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凄切,對長亭晚。
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方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裡煙波,暮霭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别,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待與何人說!”
泥土兄獨自吟誦,搖頭晃腦,時而踱步,發洩内心的那股悲傷情感,多情自古傷離别,離别最傷,傷卻故人心,詞好,人也好。
時而駐足,凝視遠方,離别之際,自己何嘗不悲傷,當初離開洛都,淚水嘩啦啦落下,至今不能釋懷。
“春秋,你說陳一凡這人是否有大才?
前一首人生若自如初見,讓靈州無數女子瘋狂,如今離别一詞,恐怕你我都才華都不如他矣。
”
說是悲傷,其實悲傷,不是傷心,卻是心痛。
他隔一段時間出來一首詩詞,這是要打臉的節奏嗎?
虧自己還一直以為這個陳一凡隻是偶然所得,不會長久。
如今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少爺,你和他比較文采,好意思嗎?
”
不是季春秋看不起自己少爺,而是這位少爺逛青樓還可以,文采這個東西,是天賦,學不來,他也一樣,看得懂,卻作不出來,便是這個道理。
“怎麼不好意思,本少爺就喜歡和他比,誰讓這個陳一凡那麼讨厭,妹妹向着他不說,木清也對他目眩神迷,身為大梁第一美男子的我,怎麼能輸給他,不行,我要找他理論去。
”
走了兩步,發現季春秋遠遠看着他,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泥土兄臉色不好看,指責道:“你為何不拉着我。
”
季春秋撇嘴道:“少爺,春秋還不了解你嗎?
你肯定不敢去的,最多發發牢騷罷了。
”
言外之意就是,少爺不要裝逼了,我了解你,大家都那麼熟啦,何苦為難自己呢。
泥土兄臉色拉下來,嘟嘴不開心道:“可就算這樣,你就不能裝裝樣子嗎?
拉我一下又不會死,真是的。
”
季春秋看看不說話,你是少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伸手道:“少爺,不要去。
”
“……。
”
你這是要拉我,确定不是要踢走我,泥土兄發現和這個木疙瘩說不了話,太難溝通了。
“算了,算了,不和你鬧了,你這人,一點都不懂得風趣,無聊死了,走,我們去找妹妹去,看她去不去找陳一凡。
”
季春秋跟在身後,搖搖頭,少爺想要去,可又不敢自己去,免得被鄙視,拉上小姐一起去,是最明智的做法。
到了吃貨的房間外面,泥土兄可不敢直接破門而入,整理好衣裳之後,輕輕敲門。
“啪啪。
”
“誰?
”
“是我,妹妹。
”
“進來吧。
”木清打開門,泥土兄嘻嘻發笑,大方走進去,看到妹妹端坐上面,目光不善看着自己,挑眉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
泥土兄搓搓手,谄媚道:“我們去找陳兄如何?
一起。
”
“陳兄?
”吃貨想了一下,驚喜道:“你要去找陳一凡?
确定?
”
泥土兄肯定點頭了,我就知道妹妹肯定會去的,哈哈,我真是天才,天才。
“可是木清不給人家出去,說外面危險,哎。
”吃貨裝作歎息一聲,我也想去,可木清不給我去。
木清心中感歎,這小姐真會演戲,我什麼時候不讓你出去了,你這不是污蔑嗎?
“木清将軍,這可不行,在家裡待久了,可是會憋死人的,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呢,妹妹好歹也是一美女,一天到晚待在閨房裡面,對妹妹身體多不好,這樣吧,今日就給我一個面子,一起去找陳一凡,如何?
”
泥土兄打着商量道,和和氣氣,雙眸充滿了哀求,木清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你們兩個人,一個人要矜持,另外一個人要懇求,不愧為兄妹。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
“好吧。
”木清點頭。
“走吧,妹妹,我們快點,時間不等人啊。
”泥土兄急忙拉着吃貨走,吃貨屁颠屁颠奔跑着,可以出去玩了,哈哈,哈哈,終于又可以出去玩了。
還不忘給一個眼神木清,小樣,和我鬥,最後還不是本小姐赢了。
閃亮的白牙,亮瞎木清的眼睛,木清不以為意,問身邊的季春秋道:“先生,少爺他匆忙趕去,所為何事?
”
季春秋咳嗽一聲,悄悄道:“最近陳一凡作了一首詞,不知道何緣故,落到少爺手中,你知道的,少爺這人啊,咳咳,這個不能多說,将軍自己領會領會。
”
木清心領神會,泥土兄最大的特點呢,就是喜歡和别人一較高下,對于文學,他有着瘋狂的癡迷程度,可他偏偏不通文學,字認識不少,文采,一般般,吟詩作對,和他沒有聯系。
“什麼詞?
先生可否說一下?
”木清好奇盯着季春秋。
“将軍哪裡話,哪裡話,也不是大事,就是一首離别詞,詞名是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記得其中一句多情自古傷離别,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待與何人說!”
“便縱有千種風情,待與何人說。
”木清吟叨一遍,心中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這首詞是寫給誰的?
男子?
還是女子?
“先生,這首詞?
”
季春秋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少爺沒說,将軍想要知道,不妨去問少爺。
”
木清看了一眼前面的泥土兄,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
”
兩人的話,吃貨聽得很認真,很仔細,眼睛不斷冒出亮光,新作了一首詞嗎?
恩恩,不錯,不錯。
吃貨心情莫名其妙開心起來,笑靥如花,看的旁邊的泥土兄醋意連連,人還沒看到,如此開心,看到了本人,豈不是要暈倒了。
于是,心中對陳一凡多了一分埋怨,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自己的妹妹,雖然不是親妹妹,可也是妹妹,怎麼說呢,就是我的妹妹,怎麼會被你泡到手。
房子很偏僻,幾人趕路也趕了很久,終于找到陳一凡的門口,敲門,發現門沒有鎖,吃貨帶着泥土兄進去,通報什麼的,是不可能會有的。
整間院子裡面,幾乎上看不到人,丫鬟沒有,家丁也沒有,家徒四壁,幾人進去,詫異看着周圍,環境比他們想象中要差了一點。
斑駁的陽光照射在地面上,透過了窗戶,進入裡面,呈現出一片幽暗。
院子中光秃秃的,隻有少數幾顆草,一棵樹,一口老井,井口濕潤,水在流淌,迎面吹來一陣冷風,四人忍不住抖動一下。
眉頭皺起,他們想象中,陳一凡應該不會如此貧窮,親眼所見,心中充滿疑慮,按照陳一凡賺到的銀子,怎麼說也不會如此窮。
他們好像知道為何陳一凡如此貪财,居住在這種地方,不貪财,似乎也說不過去。
進入大廳裡面,廳堂不大,容納幾個人算是極限,桌子一張,椅子幾張,整齊堆放,桌子上擺着一茶壺,沒有其他東西。
四面牆壁,破落,簡陋,幾人坐下來,倒下一杯茶水,喝下一口,還是冷的,外面走來一道影子,紛紛轉頭看去,陳一凡回來了。
頭發濕淋淋的,似乎剛剛洗完澡,單薄的衣服披在身上,肌肉明顯可見,看到家裡來了這麼多人,陳一凡被吓到了,當看到是吃貨他們幾個,提起來的心稍微放下來。
“你們怎麼來了?
”
吃貨眉飛色舞,雙眸打量着陳一凡的肌肉,小手指不停打量,眼睛閃爍,發出一道道吓人的精光。
木清羞澀轉頭,不敢看陳一凡的肌肉,臉蛋紅撲撲的,都要滴出水來。
泥土兄則是很羨慕,嫉妒,還有恨,老天啊,為何你要這麼對待我,這麼好的身材,還有文采,而且渾身散發陽剛氣息,連他都有些春心蕩漾了。
還好的是,陳一凡不是很英俊,比起自己來,差了大概一條街吧,對,大概也這麼多,對于自己的容貌,泥土兄非常自信。
遺傳了父親的上等基因,不是陳一凡可以比較的,心裡有了安慰,泥土兄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陳兄,打擾了。
”
陳一凡坐下來,倒上一杯水,壓壓驚先,随後看向幾人,問道:“你們找我有事?
”
“沒事不能找你嗎?
”吃貨嗲嗲道。
“呵呵,可以可以,隻是為何他們也來了?
”
你來我不奇怪,可為何泥土兄也來了,這不奇怪嗎?
泥土兄臉色頓時黑下來了,她來就可以,我來就不行,你這是歧視,赤果果的歧視。
“好像是哦,那你繼續問吧。
”吃貨很開心道。
不是說我就好,至于其他人,随便你去鬧去,對于自己這個妹妹,泥土兄是不敢罵了,自己被她抛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習慣就好。
“聽聞陳兄寫了一首詞,特意前來找陳兄切磋一下,不知道陳兄可有時間。
”
“沒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