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晚成:纨绔太子妃 第317章 結束折磨
第317章結束折磨
見他不說話,賢王轉過身來,淡色的瞳眸,穿過鐵質的欄杆,冷冷瞥向他:“如果那時候,你肯放棄自己的地位,放棄自己十多年的苦心經營,或許,她就不會死了。
”
片刻的沉默後,容薊微笑道:“是,如果我放棄一切,帶着她遠走高飛,或許,她就不會死了。
”頓了頓,話鋒一轉:“但那隻是個不切實際的美夢而已,大皇兄的前車之鑒,足夠令我保持理智,父皇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當年大皇兄之所以會失敗,就是因為他不夠了解父皇,或許,當一個人身在高位時,心就會變得冷酷,不再溫暖。
”他看着自己的手:“如今,我亦是如父皇當年一般,手染鮮皿,踏骨而行,直至此刻,我方才能夠真正了解到他的内心。
”
賢王看着他,忽然低低笑了起來,邊笑邊咳:“容薊啊容薊,我以為,你會成為第二個容朝,沒想到,你的心,會這麼冷酷。
”
“既然無論如何都是死,我選擇帶着痛苦和罪孽活下去。
”
賢王咳得臉色通紅,讓他那張常年沒有皿色的死闆臉容,也多了一絲人情味:“兩年前,我以為你會和她一起死,最終,輸的人還是我。
”他好不容易止了咳,苦笑道:“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
他轉過身,冷漠的聲音回蕩在空闊的天牢中:“今天,是二皇兄的忌日。
”
賢王怔了一下,片刻後才低低道,“是啊,今天,是老二的忌日。
”
“三皇兄請安心,你的忌日,孤也會替你記住的。
”
“呵……呵呵呵……”賢王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那,我便提前謝謝你了,皇帝陛下。
”
容薊沒有回應他,頭也不回,筆直地走出了天牢。
……
甯王府已經不似從前那樣光鮮輝煌了。
死寂一般的府宅,猶如一座華麗的墳場。
閻婉清一身粗布麻衣,坐在靈堂前,看着靈堂上首的牌位,思緒忽然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她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想起那些天真無邪的日子,那是的自己,很簡單,那是的生活,也很簡單,她想要的,也很簡單。
一件新衣,一雙新鞋,一套新的首飾,一頓豐盛的晚餐,都能讓自己開心好幾天。
可是現在,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還有什麼事,什麼人,能讓自己真正覺得開心嗎?
嫁給甯王,是迫不得已的決定。
她厭憎那個男人,輕視那個男人,甚至跟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都覺得惡心。
可當他死去的那一日,她卻崩潰大哭。
不知是因為,終于可以擺脫這個令自己厭憎無比的男人,還是因為,在這個世上,自己最後可以倚靠的人,也離自己而去了。
如今,坐在這裡,看着那個冷冰冰的牌位,她才感覺到,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一縷發絲從發髻中脫落,她擡起手,撫了撫自己的鬓發。
收手的時候,指尖上挂着幾根蒼白的發絲。
她怔怔看着那些白發,失聲痛哭。
才兩年時間,她就蒼老如斯,明明二十歲都不到,看上去卻像是個四十多歲的桑榆婦人。
就如容薊所說,這兩年來,她過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有時候會想,幹脆死掉算了,可她卻又害怕,害怕死亡的孤寂和冰冷。
她一直都很膽小,就連死亡,沒有人陪着,都不敢嘗試。
她害了閻夫人,又欺騙了閻烈洲,父親也戰死沙場。
這或許,就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吧。
但那又如何?
至少自己還活着,隻此一點,便比那個女子要幸運許多。
她這般安慰着自己。
“側王妃!
”一個身材肥胖,走起路來氣喘籲籲的老婦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偌大的府邸,下人們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幾個老弱的伺人留了下來。
她木然道:“什麼事?
”
“太……太子殿下來了。
”
她猛地擡眸,眼底寫滿了驚恐。
不似兩年前,在得知太子來見她時,會露出歡喜雀躍的神情,如今,容薊的名字對她來說,就似洪水猛獸,不知這一次他來,又要如何折磨自己。
她急忙站起身,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身赭黃的男子,在侍人的簇擁下大步而入。
好似沒有看到閻婉清一樣,直接走到供桌前,拿起三支香點燃。
鞠了三個躬後,他将手中的香插進香爐,轉身的刹那,閻婉清吓得腿一軟,險些坐在地上。
“閻側妃最近過的似乎很是不順?
”他看着閻婉清,淡淡開口。
閻婉清顫聲道:“勞煩殿下關切,妾身過得很好?
”
“很好?
”尾音上揚,帶着微微的鼻音,醇厚魅惑得令人心底發癢,可閻婉清卻抖得更厲害了,好似天要塌下來一般的驚恐。
“你不用這麼害怕。
”他的聲音越發溫柔了,走到閻婉清身前,靜靜看着他:“孤今日來,就是給二皇兄上柱香的,今天,是他滿一年的忌日,我這個做兄弟的,該來看看他。
”
“是。
”閻婉清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擡。
他默了一陣,忽然蹲下/身,輕輕撫摸她斑白的鬓發:“婉清,如果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還會再愛上孤嗎?
”
他顫抖着擡頭,惶恐的眼睛裡滿是淚水:“妾身……不敢妄想。
”說着,重新低下頭去。
他輕輕歎息:“孤以為,你對孤,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的。
”站起身,眸光再次變得冷漠:“你恨孤麼?
”
仍是搖頭:“不,不恨。
”
“呵……”他冷笑一聲:“不恨,還是不敢恨?
罷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婉清,但願你我,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見面。
”
閻婉清敏感地察覺到什麼,猛地擡起頭來,卻隻看到了容薊轉身而去的背影,同時,耳邊聽到一句不帶任何溫度的話語:“朝廷要挑選一批家世清白的官家女,送往皇陵為曆代祖先守靈,孤推薦了你。
”
“不――”閻婉清踉跄着朝前撲了過去,卻連容薊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耳邊除了他決絕而去的腳步聲,便隻有自己發出的絕望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