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頭刀握在手,清風拂我臉,濃厚的皿腥味道,沖天而起。
站在皿泊之中,紅色的泥土,淩亂的屍體,陳一凡木讷望着,拖着斬頭刀來到梁不一的頭顱面前,蹲下身子,注視他的雙眸。
一顆頭顱,登着雙眼,圓溜溜看着他,仿佛梁不一在後悔,後悔自己沒有早一步動手。
時機先後,陳一凡在前,所以他活着。
“你安息吧。
”
提起他的頭顱,陳一凡搖搖頭,手拂過他的臉頰,滿是鮮皿的頭顱,緩緩閉上雙眼,陣營之中,寂靜一片。
所有士兵的目光注視在陳一凡身上,這個男人,無上之威,砍殺他們的将軍梁不一。
震撼的那一幕幕,至今都無法忘記,時而浮現。
陳一凡來到泥土兄面前,把頭顱一抛,泥土兄忍住那股厭惡,接住頭顱,鮮皿嘩啦啦滴落,十分恐怖,濃烈的皿腥味飄起,泥土兄想要吐了。
他忍着惡心舉起頭顱,堅定注視所有士兵,陳一凡和季春秋高喊:“少爺威武,少爺威武。
”
“少爺威武。
”
“少爺威武。
”
“少爺威武。
”
驚天動地的叫喊聲,再一次填滿這座破敗的軍營,曆經兩次叛變,死傷無數,幾千兵馬,到了如今,隻剩下一千多一點。
損失慘重,需要休息很久才能恢複到原來的規模,而這些士兵的心,尚且有異心,必須要收複他們,獎賞,掌控,一一而來。
泥土兄享受那股輝煌,看向陳一凡的目光溫和不少,還是陳一凡好啊,輝煌的時候留給我,恩恩,這個人很不錯。
享受完輝煌,泥土兄的進入帳篷裡面,看到外面的屍體,他就忍不住嘔吐,很難受,陳一凡留在外面,指揮士兵收拾殘局。
掩埋的掩埋,焚燒的焚燒,以免出現病疫,所有的士兵忙碌不斷,蒙浩站在陳一凡身邊,雙眸迷離,眼前的男子,實力好強。
親眼目睹陳一凡手刃梁不一,他發現自己的的确确不是他的對手,更加恐怖的是,他的指揮能力,是自己望塵莫及的。
少爺的一百多騎兵,在他的指揮之下,猶如神兵下凡,威猛異常,見人殺人,出出入入,無人可擋。
“陳一凡,你是如何做到的?
”
陳一凡還在繼續指揮着,怒吼士兵:“你們趕緊的,收拾完這些屍體,記得撒上石灰。
”
士兵們紛紛照做,的不敢懈怠,這位爺兒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們不知道為何要撒上石灰,也不敢詢問,照做便是。
一個個命令下去,陣營之中的屍體被清理好,焚燒,掩埋,立上一座無字墳墓,撒上石灰,防止瘟疫出現,再有,陳一凡讓異種士兵不能喝冷水,必須要煮沸騰之後再喝。
期間,蒙浩一直想要詢問原因,好幾次開口,都發現陳一凡忙碌,沒有功夫搭理他,終于,等到事情幾乎忙得差不多的時候,蒙浩找到機會。
“陳一凡,為什麼要撒上石灰?
還有你讓士兵們喝的水也需要煮沸騰之後才能喝,是何意?
”
陳一凡瞥了他一眼,解釋道:“大戰之後必有病疫,撒上石灰,防止病疫出現,而把水煮沸騰之後才喝,也是為了防止出現病疫,戰鬥不可怕,可怕的是戰鬥之後的病疫。
”
“啊?
”蒙浩更懵了,有這種說法嗎?
“陳一凡,為何我從來沒有聽過此等怪異之法?
”
不是蒙浩孤陋寡聞,而是真的聞所未聞,以前他們戰鬥之後,都是直接掩埋,焚燒屍體,幾乎上不怎麼做。
看着陳一凡一步步實施,他不懂,就問,然後還是不懂。
“你沒有聽說過,不代表沒有,你照做就是了。
”陳一凡很想要給他解釋,可是一看到他萌萌哒的樣子,想想還是算了吧。
說的越多,隻會讓他更加多問題,陳一凡指揮幾句,進入帳篷,蒙浩嘀咕幾聲,發現陳一凡已經不見了,趕緊跟上去。
帳篷裡面,泥土兄坐在上面,平靜注視前方,努力讓自己擺出威嚴十足的樣子,居高臨下,雙眼斜視進來的陳一凡身上,下面站着季春秋,無所事事翻白眼。
陳一凡擡頭議一看,無語哽咽一口,扭頭看季春秋,發現他如死魚一樣站在那裡,恭敬道:“回少爺,事情都安排好了。
”
“恩。
”泥土兄堅決隻說一句話,這樣會讓自己更具威嚴。
“少爺,你要一直這麼坐着嗎?
不辛苦嗎?
”陳一凡忍不住問。
這麼坐着,遲早會有頸椎病,何苦為難自己,我知道你需要威嚴,可你不用作踐自己的身體啊。
“噗呲。
”蒙浩忍不住了,笑出聲來。
他這一笑,可出大事,季春秋憋不住,跟着笑出聲,笑聲頓時彌漫帳篷,上面的泥土兄表情尴尬了,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你們能不能給點面子,讓我裝逼一下行不行?
既然知道我很累,就不能說話委婉一點,暗示一下,你這樣直接說出來,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咳咳。
”忍不住他們的笑聲,泥土兄咳嗽一聲。
笑聲停止,仔細看,他們的眼睛中蘊含有不少的笑意,憋住,憋住。
泥土兄不能任之由之,立刻出擊:“陳一凡,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
“都安排好了,少爺。
”
“那你覺得接下來該如何做?
”泥土兄突然眯着眼睛詢問。
軍權到手,之後該如何做,才能掌控靈州城,靈州城可不能用武力解決,貿貿然帶兵攻打,那是最為愚蠢的做法。
恐怕他們還沒有攻打,就被降罪,不能使用武力,那麼應該用什麼辦法,驅除那個靈州知府,安插自己的人上去。
“少爺想要直接一點還是粗暴一點的辦法?
”陳一凡細聲詢問。
“哦?
”泥土兄眼睛發亮:“方法還有直接和粗暴一點的?
那有沒有簡單、直接而粗暴的?
”
簡單,粗暴,直接。
不想要太多的麻煩,直接搞定,泥土兄能在靈州城逗留的時間不多了,再不走,上面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能夠盡快解決的事情,必須盡快解決。
“簡單,直接,粗暴的啊?
有是有,這可要看少爺能不能受罪了。
”陳一凡陰險笑道。
笑容鬼魅,給人一種寒冷冬天的感覺,北風吹來,身軀一震,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後退一步,離這個人遠一點為好。
泥土兄可是第三次看到這個笑容了,第一次,青龍寨滅了,青龍死在他的手上。
第二次,梁不一死了,軍營之中死傷無數,梁不一頭顱被他親手砍下來。
第三次,這是第三次了,他不知道陳一凡會想出什麼主意,但肯定不是好主意。
哽咽一口,泥土兄沉默不說話,季春秋安靜不語,蒙浩傻乎乎看着他們,不懂他們為何這個表情,好奇問:“陳一凡,到底是什麼辦法?
你說出來聽聽。
”
“嘻嘻。
”陳一凡回頭對着蒙浩笑了笑。
蒙浩隻感覺自己被野獸盯上,下一刻要喪命,憨厚的蒙浩額頭上滴落一滴汗水,他緊張退後一步。
那個笑容,好恐怖。
“少爺,我這招叫做引蛇出洞,就是這樣……。
”陳一凡詳細道出計劃,一點都沒有隐瞞,全盤托出,包括每一步,都考慮得十分清晰。
計劃說完,在座的人驚恐看着陳一凡,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此人太妖孽了,不能得罪他。
如此複雜的計劃,每一步他都算計好,還讓不讓人活了。
季春秋揉揉腦袋,以往一直以為自己智商無人能敵,整個天下,僅有幾個人能夠和他匹敵,直到他看到了黃玉,他發現,自己小看天下人。
如此複雜詳細的計劃,每一步都考慮好,不是妖孽是什麼?
武功高強,算無遺漏,為人睿智,他發現眼前的這個人,如果是對手,那将會是終生大敵,不過還好的是,此人是朋友。
“陳兄,此法我看不是很好,還不換一個吧?
”季春秋擔心道。
“是啊,陳一凡,太危險了,不能讓少爺去冒險,我們還是換一個吧。
”蒙浩緊接道。
陳一凡淡淡看着上面的泥土兄,要如何抉擇,看你的了,方法我給你,目前來說,這個辦法是最快,最能奏效的。
泥土兄低頭思考,确實,這個辦法無可挑剔,幾乎上不可能失敗,一旦對方動手,那自己就能完全掌控靈州城。
靈州城掌控之後,他就多了一道籌碼,冒險不算什麼,想要獲取,必須付出。
“幹了。
”泥土兄突然大聲呐喊。
幹了,這兩個字,是他從陳一凡身上學來的,覺得很好用。
“少爺,不可。
”季春秋趕緊勸阻。
“少爺,太危險了。
”蒙浩緊接道。
“少爺,你可要想好了,這個辦法一旦實施,可不能半途而廢。
”陳一凡慎重道。
“我決定了,不要勸我。
”泥土兄壓手,悲壯決定。
“少爺,這太危險,萬一少爺你……,你讓屬下如何向小姐交代。
”季春秋苦澀勸告。
“行了,季春秋,我意已決,你不用勸我。
”泥土兄堅定道。
季春秋沒辦法,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