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昂着首道:“城上的聽着,瞧清咯,這是你們的主公,三姓家奴呂布的首級,我勸你們打開城門,速速投降,可保你們不死,不然等我家主公破城之日,就是你們的祭日之期。
”
聞聽許褚的話,一直跟在曹操身後的荀攸,看着身前的背影,眉頭緊皺,剛想上前,就被另一邊的程昱拉住了袖口,向他做出了噤聲的手勢,搖頭低聲道:“荀大人不可...”
荀攸神色掙紮,最終頹然歎了口氣,搖頭再不言語。
郭嘉新去,徐州又是曹操父親被殺的地方,想來就算他勸,依照曹操的性格,也會屠戮一番,發洩心中的郁氣。
“爾等聽到沒有?
”許褚似是故意激怒城牆上呂布舊部一般,竟把呂布的大好頭顱挂在他的長刀上,向前揮舞着……
君辱臣死,負責守衛南城的高順臉色大變,怒吼道:“陷陣營何在?
”
“在!
”
城牆上響起沖天的嚎叫。
高順猛然怔住,他回頭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龐,一對對熱切,充滿崇拜敬畏的目光,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低垂着目光,默默的拿起武器,高順轉身朝着城下走去。
他雖然和張遼等人商議後,準備讓陷陣營投降劉豐,但是他本人卻另有打算。
副将李達帶着陷陣營就欲跟上,前行幾步的高順,倏地從身邊一個弓弩手中奪來弓箭,閃電般射了出去。
“噗”,李達隻覺耳中巨震,還沒來得及看清什麼,就見一柄長箭射在了他面前的城磚上。
箭頭直入磚内,四周密密麻麻的裂開諸多細縫。
擋住了他前進的道路。
“李達,我的命令你聽不聽?
”
李達心中悸動,似乎能猜出高順會說什麼,他身形急劇顫抖,澀聲道:“将軍……”
“你聽是不聽?
”
一聲如雷貫耳,穿金裂石般的怒叫震顫着李達的耳膜。
“聽!
”李達使出全身的力氣吼道,喊出的瞬間,他已絕全身脫力,幾欲站立不穩。
“照顧好咱們的陷陣營。
”
高順聲音異常的柔和,然後大踏步向前走去,下了城樓。
……
狂風冷漠,殘陽嗜皿,一騎,一将,一杆銀槍,戰袍飛舞,美髯淩亂,高順騎着駿馬,臉上平靜,馬速逐漸加快,向着曹操的數十萬大軍沖去,視死如歸……
“主公?
”荀攸看了眼曹操。
曹操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來已是精光四射。
他緩緩舉起右手,旗将見令,号旗舞動,頓時齊刷刷近萬弓箭手張弓搭箭,朝着徐州城的方向。
大手猛的揮出,令旗落下,萬箭齊發。
“将軍……”副将李達,猛的跪倒在了堅硬冰冷的青石磚上,熱淚長流。
在他身後是同樣附倒在地的近千陷陣營士兵……
戰馬嘶鳴,狂風哀嚎,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高順努力睜大眼睛,想要向前,似乎在尋找什麼,可最終他幹裂的唇瓣蠕動兩下,眼神中再無生息。
将軍,我來了……
公元一九五年,八月,呂布被曹操引出城去,設計誘殺,麾下大将高順赴死,軍師陳宮,亦于屋内服毒自殺,其他将領在張遼的主持下,硬守徐州半日,最後待楚王劉豐率五萬大軍至北城時,領軍歸降。
曹操眼見圖謀徐州無望,隻得無奈撤軍。
這樣經曆了幾個月的徐州之戰,最終以楚王劉豐的勝利而告終。
焱縣州牧府内。
劉豐坐在上方,底下濟濟一堂,劉豐看着呂布那幫手下,特别是張遼,這個後來令吳國人聞之駭然的殺神,心中就是一陣得意,他壓住滿心的歡喜,臉色肅然道:“諸位如今徐州新下,但是其他郡縣還多有未降,不知誰願意領軍前往收服?
”
朱靈徐晃等人剛欲開口,就看到劉豐眼睛若有若無的瞅着張遼等人,心中頓時明了,當下也不再說話了。
張遼會意,從一邊走出道:“末将願領命前往。
”
“好!
”劉豐露出笑意,道:“如此本王就封子遠為破虜将軍,全權統領溫候舊部,留于前線,日後随郝昭一起鎮守整個徐州。
”
呂布帳下舊将面面相觑,不過也隻是短暫的一瞬間,他們就反應過來,本以為自己等人會被打散,沒想到最終還是會在一起,這讓他們如何不喜。
張遼忍住心中的激動,猶豫了兩下,還是躬身道:“主公,末将有一事懇求,還望主公同意。
”
劉豐收起笑容,淡淡道:“你且說來聽聽。
”
張遼道:“主...溫候生前留有子女尚在城中,末将想要收留,還望主公成全。
”
劉豐瞥了他一眼,搖頭輕聲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本王已經自有安排,你等且放心便是,等徐州事了,就會帶着溫候一家前往邺城,定會好生照顧。
”
張遼默然,他剛才提的要求是有些過分了,見劉豐已有安排,當下也不再說些什麼了。
等諸将都退下後,屋内隻剩下糜竺,劉豐,陳圭三人。
陳圭和糜竺兩人默默對望一眼,都沒有說話,劉豐心中好笑,出聲道:“子仲、漢瑜,你兩日後少不得要共謀徐州,怎麼如今這般面色啊?
”
糜竺和陳圭心中微微一驚,連忙起身連道不敢,劉豐歎了口氣,道:“日後徐州就交給你二人了,還望你等摒棄前嫌,莫要再生有間隙。
”不等二人說話,劉豐又接着道:“漢瑜,你兒元龍,此番為我立下汗馬功勞,我欲帶他回邺城曆練,你可有什麼話說?
”
陳圭心中大喜,忙謝恩道:“多謝主公厚愛,漢瑜但無不從。
”
劉豐又和兩人相談一番徐州的事宜,最後看着糜竺道:“子仲,貞兒接回來了麼?
”
“禀主公,貞兒已在路上,想來最遲晚上便到。
”糜竺恭敬的說道,一邊的陳圭偷望了兩人一眼,心中暗歎糜子仲生有一個好妹妹,不過想到自己的兒子,他也就感到滿足起來,心中盤算着回去要好好敲打一番自己那桀骜不馴的兒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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