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知府出事的事情在靈州城内大起波瀾,攪動了靈州城人民的熊熊八卦之火,三言兩語中總有一句話是關于知府大人的風流事迹。
其中最為開心的莫過于酒樓的老闆,客棧的掌櫃,擺地攤的大娘了,生意滾滾而來,眉開眼笑,這一天的生意頂得上半個月的收入了。
“兄台,不知道可曾聽說昨晚的美妙事迹?
”
“哦?
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兄台且坐下,慢慢道來。
”
這位兄台讓開一個位置,給那位搖着扇子的兄台坐下,還吩咐小二上幾瓶藏了幾年的好酒,好肉款待。
“幾位有所不知,昨晚子時,靈州第一勾欄,發生了一件非常離奇的事情,靈州知府大人蔣知祥蔣大人殺人了,目擊證人若幹,衆目睽睽之下,知府大人可謂是一朝聞名天下知啊!
”
“還有這等事情?
不知道兄台可知道詳細情況?
”
“這個我肯定知道了,當時我就在其中,咳咳,那個說錯了,是我的好兄弟在,親眼目睹當時的情景,當時人山人海,兇手就在房間内被捉住了,套着頭,誰也不知道那是誰,想必你們和在下一樣很好奇吧。
”
“衙門捕快很快來了,第一時間親臨兇案現場,那場面,那個慘啊,容在下吐幾口先,事情說到捕快到來,那個威嚴赫赫,當時人們都吓到了。
”
“兇手被帶到了眼前,肥肥胖胖,上身光着,下身隻穿着一條亵褲,咳咳,兒童不宜啊,這裡暫且不說,你們猜,後來怎麼着?
”
一位聰明的兄台,插話道:“頭套掀開,發現是知府大人,然後所有人都吓到了,然後……。
”
沒有然後了,兇手是知府大人,這不就明白了嗎?
“這位兄台睿智啊,正如這位兄台所言,正是知府大人,咳咳,這事情就說到這裡,在下有事告辭,來日再見。
”
這位IE兄台迫不及待離開了,而後,在其他幾家客棧陸續看到他的身影,騙吃騙喝,愣是讓知府大人的名号傳遍靈州城每一個角落。
當衙門中的知府大人得到消息之後,那個雷霆大怒啊,又是罵人,又是砸東西,反正是沒有好心情。
衙門之中,官兵唯唯諾諾,可不敢嚼耳根,生怕被知府大人聽到了,要挨闆子。
而這時候,英勇的禁衛軍,咳咳,是我們的李東耳大人進來了,大搖大擺進入衙門,遇見知府大人,躬身道:“學生見過大人。
”
知府蔣知祥微微颔首,實在是提不起一絲興趣,道:“東耳啊,你有何事?
“
李東耳瞄了一眼師爺黃春,他一直對着自己展眉頭幹嘛,難道是讓我趕緊說話。
“回大人,學生懇請大人革除陳一凡的職務,還靈州衙門一片朗朗乾坤。
”
一堆什麼犯罪啊,偷懶啊,不務正業啊,數落一頓,總結一句話,就是非要開除陳一凡。
李東耳說得是開心了,又是手舞足蹈,又是搖頭晃腦,得意連連。
絲毫沒有注意到師爺黃春滿臉的嫌棄,你死定了,這時候還說這種事情,嫌命長啊!
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知府蔣知祥更是惱怒,我都這樣子了,你不幫我想辦法解決,卻來找陳一凡的麻煩,到底是他重要,還是本大人的烏紗帽重要。
“東耳。
”
“大人,學生在。
”李東耳開心回答,這下子看你小子還不死,和我作對,都沒有好下場。
“你退下去吧!
”
“是,大……?
”
“大……大……大人,什麼?
”李東耳懵了,這是怎麼回事,讓我走,不是讓陳一凡滾?
“嗯?
你有意見?
”蔣知祥嚴厲瞪着他,一字一頓道。
“不……不是,學生這就……這就……告退。
”
李東耳退下去了,可蔣知祥卻半點開心不起來,揉揉眉頭,無法舒展開,想起昨晚的事情,頓時頭痛。
“師爺,你說本大人該如何是好?
”
今日還好一點,過兩天,上面下來命令,那他這位置可就完蛋了,這件事情,越早破案越好,免得徒生事變啊!
“大人,隻要我們早點找到兇手,報給上面,大人自然安然無恙,隻是這兇手這事可不好辦?
”師爺黃春為難道。
以往的話,随便找一個替罪羊頂替,上面也不會說什麼,這一次不一樣,那位大人來了,而且還差點出事了。
還有觊觎大人這個位置的人很多,保不準會有彈劾,這件事情不完美解決,大人這頂烏紗帽可就不保了。
到時候,連帶着他這個師爺也會遭殃,想想自己之前得罪的那些人,師爺黃春打了一個激靈。
“這點本大人也知道,可兇手不是想要就能有的,本大人雖然自知是被陷害的,可是誰信啊?
”
知府蔣知祥滿臉褶皺,外面都傳遍了他的事迹,真要解決不了,下場肯定十分慘。
“大人,學生已經讓劉具擇日破案,否則,他也不用回來了。
”
“哎。
”蔣知祥歎息道。
這一天,是蔣知祥最為不開心的一天,也是師爺黃春不開心的一天,同樣不開心的還有劉具。
衙門之中,仵作房間内,劉具愁眉苦臉,像是拉翔拉不出,又不能收回去,十分憋屈。
黃老頭檢驗一番之後,收起了器具,道:“劉捕快,你怎麼還在這裡,不去查案?
”
劉具苦着臉道:“我也想,問題是從何查起?
”
兇手是大人,詢問不行,拷問更加不行,沒有任何信息,當時在場的人那麼多,每一個詢問一次,都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問題。
現場考察過了,隻有大人和那位死去的姑娘的痕迹,也沒有任何人看到誰進入過那間房間,據他多年經驗判斷,大人的嫌疑最大。
可他不敢去查大人,這不是在找死嗎?
“也是,這種事情最麻煩了,給你一百個膽子,你也不敢去查大人,不過你小子太倒黴了,好好的怎麼就碰上這一茬呢?
”
“可不是,我昨晚沒睡覺,一直在找線索,上面規定我最晚三天之内破案,要是到時候找不到兇手,我可就要回家耕田了。
”
“細想之下沒辦法,隻能看看你這裡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
黃老頭擺手道:“這個我可能幫不了你,從檢驗來看,這位姑娘死的時間,傷口,全部都吻合,沒有其他的線索,而且……。
”
“而且什麼?
”劉具升起了一絲希望。
“而且,劉捕快你還是回去吧,這裡真的沒有線索。
”
“啊!
”劉具垂頭喪氣離開了,一點線索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陳一凡走進來,看到了垂頭喪氣的劉具,仿佛看不到他,掠過他身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疑惑道:“怎麼今天每個人都神叨叨的。
”
進入房間,陳一凡倒了一杯茶,喝下去,緩過一口氣,問道:“老頭,劉捕快怎麼了?
怎麼好像死了爹娘一樣呢?
”
黃老頭瞥了陳一凡一眼,指責道:“話從你小子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别扭呢?
什麼死了爹娘,他隻是晚節不保。
”
“晚節不保?
這是怎麼回事?
”陳一凡靈光一閃,道:“是因為昨晚那件事情?
”
知府大人的事情,那可是病毒般傳遞,他随便走過一個地方,都能聽到,想要不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
靈州城内,上到八十歲老婆婆,下到三歲小兒,都能說出昨晚的大概事迹,用現代的話說,知府大人火了,成網紅了,走上人生巅峰。
“除了這事,還能是什麼事情?
”黃老頭沒好氣道:“也不知道靈州城最近是不是風水不好,怎麼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先是那個将軍的事情,又到刺殺案件,然後是這事,你說這是不是要亂了?
”
陳一凡啊哈一笑,看不出來這個老頭也有點眼光,不虧為一直和屍體打交道的人,眼睛就是毒辣。
靈州城要亂了,這一點,陳一凡早就看出來了。
聯系之前幾件案件,陳一凡可以聯想到了某些人,某些關鍵線索,這一次的知府蔣知祥事件恐怕隻是某個人算計的一部分罷了。
不過,這些事情和他無關,懶得管那麼多。
“亂就亂呗,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就算是變天了,你我都不會改變,該吃還是要吃的,該喝還是要喝。
”
“這話在理,上面大人物打架,我們這些小人物還是不要管為好,我們隻管吃喝拉撒就夠了。
”黃老頭哈哈大笑道。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戰鬥,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自娛自樂。
“哦,對了,最近聽說你小子桃花運來了,張家那丫頭看上你了,要招你當上門女婿,你怎麼不去呢?
”
“要知道,張家可是靈州城内有名的富商,你當上他們的女婿之後,衣食無憂,說不定還能當上個小官,何樂而不為呢?
”黃老頭調笑道。
這件事情,很多都知道,畢竟張家太高調了,随便就上門,也不知道遮掩一下,還有就是陳一凡太出名了,稍微風吹草動,靈州城的百姓都能知道。
這就是所謂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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