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校準彈道的炮彈飛過棉船島的時候,歐陽雲就注意到了一直緊繃着神經的他居然腳下一個踉跄,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利用煙幕彈讓日軍的兵力優勢失去作用,繼而利用自動武器的火力優勢進行區域清剿,這種有點瘋狂的作戰方式也隻有他這種不喜歡按照常規出牌的家夥才能夠做得出來何正降一度對此不抱樂觀,然而事實卻證明,歐陽雲是對的
煙幕彈讓日軍的指揮系統徹底的失去了效力,而被煙幕彈圈在裡面的鬼子在優勢火力的打擊下,幾無還手之力
遊曉蓮帶着幾個女兵一直緊緊的護在歐陽雲身邊她适時的伸過來一隻手,攙住了他,問道:“總司令,您沒事?
”
“老了,體力跟不上了”歐陽雲自嘲的說着,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了
“總司令,您還這麼年輕”遊曉蓮聞言莞爾
“體能儲備有問題曉蓮,從現在開始,再過五分鐘,就讓兄弟們撤,你去前面,組織好掩護隻要進入通道,何師長會接應你的”
“是總司令,那您趕快進去”
“我在通道口等你們”
局面打開,歐陽雲的作用其實也就發揮完了士氣已經激烈起來,小鬼子的隊形也被沖散了,這一波進攻,将至少為他們争取到半個小時的“喘息”時間半個小時以後,如果炮擊還不能展開,那就真的隻能炸毀橫江鐵索了幸運的是,炮擊便在這時展開了
隻要能夠把握先機,徹底摧毀日軍炮兵,接下來,等待棉船島日軍的,将會是來自地獄的複仇火焰
将近五百枚炮彈一起從頭頂飛過,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頭皮發麻?
這還是輕的,對于意志不堅定的人來說,這會讓人發瘋
青山大尉帶來的歐陽雲就在棉船島的消息,一度讓岡村甯次好像吃了鴉片一樣的精神振奮隻要打死甚至活捉歐陽雲,那麼即使不能攻取馬當,那這份功勞,也足夠他以後縱橫軍界了每每想到這一點,他甚至看到了畑俊六身下的中國派遣軍總司令的寶座正在向自己招手
當第一波七枚炮彈從棉船島西半面掠過的時候,岡村甯次正在位于棉船鎮上的臨時總指揮裡和山室宗武商讨如何才能确保圍殲歐陽雲“就是死再多的皇軍,也必須趟平這片雷區,從而封死歐陽雲回馬當的退路”他右手食指指着地圖上地堡群後面臨江的一片雷區,對山室宗武說道
“哈伊,我這就去辦”山室宗武應着,給旁邊隸屬于第12師團的一個通訊參謀下令:“立刻将司令官的命令傳達給小野聯隊長,命令他退出對地堡群的圍攻,全力奪取地堡群後面的入江口明白?
”
“哈伊”通訊參謀趕緊的跑去旁邊的電報房很快,一封電報就飛往了前線
幾分鐘以後,岡村甯次正考慮要不要親往前線鼓舞士氣,忽然,軍團參謀部的一個通訊參謀神色惶然的跑進來,向他彙報道:“閣下,山田師團長來電,北岸出現支那軍炮兵主力,規模大約在三個師左右,他擔心支那軍已經發現了我軍炮兵陣地……”
通訊參謀的話就好像一盤冷水向岡村甯次當頭澆下,他立刻站起來厲聲問道:“什麼?
”
山室宗武也站不住了,他上前一把提拉起通訊參謀,厲聲喝道:“情報詳實?
”
崗村甯次已經從參謀手上的文件夾裡奪過了那份電報,他掃了一眼,随即一屁股坐下了忽然,他就好像屁股上安裝了彈簧似的一蹦而起,嘶聲喝道:“趕快傳令,命令所有部隊不惜一切代價發動進攻,務必要在支那軍進行炮擊之前拿下地堡群”
“哈伊”
“閣下——”山室宗武看着岡村甯次,一臉的嚴肅:“不太可能,淩晨三點的時候,支那人的炮兵還在十公裡以外的錢家灣呢錢家灣到馬當炮台之間全部是山林,他們的炮兵想要運動,除非有大量的畜力,可是據我所知——”
“什麼都别說了,我們犯了輕敵之策了——支那人的炮兵,可能都是最式的自行火炮”
“不可能?
”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是**之過急了,當鐮倉司令官發電報過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這一點我們被歐陽雲愚弄了他之所以在馬當之安排這麼一點兵力,就是給我們誤導,讓我們覺得憑借兵力優勢可以輕松的拿下來學兵軍真正的殺手锏,不是堅固的要塞工事,而是炮兵啊”
歐陽雲的誘敵之策,說開了其實一點也經不起推敲因為無論如何,長江艦隊都是他必須優先進行打擊的而隻要對長江艦隊進行打擊,他苦苦掩藏的炮兵實力就必定會暴露無疑而隻要炮兵部隊提前暴露,實際上便等于已經給岡村甯次提了醒了
漏洞太明顯的計策,然而,岡村甯次在誘惑面前,卻還是上鈎了——想通了這一點,岡村甯次心中那個悔恨哪,跳江喂王八的心思都有
“閣下,我們還有機會的您忘記鐮倉司令官撤退的時候有派出陸戰隊和我們支援的一個聯隊的步兵嗎?
學兵軍既然将炮兵悉數調回了馬當,那麼他們在錢家灣一帶的防禦就空了我想,現在,長江艦隊和我軍的聯合部隊此刻應該距離馬當不遠了歐陽雲再狡猾,他手上的兵力卻是死的,隻要聯合部隊能夠突進馬當,找到學兵軍的炮兵陣地,那麼……”
岡村甯次昏頭了,早已經忘記這碼事了現在聽山室宗武提起此事,就好象溺水之人猛然抓住了一根稻草,他急切的問道:“他們有消息過來了嗎?
他們到哪裡了?
”
山室宗武喊一個參謀:“佐井君,你過來一下”
佐井走了過來岡村甯次問道:“陸戰隊有消息沒有,他們到哪裡了?
”
佐井正是負責和陸戰隊進行聯系的作戰參謀,他回答道:“他們已經到官田畔了,不過,遭到了支那軍的狙擊支那軍有炮火支援,戰事比較膠着”
“告訴他們,無論如何要盡快形成突破馬當戰役勝敗與否,就在他們了給鐮倉司令官發電,請他督促陸戰隊指揮官——”岡村甯次說着,臉色一片潮紅他此刻的神情,就好像輸得隻剩下一條褲頭的賭棍一樣
“哈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