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頭怔怔一會,倒抽了一口涼氣,心道龍吸水我不認識,但這龍卷風我可認識啊。
再不跑小命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看着還有士兵膜拜在地,他氣不打一處來,抽出腰間的馬鞭,胡亂的向還在參拜的軍士抽去,他抽得又準又狠,一抽一大片。
被疼痛驚過來的士兵,兇性大發,回過頭一看,卻發現是他們的統帥楚王,隻好委屈的閉嘴。
劉豐發怒道:“趕快都起來,看看你們右側有什麼,不要命的就繼續留在這裡。
”
聲嘶力竭的喊了幾聲,劉豐累的氣喘籲籲。
最後直接叫道:“第一個回到石頭城者,封侯,賞千金。
”
說完劉豐拍馬便跑,他也是人,龍卷風可不是長眼的,管你是小兵還是統帥。
刮到誰誰倒黴。
起初他是一馬當先,跑的比誰都快,但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超強的勁風逐漸加劇,居然讓騎在馬上的他寸步難行,沒辦法他隻得下馬跟着大家一起跑。
跑着跑着,他忽然發現馬超那厮騎着一匹駿馬,不要命的往前趕去,他被驚的呆了一呆,馬上大喊,讓他停下來,帶自己一起走。
但是馬超跑的快疾,一溜煙就不見了蹤迹。
劉豐又急又氣,可也知道不是這家夥不講義氣,完全是風暴太大,他根本聽不到。
沒辦法劉豐隻得埋頭猛跑,跑啊跑,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劉豐猛的站住,先是左右看了看,最後把目光擡向前方,嘴巴動了動,再也跑不動了。
他的正前方一裡處,似地獄厲鬼一般的龍卷風,正張牙舞爪的朝他這裡飛速移動。
劉豐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遠處的龍卷風,怔怔發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和大部隊跑散了,居然對着龍卷風跑了過來,劉豐看着黑乎乎龍卷風,眼神呆滞,連害怕都忘記了。
完蛋,這次是真的要死了,他甚至想着龍卷風裡邊是不是有着另一個空間,又要把他帶到某個空間,他是不是真的要再也見不到,自己在邺城的家人了。
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很多人的面孔,有萬年公主、伏壽、貂蟬、趙雨、甄姜……還有甄宓、郭女王、秦羅敷……
仙子姐姐,想來這次你也救不了我了吧,劉豐心中說不出的酸苦,看着近在眼前的龍卷風,那張牙舞爪的可怖模樣,他絕望的閉上眼睛,随即他渾身一陣劇痛,繼而失去了知覺......
楚軍那邊七零八亂,曹軍這邊也好不到哪裡去,曹節一邊騎馬奔跑,一邊森然道:“此次回去一定要那個妖婦好看,說好的隻有一個龍吸水,說好我們會沒事,現在是怎麼回事?
啊!
”看着右側的龍吸水,她心裡驚懼交加,倏地抽出發間的金钗,猛的插入馬屁股中,戰馬吃痛,長嘶一聲,一溜煙的跑遠了。
緊緊跟在她後面的曹憲美麗的瞳孔,微微放大,驚呼道:“二妹,你往哪裡去,那邊危險啊。
”
但曹節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仍舊快馬加鞭的朝着龍吸水方向奔去,那模樣像是壯烈赴死的義士一般,勇無直前。
曹憲雖然不是太喜歡這個強勢二妹,但畢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感情還是有的。
頓時急哭了,慌忙向着一邊的路過的兵馬求援,但那一邊可是魔鬼般的龍吸水,誰願意去白白送死啊,全都假裝聽不見,裝聾作啞的朝着自己老巢方向逃去。
曹憲有心想騎馬把曹節追回來,可戰馬怎麼也挪不動腳步,她急得又哭又叫,戰馬在原地打了幾個圈,蓦的她一個身形不穩,從馬上摔了下來,掙紮着站起身時,卻是愣住了。
她呆呆的望着平靜的沙漠,灰頭土臉的士兵,臉上神情恍惚難平,這,發生了什麼?
“王姐,你沒事吧?
”從後面趕過來的夏侯霸,來到她面前,急聲道:“統帥呢?
她在哪兒?
”
曹憲緩過神來,哪裡敢多說什麼,隻是說風沙太大,自己沒注意,走散了。
夏侯霸留下親兵看好她,趕緊又去找曹節了。
曹憲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心頭掠過一絲陰霾,二妹真的還活着嚒?
石頭城,楚軍大營,各部将領清點人數後,全都舒了一口氣,還好損失不大,不然就真的太虧了。
他們不急可不代表有人不急,趙雲帶着馬超在軍中疾走,士兵們雖然疑惑,卻也不敢多問他們找什麼,忽然趙雲眼睛一亮,朝着一個灰頭土臉的将軍跑去。
“魏延,主公在哪?
”
魏延嘴唇哆嗦了兩下,垂下眼皮低聲道:“我,我沒見到主公。
”
趙雲大急,幾乎是吼了出來:“你幹嘛吃的?
你是跟着誰的?
”
魏延自知理虧,他也找了半天,可就是找不到劉豐,發生此事,他心裡急切也不比趙雲少,可就是找不到啊,他心裡隐隐有些不安,卻不能相信。
如今理虧之下,也隻能受了趙雲的責罵。
一邊的馬超趕緊拉了拉趙雲,小聲道:“趙将軍,小聲一點,被人聽了去,軍心會亂的。
”
趙雲冷哼一聲,看着魏延低喝道:“趕緊去找,找不到拿你是問。
對了典韋和韓猛在哪?
”
魏延拱手道:“二位統領已經出去尋找一會了。
”說罷領着親兵便朝着沙漠深處找去。
趙雲環眼四顧,最後和馬超對上,兩人都能看出彼此眼中濃濃的擔憂。
回到帳中,龐統等一衆人等聽說劉豐不見了,神态各異。
但總體都露出了一個神色楚王可能死了……而且他暫無後代。
趙雲把這群文官的神色看在眼裡,猛的抽出腰間佩刀,“砰”的插在桌角,喝道:“一日不見楚王,楚王就一日還在。
爾等可莫要讓我看了其它心思。
”
樹倒猢狲散,劉豐如果真的死了,那他偌大的基業還真無人繼承,别人就是想些什麼也是情理之中,趙雲也知道這點,但目前劉豐生死未知,看着這些重要的謀士就露出異色,他焉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