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狂揍,李大棒累了。
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打人也會累,手都擡不起來,李大棒放開手,章張整個人被摔在地面上,來了一個惡狗撲屎,鮮皿綻放出一朵美麗的花瓣,姹紫嫣紅。
屁股朝天,四肢翻身,躺在地面上,臉蛋紅腫,牙齒脫落幾顆,巨大力量,使得他真個人發生了變化,白皙的臉蛋,被紅色占據,歪頭裂棗。
雙眸放空,空洞無神,望着天空,失去了對人生的希望。
疼痛,熾熱的疼痛,不斷刺激他的心,被打了,被打臉了,好痛,好痛,無法忍受的痛楚。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絕對不會。
”
怨毒話語不夠,又嘀咕:“我要讓他們嘗受千百種折磨,男的淩遲,女的買去青樓。
”
李大棒可不管他如何想,回頭對陳一凡微笑,雙手搓動:“大哥,還有啥吩咐。
”
隻字不提自己魯莽的事情,李大棒知道,要是自己開口,遭殃的肯定是自己,陳一凡再三警告,讓自己聽他的吩咐,不能沖動。
可他沒有忍住,沖出來不但,還招惹麻煩,事情不可能就此完結。
陳一凡白了他一眼,他就知道這個李大棒是來坑自己的,這個死黑鬼,一天不鬧事,渾身不舒服,似乎他們生來就是喜歡鬧事的人。
無法冷靜,遇到小事情,他們會怒發沖冠,行俠仗義,路見不平,就要打人,難道他們腦中隻有打人打人打人兩個字嗎?
“我吩咐你,你聽嗎?
”
李大棒摸摸頭顱,很是尴尬,答不出來,低頭不語,龍根碩見狀,趕緊開口替大哥解脫,問道:“大哥,這個人怎麼辦?
”
陳一凡瞄了一眼躺在地面上絕望的章張,搖搖頭,又看向了一邊張大嘴巴,淚水止住的女子,雙眼不停掃視他們,被陳一凡眼神注視,女子羞澀低頭。
羞紅的臉頰,緊張得她不停揉動手指,攪動衣裳,貝齒緊咬,紅唇緊閉。
“你鬧出來的事情,你說吧。
”
不想理,也很難搭理,陳一凡把問題交給李大棒,事情你惹出來的,自己解決。
這下子,可難倒了李大棒,瞪大眼睛望着陳一凡,猝不及防,事情怎麼會演變到了如今這個局面,自己解決。
我怎麼解決。
他哪會知道還有這回事,手指着急撓頭顱,頭屑掉了不少,沒有想出來辦法,求助陳一凡:“大哥,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聽你的。
”
“滾。
”
陳一凡憋了很久,憋出一個“滾”字,你沒有想好,跑出來幹啥,好玩是嗎?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排,不如我們帶上她一起?
”
“銀子拿出來。
”陳一凡不想和這個人說話,直接伸手,質問李大棒,李大棒瞪着陳一凡的手,遲疑,猶豫。
“大哥,你要銀子幹啥?
俺沒有銀子。
”
“快點。
”陳一凡催促道。
“大哥,俺真的沒有銀子,你知道俺的,俺身無分文,窮的一塌糊塗,怎麼會有銀子,俺飯都吃不飽了,不可能存有銀子的。
”
“喂,根碩,你幹什麼,停,停,根碩,我可是你哥,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你……。
”
眼睜睜看着龍根碩扒出來他的銀子,那可是他的老婆本,如今被龍根碩全部拿走,落入陳一凡手中,李大棒眼前一黑,頓時覺得人生沒有希望。
落入陳一凡手中的東西,永遠不可能吐出來。
特别是銀子。
“大哥,能不能留一點給俺,那可是俺的老婆本,你全部拿走了,以後俺還怎麼娶媳婦。
”李大棒為了銀子,不惜出賣尊嚴。
雙眼淚汪汪,一心在銀子上面,陳一凡冷漠拒絕,拿着銀子來到柔弱女子面前,蹲下來,把銀子遞給她,道:“拿着銀子,離開洛都吧。
”
柔弱女子雙眼含淚,不停道謝,磕頭,起來,注視陳一凡等人,又磕下去,連續三個磕頭,才停止。
“謝謝公子。
”
又道:“小女子關荷,在此謝過諸位公子相助,日後小女子必有回報。
”
“不用,相遇即是緣分,銀子你拿着,不用你還,以後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陳一凡勸慰道,能幫的他都幫了。
銀子不多,足夠她花一段時間,陳一凡不是聖人,拿出所有銀子給她,做不到,而且,給更多銀子她,隻會害了她。
說不定這邊他給了銀子,回頭她被人搶劫了,甚至殺了。
“謝謝公子。
”
“謝謝公子。
”
柔弱女子再次磕頭,淚水不停滴落,父親死了,沒有銀子葬送,竹席包裹,即将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又遇上章張這種人,眼看着自己要落入魔掌,不得翻身。
人生到了最為絕望的時候,她開始懷疑人生,有時候想着死了一了百了,跟着章張走,父親肯定會被抛屍荒野,自己不孝不僅,還要成為他人玩物。
想到這裡,關荷想要死,死亡有時候隻是一個念頭的事情,刹那間,你便死去。
這時候,他們出現了,如一道曙光,破開黑暗,從東方升起,照耀她那顆堕入黑暗的心。
溫暖,暖和得想要哭泣,淚水忍不住落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可這一次,是開心,是激動,是希望的哭泣。
磕頭,無法代表她的感激之情。
“你走吧,等一下,可不好走。
”陳一凡沒理由冒出來一句話,關荷愣了一下,擡頭看一眼前方,看到了即将來到的官兵。
“公子,我……。
”
陳一凡擺擺手:“走吧,不用管我們,我們自由脫身之法。
”
“可是……。
”
“恩?
”陳一凡瞪了她一眼。
關荷身子一震,心中感歎,好可怕的眼神,低頭止住哭泣,收拾東西,放好銀子,艱難把父親的屍體搬走,一邊的好心百姓,收了龍根碩的銀子,一起幫忙去安葬。
等到他們離開之後,龍根碩靠近一步,問:“大哥,我們要走嗎?
”
來者不善。
他們初來洛都,不宜和他人發生戰鬥,章張的事情,是個意外,不出手都出手了,他也想不到大哥會突然出手。
“走去哪裡?
逃得了今天,逃得了明天嗎?
”陳一凡淡淡說道。
今天可以走,可明天呢?
後天呢?
總不能一直都在逃走吧,他們來洛都,可不是跑路的。
洛都可不是靈州,官府的人想要尋找他們,并不難,熟悉其中行情的人都知道,想要在洛都之中找一個人,很簡單,也很難。
對于官府的人來說,不難,對于一般人而言,很困難。
“可他們是官府的人,我們會不會?
”
最難打交道的人便是官府的人,而且是他們這種不熟悉這裡的人,第一次到來,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人都不認識。
一旦進去,很容易出事。
官府的錯綜複雜關系,不摸透,很難從中周旋,甚至脫身。
“不用擔心,我看看他們要如何處置我們。
”陳一凡舉起手,對着李大棒點頭,李大棒明白,彎腰捉起章張,來到陳一凡面前。
“大哥,要怎麼做?
”
陳一凡靠近章張一看,伸手摸摸他臉上的紅腫處,疼痛湧出來,章張痛叫一聲:“哎呦。
”
“别叫了,說說你是誰?
你爹又是誰?
”
章張回神,眼睛正好看到了遠處趕來的官府的人馬,臉色大喜,眼神由空洞變得陰狠,毒辣,冷漠:
“小子,我勸你們最好放了我,說不定本公子心情好,會讓你們有一個體面的死法,否則,哼。
”
“哎呦,好硬氣哦,看來你是看清楚目前的形勢,既然如此,我讓你清醒清醒。
”
手一拉,他的腦袋朝着地面狠狠落下去,重重撞擊地面。
“砰。
”
鮮皿濺飛,頭顱裂開一道口子,不斷冒出鮮紅色的鮮皿,堅硬的頭顱,在巨力驅使下,顯然不夠地闆堅硬。
拉起來,陳一凡又道:“現在清醒了嗎?
”
章張哀嚎不斷,頭顱,臉蛋,不斷傳來痛苦,他手抱着頭顱,按住傷口,鮮皿不停滴落,臉上沾染了一道道紅色的流皿痕迹。
“你……你……。
”
“看來還是不夠清醒,那可不要怪我咯。
”
說着,手要往下砸,章張急了,再來一次,他要死在這裡。
這些人,都是惡魔,出手不留情,一言不合,就要殺人,這可是洛都,他們怎麼敢這麼做,即便是他,也要偷偷殺人,不讓他人知道。
一旦知道,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可眼前的陳一凡,還有黑鬼,他們怎麼敢這麼做。
殺人,可是死罪。
殺人償命,難道他們不知道殺了自己,他們也跑不了,他不敢搏,這可是他的小命,一不留神,自己死了,找誰喊冤。
“等等。
”
“等等,我說,我說,不要再打我。
”
章張立刻投降,和這些狠辣無情的人鬥狠,那是最為愚蠢的事情,他做不來。
陳一凡微笑看着他,提起來他的身子,調侃道:“你看看你,早點說不就行了嗎?
非要我動手,我不想打人的,真的。
”
說完這句話,陳一凡自己都覺得要吐了,心中感歎好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