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豪然一語,已縱馬再度襲上。
一招交手的阿史那社爾方自驚駭時,卻見秦風魔鬼一般的身軀,已瞬息撞至。
玄墨色的長槍,綻放着朵朵美麗的梨花罩向阿史那社爾,梨花鋒所過,仿佛吸盡了空氣,氣流從四面八方向真空處填射而來,形成了一道寬闊的無形刀幕,挾裹着毀滅一切的力量橫推而來。
眼見秦風殺至,阿史那社爾雄心大作,低嘯聲中,一騎疾射而出,便如一道雪亮的白虹,向着那團熊熊焰燒的黑色烈火射去。
手中長刀更如雷電,平舉于前,狂瀾巨浪般的勁氣迅速的凝聚,形成一束旋轉放射似的渦流直劈而出。
長刀神槍,這一擊,二人已是各傾全身之力。
兩道流光迎面襲至,戰馬所過之處,強烈的勁風竟将周圍混戰的兩軍騎兵如蝼蟻般掀翻。
吭~~
這全力一擊之下,阿史那社爾隻覺巨浪般的狂力,順着刀柄直灌入身體。
“哇!
”阿史那社爾吐出了一口鮮紅的皿液,那強蠻的沖擊力,如同沾了水的皮鞭,直抽得他五腑劇痛,兇中氣皿更是翻滾如沓。
再度交手,阿史那社爾傲然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駭。
此時的他,更是深深體會到,這個秦風的武藝之強,竟是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遇強則強的秦風,錯馬再一交手,反而是豪情大作,狂笑一聲,撥馬轉身再度殺向阿史那社爾。
阿史那社爾不敢松懈,咬破唇舌,拼命回刀迎擊。
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旋即激戰在了一團。
勁風四掃,刃氣沖天,四濺的怒濤之力,隻将周遭的地面刮出道道的溝痕。
刀與槍掀起漫天的塵土,四五丈之内都能被那外散的壓迫力所波及,左右激戰的兩軍騎士生恐被誤傷,隻有本能的向旁退縮開來。
激戰之中,秦風雄心大作,盡展生平所學,槍法轉眼已施展至了巅峰境界。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走過三十餘招。
秦風的雄心越戰越烈,層層疊疊的槍幕,如狂瀾怒濤一般,一槍接一槍的攻出,每一槍出手都是大開大阖,正氣雄渾,極盡王者之風。
阿史那社爾又豈是那泛泛之輩,盡管在前一合受到了重創,但他尤有餘力,秦風槍法雖利,但天賦超絕的他,卻将一柄大刀舞出漫天刀幕,雖然氣勢上為秦風所壓制,但招勢上卻依然不落下風。
這兩個絕頂高手間的交鋒,若不走上百餘招,又如何能分出勝負。
秦風卻從容自若,出槍之際,嘴角悄然掠起一絲冷笑。
就在他二人交手之際,周遭的戰鬥已發生了變化。
阿史那社爾雖強,但這并不代表軍心已散的突厥軍也強。
兩相對沖之下,經驗、意志、鬥志、戰力、信仰更勝數籌的虎贲軍,幾個來回的沖殺之後,軍心渙散的突厥軍便被沖得七零八落,死傷無數。
秦風心底冷笑,他一半的心神放戰場上,此時,羅通、薛仁貴組成的騎将雙箭頭,短時間内取得輝煌的成效,而房遺愛的陌馬營又從正面追殺,那意志脆弱的突厥軍,如何能擋得住挾大勝之氣勢而來的鐵蹄的沖擊,一路輾殺之下,四萬突厥潰不成軍,被馬雲蘿譽為強軍的突厥精銳就此瓦解。
阿史那社爾這廂苦戰,他們那四萬精兵,已被羅通、薛仁貴、房遺愛和大唐鐵騎,沖得七零八落,抱頭鼠竄。
突厥兵之精。
在于其兵作戰兇悍,其弱卻在于紀律不嚴,匪性難改。
這樣的一支兵馬,打順風仗時戰鬥力超強,但若遭形勢不利時,流寇之性就顯露無疑。
潰敗的比其他軍隊還要快。
四萬精兵,一時間望風而潰。
阿史那社爾知道,他武道弱于秦風,麾下軍兵又敗,再這麼戰下去,非敗與秦風不可。
苦戰時。
阿史那社爾已開始盤算着,如何抽身撤逃。
怯意一生,精力一分神,刀勢便頓顯洩滞。
機會!
秦風看穿了阿史那社爾的一絲破綻,敏銳的抓住時機,手臂上青筋驟然青筋爆漲。
三記重槍。
電光火石般蕩出。
隻聽得一聲慘叫,阿史那社爾手中戰刀脫手而飛,諾大的身軀如斷線的風筝,從馬上倒飛出去,重重跌落于地。
秦風拍馬縱槍而上,破虜神槍過處,阿史那社爾親衛觸之必亡,此時,馬雲蘿率領的親衛也撲了上來,眨眼間,阿史那社爾的親衛已讓唐軍屠盡一空。
秦風沖上前去,以槍做刀,一招斬斷狼旗,之後,彎身縱馬,将半死不活的阿史那社爾提在了手中,高舉過舉,大吼道:“阿史那社爾已死,降者不殺。
”
“阿史那社爾已死,降者不殺。
”
“阿史那社爾已死,降者不殺。
”
……
以馬雲蘿為首的親衛軍,衆所呼應。
突厥兵本就讓三面夾擊打的不知如何應敵,像沒頭的蒼蠅抱頭鼠竄,被動之極。
戰至今時,他們都還沒有摸清楚唐軍到底有多少人馬,隻知道三面都有,而且到處都能瞧見兇狠的唐兵屠殺着他們部落勇士的身影。
盡管逃了一部分,隻是突厥人向來勇悍,他們為了活命,明知道唐軍兇悍無比,很多人卻也被逼着硬着頭皮的頂。
他們相信他們尊敬的首領會領着部落裡最強的拓揭、侍衛之士來支援他們,赢得最終的勝利。
但是等到的可汗戰死的消息後,混亂不堪的他們愈加驚慌失措,“轟”地一聲,往唯一沒有唐軍的方向逃竄。
“追擊,給我一路攆殺過去!
”
秦風等的就算這一刻,他故意留下一個缺口不打,便是存着讓突厥兵懷有一絲求生希望的緣故。
打了那麼多的仗,他自當知道。
冷兵器時代真正戰陣拼殺,傷亡人數是有限的,就算在兇狠的戰役亦是如此。
真正造成大幅度傷亡,出現大幅度傷亡的時候,往往是在追擊戰中。
逃跑的兵卒是完全沒有理性可言的,他們一心求存,不管敵我推擠踐踏,就算敵人追到了近處,喪失鬥志的兵卒也沒有勇氣回頭反抗,而是拼着微乎其微的可能繼續逃跑,結果自然是被砍死當場。
羅通、薛仁貴、房遺愛也算是戰場宿将了,自當深知想要擴大戰果,竟可能最大限度的殺傷突厥兵,此次機會,決不能錯過,見突厥兵已經潰敗逃竄,不用任何命令,不約而同的追殺了上去。
讓他們三路兵馬默契的追殺,越發地慌不擇路,四下裡亂沖亂擠,彼此踐踏,因此而死亡着少說也有幾個四位數字。
他們一路追砍,浮屍遍野,突厥軍死傷不計其數。
大唐将士追擊了近七十裡路,一路上留下了無數屍體。
“‘宜将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兄弟們!
與我殺向烏蒙殘部。
”
眼見時辰尚早,唐軍鬥志昂揚,士氣正盛。
秦風默算一下距離,發現這兒與烏蒙部落的距離不算太遠,便下達了一道新命令。
現在的唐軍是巅峰時刻,一旦停止下來,不盡的疲勞将會讓将士們的戰鬥力降到一個冰點,與其白白錯失了屠殺烏蒙部落,與其讓他們攜帶着巨大的财富逃往草原深處便宜了别人,還不如一舉殲滅,便宜自己人呢。
什麼窮寇莫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還有什麼好怕的,要知道現在是烏蒙部落最虛弱的時刻,一旦錯過,秦風将會後悔老大一陣子的,就這麼空手而歸,可不是秦風的風格,自己好不容易搶來的物資讓大家一把大火燒了幹淨,如果不從烏蒙部落那裡讨回來,如何對得起流皿犧牲的将士們?
“兄弟們,怎麼樣?
幹不幹這一票?
”秦風一策天罰,天罰前蹄立起,縱聲長鳴。
他位于屍體的正中央,夕陽的光芒都不及他一人明豔,雪白的戰甲、雪白的天罰映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天地之間的光輝全部集中到那一人一馬一槍上。
神威凜凜,宛如絕世戰神。
“幹!
”
“幹!
”
……
将士們用驚天動地的聲音回應了秦風。
“那還等什麼?
跟我搶劫去……”
命令一個個從秦風的嘴巴裡發出去。
他吼的厲害,四周兵卒也應的高興。
昂揚的氣勢,讓他們忘記了大戰之後的疲乏感,興高采烈地追随着秦風的步伐,殺向百裡外的烏蒙部落。
虎贲軍将士由大唐最精銳之士組成,使用的戰馬亦是最好的戰馬!
天黑之前,大軍已經追上了正欲撤離的烏蒙部落。
在秦風一聲令下,唐軍兵分二路,殺向了沒有多少戰鬥力的烏蒙部落的家眷。
烏蒙部落中有許多是人是迫于無奈而投奔烏蒙,他們對烏蒙部落根本沒有什麼歸屬感,眼見唐軍如猛虎下山一般殺來,無不驚惶,彷徨無錯的他們放棄了所有的物資往北而逃,由于有了開頭的人,頓時,意圖抵抗的烏蒙親部士氣徒然大跌,紛紛哭喊的高叫着。
唐軍壓根聽不懂他們叫些什麼,但卻明顯的看出了他們因此而士氣大跌,再無抵抗之力。
秦風也看出了問題所在,傳令三軍全部出擊,收攏包圍圈,展開了最後的屠殺。
這一戰,是單方面的屠殺,直至次日清晨,再無反抗者。
這一殺他們打了整整一個晝夜!
除了投降者,唐軍誅殺了所有負隅頑抗的敵人。
兩天之内,虎贲軍連續打了三次戰役,除了烏蒙親率六萬大軍敗于火牛陣之手,餘其,皆是破軍、破營之大戰。
這一天,虎贲軍打的極為漂亮也極為兇狠也極為辛苦。
除了秦風依仗一身出神入化的輕功沒有受傷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傷痕,便是薛仁貴、羅通、馬雲蘿這類高手也不例外,房遺愛雖依仗铠甲之固,免去了許多打擊,但在铠甲銜接的薄弱處也不免受到一些傷害。
這一天的戰役,來襲的十萬突厥軍,除了阿史那社爾、執失思力的親部逃走兩萬餘從,餘者盡皆命喪于草原深處。
至于烏蒙部落親族也是死傷無計其數,餘下者逃不走的盡數歸降,是役,突厥傷亡慘重。
而虎贲軍方面,也遇到了成立以來最大的損失,這一役,虎贲軍折損了三千餘,一下子損失了三成的戰鬥力,相對于突厥,這點數目甚至可以忽略不計,所以說,虎贲軍勝得十分輝煌。
可是這樣的損失,秦風、羅通、薛仁貴等手把手的将虎贲軍帶出來的将軍,對于這樣的折損,無不心疼的要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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