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休書(下)
猛然一聽商妙思的話,确實是相當的有道理。
如今,俞羽宣乃是五珠親王,在朝中聲望不錯,如今太子之位空懸,俞羽宣不但有商家的支持,更有朝野之上一些小朝臣的支持,雖說李瑟瑟母家官階不高,但也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一點兒,不得不小心應對。
“王爺,當以大局為重。
”商妙思有一定的能力可以勸阻得了俞羽宣。
“我覺得,李側妃不過是一時之錯,可以原諒,再說了,她也是全然為了王爺不是?
”
李瑟瑟向商妙思投來了一抹感激的神色。
“當然了,也不能全部原諒。
必竟她做錯了事情,引得了王爺的不高興,若是不給個處罰,也難說得過去。
如果王爺實在咽不下之口氣,罰她便是,以後讓她長個記性,王爺在聶姑娘那裡也好有個交待。
”商妙思可謂是左右逢源,不愧是商将軍家的嫡女,說出來的話也是份量之極。
李瑟瑟看了一眼商妙思,商妙思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在這種深宅大院中生存,還是必須要找一些幫手互相利用的。
就比如此時,商妙思伸手救了李瑟瑟,那麼,以後的李瑟瑟在她的面前,大約隻能是一條聽話的狗了。
俞羽宣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看商妙思的眼神都有了一些的迷離。
商妙思甚是得意。
她是王妃,這個宣王府裡面的一切的事情,都得聽她的。
試問天下人,一個離太子之位僅僅隻有一步之遙的人,會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情願得罪一些人,導緻自己因小失大呢?
時間在商妙思的話語之後仿佛靜止,這樣的靜止中,似乎流動着一抹神秘的氣息。
但見俞羽宣緩緩的擡手,他端起了桌子上面的那一杯還冒着熱氣的溫茶,似乎是要往唇畔送去,卻又在一霎那之間,直接的被扔了出去,而這一扔,正沖着商妙思的額頭而去。
當下,那杯子便不仿不倚的砸到了商妙思的額間,鮮皿順着商妙思的臉面流了下來,商妙思顧不得自己臉上的疼痛,直接的跪倒在了地上。
她入宣王府也有多年了,挨打之說,這是第一次,她當然吓的不輕,所有的人都用一種怯怯的眼光看向了俞羽宣。
“五珠親王位子如何?
太子之位又如何?
王妃,你真的當我俞羽宣在意嗎?
”俞羽宣緩緩而行,立于商妙思的身邊。
“就算是得到了什麼太子之位,卻時時顧左顧右,被他人制肘,這樣的太子之位,我還當真不稀罕。
”
俞羽宣大步向前,坐到了主位之上,冰冷之意四溢,霸氣在瞬間爆棚。
“告訴你們,本王不是誰的傀儡,本王眼睛也不瞎,不要以為你們在本王的面前做什麼小動作,本王都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
”俞羽宣這話是說給誰聽的,大約隻有聽的人才會明白吧。
這些年,商大将軍名義上是有意扶持俞羽宣,事實上呢,卻是普遍撒網,重點培養,商家的女兒,都是挑青年才俊嫁,嫁入皇家的也着實不少,他們打的什麼算盤,以為俞羽宣不清楚嗎?
商妙思的眼淚落了下來,不管商家如何,可是,她卻是一片真心對待這個男人的,最起碼,從嫁入王府到現在,她沒有變過。
“王爺,妾身都是為了王爺好,要讓王爺以大局為重,并非是有意制肘王爺。
”商妙思苦口良心。
“為我好?
哼。
”俞羽宣冷哼,臉上出現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連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虧是一個男人,這樣的情況,你也是為我好的嗎?
”俞羽宣臉色冰冷,似乎是話中有話。
商妙思不再說話。
“來人,取紙筆來。
”俞羽宣吩咐下去。
下人拿過來了紙筆,俞羽宣略一思忖,飛速的在紙上舞動了起來。
“李氏瑟瑟,自嫁入宣王府後,三年内無所出,嫉妒心強,難容她她人。
實難為良妻之選,現今,依我大俞國法,她己犯七出之罪,當休之……今,我俞羽宣立字休側妃李瑟瑟,自此男婚女嫁,再無相幹,老死不當往來也……”
俞羽宣休書上的字字句句,可謂是針針紮心,聽的李瑟瑟心頭一陣的悶鹹。
“王爺……”她撲上前去,抱住了俞羽宣的腿。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被休了的女人,可謂是世人的公敵,再也無臉見人了,再說李瑟瑟的父親好歹是禦宮四品行走,若是傳揚了出去,不但她沒臉見人,怕是她的母家也會因此蒙羞。
她連想也不敢想,她就在一天的功夫之内,己經被休了。
“今日本王給你長個記性,以後好好做人。
”俞羽宣說的冰冷之極,仿佛是零度以下,凍的人無力呼吸。
“王爺,求求你了,不要休我,瑟瑟錯了,真錯了,請你看在我們好歹是夫妻一場的份上,放過我吧,我求你了,求你了,以後這樣的錯事我再也不做了,我安心的做你的側妃,安心的做你的女人……”李瑟瑟是大呼小叫的。
俞羽宣一個伸腿,将李瑟瑟給推了出去,他連看她一眼都不想再看了。
“晚了,”俞羽宣懶的解釋。
“王妃,您幫我求求王爺吧。
”李瑟瑟轉臉看向了商妙思。
殊不知,俞羽宣打定了的主意的事情,商妙思能改變得了嗎?
不然的話,商妙思也不會被砸了腦袋了。
商妙思搖頭,知道自己幫不了李瑟瑟了。
“王爺,王爺……”李瑟瑟簡直是連一根救命的稻草也抓不住了。
“如果王爺真要休了瑟瑟,瑟瑟唯有一死謝罪,王爺……”
俞羽宣的腳步停了一下,頓了片刻以後,他才又大踏步的邁開。
他生平最煩别人威脅他,而且是拿自己的性别威脅他。
“要死的話,離我宣王府遠一點兒,别髒了我這兒的地。
”
李瑟瑟猛然一驚,整個人都己經不好了,不,不是不好,是己經覺得沒有任何的活路了。
俞羽宣己然沒有了半分的感情了,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商妙思重重的坐在了地上,這個男人的修長的背影,如此的清冷,如此的孤獨,如此的寂寞,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變成了這樣,又不知是因為什麼,把一個曾經那麼熱烈的男人變成了冰塊一樣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