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大概四點多,那時我内急,匆匆忙忙向着廁所趕去――”
飛行員一句話出口,神棍的臉色就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淡定了,
“就在剛到了廁所門口時,恰好看到你雙手插進包裡低着頭匆匆忙忙的出來與我擦肩而過。
因為你低着頭,所以沒認出我,恰好我内急也沒叫你。
”
“但就在我剛進入男廁時,卻在地上發現了這個東西――”
飛行員掌心向上伸出右手在神棍的面前,露出了手心内的物件――一枚黃澄澄的銅錢,‘乾隆通寶’四個大字無比醒目!
這不就是昨晚上神棍才拿出的銅錢嗎!
“呵呵,你接着說,我想,這并不能說明什麼吧,那可以說是我無意中掉落而已。
”
神棍不以為意的神态,不過手上卻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
“單獨的一枚銅錢是不能說明什麼,但是再結合一下昨晚的情況呢。
半夜三更你突然起來要算卦,這本身就很可疑了,用的還是地攤上買來的劣質銅币冒充的‘乾隆通寶’,這就更可疑了。
”
“峰隊與軍哥兩人因為翰林的死,這些天的狀态并不太好,看得出來他們在極力控制自身的情緒,這就難免對周遭環境有所忽視。
因此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出什麼來。
”
“算卦的,你不覺得你應該解釋一下嗎?
”
飛行員擺出一副“要不是看在老子認識你的份上早就動手了”的樣子,鼻孔都快朝上天了,趾高氣昂的看着神棍,等着他解釋一二。
神棍起初還有點不自在的感覺,不過随着飛行員說下去,他反而淡定了。
“解釋?
你不是都已經說了嗎,還需要我解釋什麼?
”
神棍嗤笑一聲,像看個白癡似的看着飛行員。
聽了神棍的話,飛行員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漲紅了一張豬肝臉:你丫的,越說你還越來勁了,明明有貓膩還特麼的睜眼說瞎話!
糊弄誰啊你!
看到飛行員都快要撸袖子了,神棍内心得意:看出來又怎麼樣,我不說,你能那我怎麼樣?
平複了下心情,神棍嘴上卻是說道:“看你這腦子就轉不過彎,算了,我就給你解釋一下。
”
“你看峰隊和軍哥這兩天的精神狀态怎麼樣?
”
神棍并沒有直接解釋,反而向飛行員提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不好了,他們倆比正常情況下的精神狀态還要差三成。
”
飛行員雙手環抱在兇前,不假思索的答道。
“翰林和峰隊及軍哥相處的時間不短了吧,他們三個就是來自同一支部隊,感情深厚自是不用多說。
但是壞也就壞在這裡――他們之間有多深的感情反過來就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
“我隻是想讓他們早些走出沉痛的往事罷了,并沒有其他意思。
”
神棍冷靜的說到,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
“那你昨晚說的‘卦象’之類的又是怎麼回事?
”飛行員有些‘賊心不死’的問道,企圖發現點什麼。
實際上,飛行員昨晚就開始留意神棍的一舉一動了,隻不過他發現神棍并沒有做出任何危害集體的行動,這才忍耐到楊峰與馬亞軍離開之後發問。
“哈哈――你不會真的信了吧?
哈哈~”
飛行員提起這個,神棍再也裝不下去了,笑的那叫一個暢快,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
來來往往進出醫院的人本來就多,突然聽到一陣大笑聲,大家紛紛側目。
這一側目,有些人就難免議論幾句了。
“這誰家的孩子啊,笑傻了吧?
”
“肯定是一時接受不了什麼壞消息吧,哎,現在的年輕人啊是越來越接受不了打擊了。
”
“瞧這小夥兒,莫不是沒錢看病得了失心瘋了?
”
“看那個人笑的跟個傻子似的,不會是從醫院裡跑出來的精神病人吧,精神病院可不在這兒啊!
”
。
。
。
飛行員一看周圍這陣勢:這不得對啊,就連醫院門口的警衛都臉色不善的看向了他倆。
趕緊拉着神棍離開了醫院門口。
隔了一條街後,飛行員這才松了口氣。
“算卦的,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别怪我找峰隊和軍哥商量怎麼治你了!
――背着大家夥搞事,還有話不說,這都是病,得治,懂嗎?
!
”
飛行員覺得自己太窩火了,這個老神棍,明明藏着掖着,被自己發現了還不從實招來,實在是可恨!
“得得得,我怕了你了行了吧,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
神棍好容易止住了笑聲,一屁股坐在了公共長椅上,喘了口氣這才說道:“哪裡有什麼卦象啊,我隻不過是看大街上那些算命先生平時給人算命的樣子随手一丢罷了,這不是裝裝樣子嗎,沒想到你們還都信了~~”
“哼,既然是糊弄,為什麼一次不行,還算了第二次?
”
飛行員平日裡看起來粗線條大大咧咧的滿不在乎的樣子,但絕不代表着他就容易被人糊弄過去了。
“我不是說了嗎,峰隊和軍哥兩人算了一次,給咱們倆又算了一次,這不就是兩次嗎?
”
神棍雙手一攤說道。
飛行員眼中的懷疑之色不減,不過眼看神棍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也沒什麼辦法。
“哎,我也隻是想轉移峰隊和軍哥的注意力罷了,他倆現在情緒不穩定,我這麼一鬧騰,肯定給他倆心裡留下個牽挂,這樣他們做事也能三思而後行,不至于因為精神狀态不佳而失去判斷力,避免闖出什麼禍事來。
”
“要說目的,我也隻有這一個目的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
神棍這麼‘坦誠’的一說,飛行員倒不好再說什麼了,不過,為什麼總感覺還有問題沒說清楚呢?
對了!
飛行員差點上道了,還有個重要問題沒問呐!
“那最後你說的‘皿光之災’是怎麼回事?
你可别說是用來吓唬我的,我想基地裡沒有人是被吓大的吧。
”
“你真想知道?
”
出乎飛行員的意料,神棍沒急着回答,也沒有否定,反而反問他道。
飛行員:“哼,故弄玄虛,我當然要知道了!
”
神棍:“哎,這也正是讓我疑惑的地方。
”
“這些江湖挂術我雖然不會,但也略懂一些。
不過我所擅長的卻不是這些,而是望氣。
”
“望氣?
”
“不錯,正是望氣,不過望氣之術博大精深,是華夏上古先賢所留。
慚愧的是,我這點本事連皮毛都算不上。
具體的我就不解釋什麼了,說了你也聽不懂。
”神棍直言道。
“我這麼說吧,凡是有生物都存在着‘氣’場,而生物‘氣’場的狀态通常情況下觀察大腦上的‘氣團’積聚處就可以辨别。
這個‘氣團’就好比是在大腦上的一朵白雲,通常情況下都是白色。
如果顔色有所改變,那必然會出現相應結果!
”
神棍一副“就知道你聽不懂”的樣子,也不解釋什麼,接着說道:“昨天早上我就發現你頭頂的‘氣團’開始有黑色出現,雲層的最外層隐隐泛黑。
若僅僅是外層泛黑也就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是倒黴一陣子。
但晚上再看的時候,發現你的雲朵‘氣團’内部竟然有着皿紅色出現!
”
“雖然隻是一星半點的紅色,不過千萬不能小看它。
”神棍苦笑了一聲接着說道:“凡是稍微懂得望氣這行當的人都知道,遇上這皿紅色,就直接認命吧。
”
“從古至今,凡是頭頂的氣團中出現皿紅色的,要麼扛過去,要麼躺進棺材。
從無例外。
當然,阿蒙(飛行員)你也别緊張,這皿光之災雖然沒辦法避免,但也是分等級的,以你目前的狀态,頭頂上隻有幾絲皿紅色來看,不至于丢了性命――頂多也就是床上躺半年罷了,所以啊,你放心的去玩,抓緊最後的時間享受吧。
”
“啊――”
“打人啦~~!
”
神棍剛說完,面前便迎來了飛行員砂鍋般大小的拳頭,毫無防備的神棍頓時被飛行員一拳撂倒了。
“嘿,你不是會算卦嗎?
你不是會望氣嗎?
那你有沒有算到你今天會流皿啊?
有沒有望到你最近的氣暈啊?
特麼的,你說的話,老子連一個标點符号都不會信!
”
“我還偏偏不信這個邪了,老子就不信有什麼皿光之災,哼!
”
“我警告你,别跟着我,從現在起,咱倆各走各的!
”
說完,飛行員趾高氣昂的從神棍身邊走過。
“盧嘉超,你個挨千刀的,老子好心被你當做驢肝肺!
”
神棍捂着肚子罵道。
毫無防備之下,神棍吃了不小的虧,隻感覺早上吃的早點都要吐出來了。
飛行員這一拳并沒有用太大的勁兒,隻不過打的位置很巧妙,讓神棍難受不已。
這條街道上的行人雖然比不上醫院那條街道,不過也算是人數不少了。
路人們可不知道這兩人什麼關系,反正隻看到飛行員與神棍像是争吵了一番,然後飛行員突然打了神棍一拳,神棍頓時被ko,飛行員則是揚長而去。
于是,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衆在網絡上傳出了這樣的消息:醫院裡疑似跑出了兩個精神病人!
還配上了一張圖,圖片上正是飛行員霸氣轉身的背影以及神棍被KO後倒在長椅上的樣子!
好在,也許是距離太遠,像素不清,反正照片并不清晰,也不會給這兩個當事人帶來什麼麻煩。
否則,光是雄鷹部隊的人上了網絡這一條就夠飛行員與神棍喝一壺的了。
雖然他們尚不屬于真正的雄鷹部隊,那也隻是因為時間太短暫罷了。
隻要能夠一直活下去,自然就是雄鷹部隊的一員。
飛行員不聽神棍的勸告,獨自一人走在茫茫人海中,很快便消失在了神棍的視線内。
神棍想喊飛行員,不過剛挨了一拳的他張嘴就是咳嗽,又被冷風這麼一灌,頓時再也喊不出來了,伸長着手臂也沒法,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飛行員消失在了人海。
“人算不如天算,這就是天意吧,天命不可違。
哎~~”
神棍嘴角喃喃着,不過沒人知道他說的究竟是什麼。
神棍起身,向着附近的汽車站走去。
他要去西京古城,這是之前與飛行員商量好的,隻是不知道飛行員還會不會按照原計劃那樣再去遊玩了。
叮叮叮~~
一連串悅耳的脆響聲在大街上發出,眨眼的功夫就淹沒在了洶湧的音潮中。
地上,六枚黃澄澄的硬币孤零零的躺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