着一絲愁緒和煩悶。
“春秋,你說,他明天會他們會對我們動手嗎?
”
季春秋目光沉默,安靜看着前面:“殿下,他們肯定會動手。
”
“……。
”
這一天,是安靜的一天。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安靜一片。
陳一凡坐在家中,陰沉着臉,看着手中的書信,上面不知道寫着什麼内容,讓他如此忌憚,身邊走來了朱珠,全然不覺。
朱珠靠在陳一凡肩膀,視線落在陳一凡手中的書信上面,疑惑道:“陳一凡,誰給你的書信,為何你面色不好看?
是不是有人威脅你?
”
“不是,一封家書。
”
書信是從靈州寄過來的,從誰手上寄過來的,或者是從哪裡到陳一凡手上,無人知道,陳一凡沉默很久,手用力拿捏着書信。
随後冷靜下來,淡淡笑道:“你們真要如此逼我嗎?
”
“你說什麼?
陳一凡,誰逼你了,告訴我,我幫你狠狠揍他們。
”朱珠不明白所以,揮動粉拳,大聲威脅道。
書信揉爛,陳一凡用力一扔,正好落入泥土中,他回頭看着朱珠:“你今天不用去客棧嗎?
”
“不用,爹和娘親不給我出門,說是外面危險,明天之後,才可以出去,你呢?
”朱珠還是很好奇那封家書,上面寫了什麼。
目光總在紙團上面閃爍,礙于陳一凡在這裡,她不敢前去撿起來,打開查看,陳一凡目光呆滞看着前面,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朱珠等了一會兒,發現好無聊,索性離開這裡,她走了之後,兩個混蛋出現了,李大棒和龍根碩走了出來。
來到陳一凡面前,笑眯眯道:“少爺,怎麼樣?
要我們動手嗎?
”
“你們能做什麼?
”
“吃啊,我們可以幫你吃東西,你不要看不起我們兄弟兩個,小事情,我們做不好,可一旦是大事情,保證妥妥當當的。
”
陳一凡連翻白眼,啧啧說道:“你們兩個還是算了吧,那個送信來的人呢?
”
“還在外面等候着,少爺,你要見他嗎?
”李大棒歪着脖子,疑惑看着陳一凡。
“恩。
”兩人沒有問,出去帶來那個人,然後退退避下去,來人是司徒風,抱着劍,緩緩行禮,然後坐下來。
四目相對,陳一凡開口問:“我娘沒事吧?
”
“還好,來的人都殺了,靈州不是他們能撒野的地方,大人讓我告訴你,你隻要管好自己,其他的事情,他都幫你搞定。
”
司徒風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圍,很是調侃:“你運氣真好,随便都能碰到一個好的女人,你看看這房子,少說幾千兩銀子,聽說這個地方的房子,有銀子都不一定可以買的到。
”
羨慕,嫉妒,唯獨沒有恨。
“不說這些廢話,那些人可查清楚了嗎?
是誰的人?
”
看着陳一凡陰沉下來的雙眸,身上逐漸散發出來驚人的氣息,他知道,眼前這個男子動怒了,家人是他的逆鱗,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不幸的人,為何要做這種事情呢。
“你不是都猜出來了嗎?
何必說的那麼清楚。
”司徒風含着笑意,微微開口:“大人讓我轉告你一句話,上面的事情,最好不要參合進去為好,一不小心,可是要命的。
”
“對了,你娘親還要我給你帶一句話,說你什麼時候成親,要是有人了,記得帶回去,差不多就是這樣了,話說,你什麼時候回靈州一趟。
”
司徒風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大人帶來的話,還是陳母帶來的話,無一遺漏,全部說出來。
“他們……。
”陳一凡沉默下來,擡頭看天邊,心中冷意彌漫,殺機抖升。
“陳一凡,能聽我一句話嗎?
”司徒風想了想還說忍不住說出來。
“但說無妨。
”
“洛都乃是非之地,最好趕緊離開,你……算了,當我沒說過吧。
”司徒風說不下去,陳一凡那個眼神太吓人了,他撇撇嘴,自己不是瞎擔心嗎?
他可是陳一凡,不是劉具,也不是大人,不會那麼容易着道的。
“謝了,司徒風。
”
“不用,不用,我們是同一條船的人,誰出事了,對大家都不好。
”司徒風嘻嘻一笑,轉身離開。
陳一凡沉着臉,坐在這裡,一動不動,司徒風還沒有走出鎮西王府門口,就被人堵住了,一個女人,漂亮的女人,冷冷注視自己。
渾身毛孔凝縮,危險陡然降臨,司徒風知道,此人很危險,自己不是對手。
擦肩而過,女子忽然出聲:“我希望你們下一次來我這裡,最好說一聲,否則,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
“是,我知道了。
”司徒風不敢回頭,身子發抖,劍跟着顫抖。
“走吧。
”女子開口,司徒風如蒙大赦,快速離開這個地方。
“太危險了,這地方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司徒風馬不停蹄離開王府,迅速離開洛都,不敢再來這個危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