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贛江南昌段被學兵軍的炮火完全籠罩,爆炸聲驚天動地、綿延不絕響起的時候,橫山勇從所乘坐的裝甲車炮塔上回首望去,不禁心有餘悸。
東北方向,數以百計的戰機正轟鳴着撲向炮火升騰的地方,最多五分鐘,它們應該就能捕捉到支那人的炮兵了吧?
可惜啊,稍晚了一些,要是能夠提前十分鐘的話,那麼――橫山勇想着,發布命令,全軍繼續南行,等空襲有了結果再說。
餘幹縣西北第112師團的先頭部隊一個聯隊的步兵乘坐着軍卡正在一個裝甲車大隊的掩護下朝禾山鄉狂奔着。
而距離先頭部隊大約五公裡的後方,山田城二親自率領的師團主力,在第112騎兵聯隊的巡弋護衛下,以一個裝甲車大隊為先鋒,一個坦克大隊為後隊,挾兩個步兵聯隊及若幹後勤辎重部隊,護衛着一個第112山炮聯隊氣勢洶洶的跟了上去。
馬當戰役之後,在這次戰役中遭遇學兵軍重創的第第112師團重組以後,悉數變成了第第17師團在33編制外加強了戰車以及炮兵的配給,師團總兵力基本上保持不變,106師團和112師團兵力等于削減了四分之一。
總兵力少了四分之一,不過卻多了戰車部隊,而因為在之前的長沙戰役以及目前正在進行的南昌戰役中沒有遭遇撒麼損失,第106師團和112師團反而是四個師團裡面兵力保持得最整齊的。
第第112師團将近一萬七千人的部隊浩浩dàngdàng的從彭澤一路開過來,自然不可能瞞過當地狐瞳特工們的眼睛。
幾乎每過兩個xiǎo時,在餘幹縣的錢光明以及潛伏在景德鎮一帶的江鐵掌都會接到狐瞳特工的報告。
而随着第112師團進入餘幹縣境内,學九師的偵察兵們開始遠遠的墜了上去,該部日軍的動向自然無可遁形,被錢光明給牢牢的掌握住了。
第112師團的前隊剛剛開到金山咀鄉,錢光明在餘幹接到報告,登時就心動了。
學九師開到餘幹以後,錢光明将陳紹丙的學二十五旅留在了餘幹,将張誠的學二十六旅放在了餘幹往東十公裡的古埠,将顧兵的學二十七旅放在了餘幹往南十二公裡的大溪。
他這麼布置本來是指望一旦日軍進攻餘幹的話,可以憑借戰車部隊的機動優勢給xiǎo鬼子來個反包圍什麼的,不過現在,因為第112師團明顯的擺出了要繞開餘幹突襲進賢縣的架勢,他不禁動了主動出擊的心思。
請戰電報發到歐陽雲那裡,歐陽雲此時正全神貫注于疾撲過來的敵機集群,他稍微想了想隊遊xiǎo蓮說道:“告訴錢師長,讓他稍安勿躁,還沒到他們出擊的機會!
”
炮擊十五分鐘以後,被岡村甯次和吉本貞次寄予厚望的第一航空兵團的戰機集群終于飛臨了戰場,隻是此時,因為第第17師團已經傷亡過半,岡村和吉本一臉凄然,絲毫感覺不到逮住學兵軍重炮部隊的喜悅。
炮擊還在持續着,士兵們的慘叫着震撼着岡村的耳膜,老鬼子驚怒jiāo加,擡頭看着向敵軍炮兵陣地俯沖下去的己方戰機,恨恨說道:“歐陽雲真的夠狠,好吧,jiāo換就jiāo換好了,我倒要看看失去了重炮部隊,他還拿什麼和我鬥!
”
第一航空兵團這一波出征的指揮官乃是德川劍四和後藤長空,其中後藤長空負責指揮兩個聯隊的轟炸機負責空襲任務,而德川劍四則負責指揮一個聯隊的戰鬥機提供保護。
作為一個大尉,德川劍四本來并沒有資格指揮一個聯隊的戰鬥機。
但因為他是德川劍三的弟弟,乃是德川好敏在第一航空兵團僅剩的一個侄子,所以當他提出要為兄長報仇的時候,德川好敏便沒法拒絕,隻能動用特權,讓他擔當了這一波空隙集群戰鬥機聯隊的指揮官。
在德川劍四的指揮下,一個大隊12架99B型戰鬥機呼嘯着從學三師“潰逃”的隊列上空飛過,沿途留下二十四道掃shè的痕迹。
幾輛軍卡被敵機擊爆,近百的學兵被子彈擊中,與此同時,三師的戰車部隊展開了還擊。
三師的學九旅裝備了一個營的防空戰車,這些戰車成了防空的主力。
一架敵機被一聯高shè機槍擊中郵箱發生殉爆,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
“八格,管那些步兵做什麼?
炮兵,炮兵啊!
”岡村甯次看到這一幕,激動得大叫。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他的叫喊聲,那一個大隊剩下的十一架戰機并沒有和學三師過多糾纏,掠過他們以後便朝學八師的炮兵陣地飛了過去。
而剩下的兩個大隊的戰鬥機以及兩個聯隊的戰鬥機也沒有降低高度,擺出戰鬥姿态。
岡村籲了一口氣,喊道:“就是這樣,先摧毀敵軍火炮再說!
”
一架99B型戰機幾乎貼着歐陽雲的指揮車飛向了學八師的炮兵陣地,裡面的康納不自禁的一低頭,說道:“我的天哪,日本人這是幹什麼?
”
歐陽雲:“偵察吧?
!
”
學八師三個旅的炮兵部隊鋪得很開,從空中鳥瞰下去,其構成的炮兵陣地,長度在一千米左右,寬度也有五六百米。
不少鬼子飛行員乍見這一幕,都是又驚又喜:“乖乖,好大規模的炮陣哪!
吆西!
”
十一架敵機在臨近八師的炮兵陣地時,因為擔心會飛入密集的炮火中,立刻從左右拉開了。
其中有鬼子在拉開時瞥到下面敵軍炮車旁邊站着的學兵那淡定的眼神,心中不禁一愣,想道:支那人很淡定啊?
哦,他們難道已經做好挨炸的心理準備了?
十一架戰鬥機之後,德川劍四帶着其它兩個大隊的戰鬥機往左右分開,讓出了後面氣勢洶洶的七十三架各型轟炸機組成的轟炸機集群。
後藤長空駕駛着一架九七式陸轟飛在頭一個,因為剛剛目睹了贛江南昌段一帶的慘象,他此時心中正燃燒着一團邪火。
其實不僅是他,所有的鬼子飛行員們心中都有一團熊熊的怒火在燃燒着。
贛江南昌段,此時用地獄來形容也不為過。
成千上萬的鬼子倒在皿泊中,其中不少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而那些負傷者的慘嚎聲彙集在一起,光是聽到便會讓人産生心悸的感覺。
“諸君!
讓支那人承受我們大日本皇軍的怒火吧!
”後藤嘶聲喊着,也不管後面的投彈手有無聽到,一推拉杆,壓低機頭,率先朝八師的炮兵陣地俯沖了下去。
日軍轟炸機集群剛剛開始俯沖,歐陽雲便下令“停車”,然後徑直推開車mén走了下去。
遊xiǎo蓮和劉奎立刻跟了下去。
康納稍微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下去。
總司令的指揮車做出表率,其它軍卡、戰車紛紛停了下來。
而後方的白流蘇幾乎同時下達了停車命令。
于是,很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剛才還在狂奔的學兵軍隊列忽然齊齊停了下來――他們居然擺出了觀望的姿态,好似三公裡外的炮兵并不是己方的似的。
将戰機掉過頭來的德川劍四看到這一幕,眼眸不禁一陣收縮。
他猛然想起什麼,不禁一壓機頭又撲了下去。
學兵軍的異常舉動引起了德川劍四的警惕,讓他猛然想到了那些伴随在學兵軍炮車旁邊的軍卡。
茫茫多的軍卡比炮陣鋪得還開,軍卡車廂上那高高豎起的圓柱體是那麼詭異,讓德川心中不禁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不對,那些東西絕對有古怪!
”再一次觀察到那些圓柱體,越發發現其不同尋常,德川正這樣想着,在他正前方,七十三架轟炸機已經俯沖了下去。
七十三架轟炸機排成嚴謹的陣型呼嘯着俯沖下來,這對正面其的學八師炮兵是嚴峻的心理考驗。
雖然明知道己方有針制其的神秘武器,可是,還沒有見識過這種武器xìng能的學兵們,卻真的不敢将自己的安危就jiāo托給特戰科的兄弟們。
錢光明的指揮車位于炮陣的左翼,相對于那些正面敵機的手下而言,他感覺到的壓力要輕一些。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炮師此刻就是一塊香餌,而自己并不清楚穿着這塊香餌的魚鈎是否鋒利,他心情也格外的緊張,甚至都不敢直面敵機投彈的景象。
錢光明已經夠緊張的了,不過特戰科的最高指揮官黃華卻絕對比他還要緊張。
他捏着話麥的右手已經汗水漣漣,他的額頭上,更是密布了細xiǎo的汗珠。
他死死的咬住牙,強忍着立刻就要喊出“發shè”的沖動,眼睛眯着,竭力開動腦筋,計算着敵機機群距離最佳空域的距離。
天上,眼看着要飛臨敵軍炮陣上空了,後藤長空也看出了那些軍卡的異樣,和德川的反應完全一樣,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意味,他驚呼道:“八格!
那是什麼?
”心中兩個念頭打着架,一個是繼續執行轟炸,一個是暫時拉開,搞清楚狀況再說。
可是,每秒鐘就飙出去一百多米,哪容他更改決定――狠狠的一咬牙,後藤對身後的投彈手喊道:“準備――投彈!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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