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經過國人數個朝代孜孜不倦的追求和工藝沉澱,到了明代時,中國瓷器工藝已經達到了藝術的頂巅。
以主流為主的青花瓷,以及始于宣德年間的五彩瓷器,經過嘉靖、萬曆朝代達到發展高峰。
沈嘉想靠幾個玻璃工藝,在短短的時間内,打入上流階層的想法顯然行不通,這讓他略感失望。
好在蕭基提起了透明的玻璃窗,說玻璃這東西比窗紗以及白紙要好,這讓沈嘉稍感寬慰。
關外冬天太冷,用窗紗,屋裡冷飕飕的,用白紙糊,屋子裡又太黑。
晶瑩透光的玻璃,恰好完美的解決了屋内保暖和透光的問題,這讓沈嘉發現了新的商機。
果然是官場出來的,眼光毒辣,蕭基很快就發現了事物的本質
沈嘉順着話茬問道:“蕭大人,不若我給你用玻璃裝飾一間大廳,你體驗體驗如何?
”
“不了,你這東西想必很貴,老夫受不起!
”
“蕭大人,你這就見外了,咱倆誰跟誰啊,就沖着你蕭同知為國為民的份上,我這東西不要錢,免費給你裝修!
”
“真的?
”蕭基捋着胡子詫異的問道。
“當然,我是随便撒謊的人嘛?
遠處不說,蕭同知你在撫順城問問,誰不知道我沈守備的信譽。
”
一旁的陳,賀,尤三人聽到沈嘉自吹自擂,頓時樂開了花,陳策帶頭道,“嘿,這敢情好,小子,給我們三人每人也弄一間!
”
沈嘉臉色頓時垮下來,連聲道:“老大人,你這不是坑我嘛!
”
“你小子,跟你要一點好處,你就推三阻四,難道我們三人待你不好?
你看你這副小氣樣!
”
“好好好,老大人,你隻要再給我點糧食,解決工人吃飯問題,給你們弄一個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說好了,隻此一次。
”
陳,賀,尤三人擊掌同意,并表示糧食還有很多,趕緊拉,這麼多糧食再放下去,弄不好要發黴。
沈嘉轉過身去,偷偷一陣壞笑,這下終于找到冤大頭了,這個廣告做的值。
談完玻璃的事情,沈嘉又送給每人一隻玻璃杯,一塊肥皂和一壇蒸餾後的高粱酒。
賀世賢對高粱酒情有獨鐘,他說這酒中有一股醇香味。
沈嘉有些疑惑,心道我怎麼沒感覺到。
沈嘉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辛辣無比,這醇香味在哪?
沈嘉向賀世賢抱怨,不料賀世賢瞪眼道:“毛長了沒有,沒長毛喝什麼酒,你會喝嘛?
”
尼瑪的,這臉翻得真快,都趕上翻書了。
沈嘉悻悻的走到一旁,卻被尤世功拽住問:“沈世侄,你這肥皂中怎麼有一股香味,你哪來的香精?
”
沈嘉明白這是肥皂中的脂肪酸,尤其月桂酸的香味引起的,當然硬脂酸和軟脂酸也會稍許有香味。
肥皂中的香味,對一直使用熏香獲取體香的明人來說,這是一番新天地,立刻赢得喜好香味的明人好感。
“尤叔,這沒用香精,裡面的香味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楚。
不過你就放心用吧,以後出去逛青樓裝濁世公子,這可是必備之物。
”
屋内衆人哈哈大笑,被沈嘉怪裡怪氣的調侃給逗樂了。
“你他娘的臭小子,現在竟然敢調侃老子了,對了,尤兄弟的女兒,就這麼說定了,他在我跟前都念叨過好幾次了,尤兄弟是自己人,才會對你另眼相看,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豈會白白給你?
”
“賀叔,我能拒絕不?
”
啪,賀世賢一巴掌拍在沈嘉的後腦門上,同時怒喝道:“不行!
”
“匈奴未滅,何以為家?
我立志要驅逐靼奴,做新時代的霍骠姚!
”
“呸,你還霍骠姚?
我看你嫖的歡還差不多,你看你家中都幾位準娘子了,還好意思跟霍骠姚相比,再說,尤兄弟的女兒我也見過,長的貌美如花,嫁給你是那是你的榮耀,你推辭什麼,再推辭看老子不收拾你,你以為這聲叔是白叫的?
”
沈嘉一臉苦相,他自然不能把基因遺傳作為借口去堵賀世賢的嘴。
眼下幾人都是近身逼迫,看來隻好先應着,再說,尤小姐才十一歲,還是個懵懂孩童,等幾年說不定早變心了。
想清楚這些,沈嘉勉為其難說道:“尤叔,我先答應着,要是以後尤妹妹有了心上人,我們好說好散,到時候你可不能怨我啊!
”
“她敢!
難不成想要翻天了不成?
”尤世功牛眼一瞪,對沈嘉污蔑自己的家風極為憤怒。
牽扯到家風的問題,在古代尤為敏感。
沈嘉不懂這些,他一句無心之言,差點引得尤世功當場臭罵。
還好尤世功見沈嘉答應正事,也是滿心歡喜,這才沒有計較。
大事已定,樓上衆人一邊品着烈酒,一邊猜拳吹牛,一個時辰後,四人都是醉醺醺的被人扶回家。
離開時盡管他們喝醉了,但仍然沒有忘記沈嘉送給他們的烈酒,肥皂以及玻璃杯。
送走幾人後,沈嘉叫來貴叔,詢問今日坊鋪内的銷售情況。
貴叔進來後一臉喜色,迫不及待的向沈嘉介紹起來:“少爺,今日嘉禾坊銷售異常火爆,我們的肥皂,小瓶烈酒銷售一空,甚至連那些衣帽,糧食等日常用品都脫銷了,我剛才已派人增加酒坊和玻璃瓶的産量了。
”
“玻璃杯具銷售如何?
”
“這個倒是很一般,大家普遍隻是有興趣,但購買意願不強。
”
“嗯,這個東西,再降低三分之二價格吧,玻璃杯具的工藝比不上大明的瓷器精緻,我們暫時沒辦法走高端人群,幹脆降低些價格,給買不起奢華瓷器的老百姓一個實惠吧。
”
貴叔點點頭,同時提醒道:“少爺,也不是所有的玻璃器具不值錢,比如像魚缸,今天就賣的不錯,也許我們可以從玻璃透明這個角度,做一些瓷器達不到效果出來。
”
貴叔果然是老江湖,三言兩語便總結出了要點。
沈嘉對貴叔的表現非常滿意,想到當初自己死皮賴臉的将吳詩涵搶到手,還順帶打草摟兔子,帶來一票生意上的夥計,令人喜出望外。
“貴叔果然是老江湖,像走高端的烈酒,以及各個商鋪售賣的黃酒,如果想提升檔次,用玻璃瓶包裝,效果更為直觀。
魚缸,門窗,室内屏風這種以裝飾為主,我們都可以用玻璃适當替換,貴叔,你再招些人,這些事情就麻煩你了。
”
“少爺,這哪裡的話,老朽忙乎了半輩子,突然見到這麼多新奇玩意,高興還來不及呢!
”
沈嘉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貴叔,你先去忙,順便幫我把幾位小姐子叫上來,店裡人多嘴雜,呆久了難免有流言蜚語。
”
貴叔猶豫着正要出去,到了門口突然轉回來道:“沈少爺,老朽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
“貴叔,我們在一起雖然日子不長,但好歹也算同甘共苦過,你說吧,我這人你還不不明白麼。
”
“少爺,吳小姐年紀也不小了,如今日子慢慢太平下來,少爺如果覺得合适,還是早些安排個好日子,讓吳小姐過門吧!
”
沈嘉微微一愣,她沒有料到貴叔要說的竟然是這個。
沈嘉苦笑一聲道:“貴叔,你别被剛才幾位朝廷官員的口氣吓到,他們隻是想籠絡我,至于成與不成,還是兩說,再者,那個尤姑娘才十一歲,嫁人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去,你不要多想,這事我也是走走看看,能推就推掉尤小姐。
”
貴叔是個圓滑的人,他不會反駁沈嘉。
沈嘉可能不知道明朝的婚嫁情況,但貴叔卻比他清楚多了,這個時代流行的就是娶幼女,十一歲,在很多地方,甚至都新婚燕爾了。
“沈少爺,這傳言甚多,對你不利,不如早日迎娶吳姑娘,一則可以讓大家安心,二則還可以堵住衆人之口。
”
沈嘉略一思索,便明白貴叔為什麼着急了。
自己身旁原本隻有一個曲小乙,還是個山野女子,吳詩涵與曲小乙相比,貴叔并不擔心。
至于溫晴,她是沈嘉唯一的親友,短期内沒有人能夠和溫晴攀比。
然而今日的尤小姐,卻是武将之後,門楣高出很多,貴叔有些坐不住了。
“貴叔,此事容我再考慮考慮,你先去吧!
”
貴叔見沈嘉無意繼續交談,于是拱手離去。
過了一會兒,三位佳人上樓到了包間。
溫晴的現代氣質,又加上軍隊的曆練,穿上明代的粉色襦裙之後,有一股說不出的美麗,惹得沈嘉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跟在身後的曲小乙和吳詩涵在門外就叽叽喳喳的抱怨起來:“人太多了,裡面熱死了,這哪裡是購物,這簡直是受罪!
”
沈嘉自然明白問題出在哪裡,這第一天,大部分人隻是慕名而來,他們隻是看看其中的稀有品。
至于這種購物方式,大部分人的感觸并沒有太多,甚至可能因為糟糕的服務,以及擁擠的人流而感到反感。
不過沈嘉不在乎,這第一天的客流量,足夠讓他打出名氣。
接下來,南來北往的貨物,将陸續出現在這個小型的“超市”中,随着時間的流逝,沈嘉堅信這種來自二十世紀的購物方式,會給撫順城帶來一抹新意。
“小乙,詩涵,這裡面賣的大部分東西,都可以從其它地方買到,其實差别不是很大,今天人太多,我們回去吧,改日等客流量正常,我帶你再來逛逛,實在不行,讓貴叔直接送家裡來也行啊。
”
一旁的溫晴不樂意了,她急忙道:“不行,我就是不想悶在家裡,才出門來店裡看看,說來道去,你又讓我呆在家裡,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二奶了,故意躲着我們?
”
溫晴的話把沈嘉吓得一身冷汗,他連忙撞天屈喊道:“沒有,絕對沒有,你看我這身子骨,像***的人嘛?
”
吳詩涵撲哧一笑,差點要倚在曲小乙身上。
曲小乙嘟着嘴道:“還說沒有,不久前下樓去的幾人中,有個老頭子醉醺醺的說他要再給你介紹幾個未出閣的小娘子,他還說你太,太。
。
。
”
“太什麼?
我就知道他沒好話,太混蛋了。
”
曲小乙一邊點着頭,一邊說道:“那個老頭子也是這麼說你的。
”
沈嘉立刻就怒了,他在屋子裡面竄來竄去,嘴裡不停地數落陳策的卑鄙。
這老頭子太無恥了,臨走時還不忘坑自己一把。
“沈嘉,看你這點小氣樣,走吧,回家去了,你真以為我們是白癡,誰的話都會信。
”
說話的是溫晴,她最不喜的就是沈嘉這副呆樣,明眼人一看就是個小圈套,可沈嘉非要當成事死命鑽進去。
出了酒樓,帶上丫鬟和小甲哥,又将一幫小姐丫鬟裝上馬車,沈嘉一行人浩浩蕩蕩殺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