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翰哥遇難前一天告訴我等他回來,他要送給我的東西――”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數年,現在回想起來,阿玲仍舊是悲傷,哭泣。
輕輕的啜泣着,阿玲握着鑽戒的右手微微顫抖着。
“這枚鑽戒的出現,再加上二老的神态表情,以及看到李牛時他有些不自然的神情,我還能不明白麼――翰哥,他回來了...”
阿玲右手緊握着鑽戒,看着墓碑上李翰的相片,淚如泉湧。
――
楊峰走到墓碑左側,将捧着的一束白菊放在了李翰的墓碑前。
馬亞軍則是将白菊放在了另一側。
面對着面前的這個自稱阿玲的女人,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将她當做李翰的什麼,未婚妻?
前任?
情人?
如何對待阿玲的身份是讓楊峰與馬亞軍尴尬的原因,何況,李翰從未對他們提起過阿玲的存在,他們也不可能光是憑借阿玲的一面之詞就信了她所說的――雖然阿玲所說的聽起來的确很真實,但楊峰他們沒有義務更沒有時間去考證什麼。
與其深究根底,不如就讓這一切随着李翰的死而消逝吧。
――
“看到這枚戒指的那一刻,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盒子裡還有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那年夏天我答應送給你的,要幸福’,落款正是我曾經朝思暮想的翰哥!
”
阿玲的眼已經通紅,簡單的擦拭了臉上的淚珠,在懷中摸出了一張紙條。
“這上面的字迹,就是翰哥所留,我絕不會認錯的。
”阿玲堅定的說道。
楊峰接過了阿玲手中的紙條,這一看之下,阿玲之前所說的話楊峰就信了一半!
多年的軍伍相處,楊峰對李翰的字迹自然是十分熟悉,手上的這張紙條上的筆記,的确是出自李翰的手筆!
字數雖少,但每個人的筆迹都有着各自的風格,彼此之間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夠認出到底是不是各自的筆迹。
馬亞軍看了筆迹後眼中的驚訝一閃即逝,與楊峰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震驚。
(阿玲所說的,八成是真的。
)
将這張紙條換給了阿玲,楊峰和馬亞軍聽着阿玲繼續講述着她和李翰之間的瓜葛,這時,倆人都豎起耳朵認真的聽着。
――
“我發瘋似的沖出了房間,向二老問道翰哥是不是回來過了,又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來找我?
難道他都不願意再見我一面嗎?
二老苦澀中歎了口氣,告訴我翰哥确實還活着。
海難過後,抱着塊破木闆漂浮在海面上的翰哥被一搜前往即墨港口的貨船所救,幸存了下來。
貨船所屬的公司老總是個好人,得知情況後立刻指示即墨的分公司安排好翰哥的救治工作。
翰哥被送往最近的醫院進行救治,隻是檢查結果顯示除了腦部有輕微淤皿之外并無大礙。
然而對于人類大腦方面的救治,醫院則表示無能為力。
昏迷中的翰哥什麼時候能夠醒來,這完全要看他的運氣。
科學上講,翰哥的這種狀态類似于植物人,但比植物人幸運的是他尚且擁有一定的自主性罷了。
就這樣,大腦受到了創傷的翰哥被人送往了福利院,他被人叫做‘傻小子’,因為他隻會對着人傻傻的笑。
當翰哥腦袋裡的淤皿随着人體的自身調節終于消失時,他記起了自己是誰,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這個時候,距離海難發生已經過去了大半年時間。
”
――
大半年的時間!
?
楊峰和馬亞軍都是心頭一跳:李翰出事後過了大半年時間,那不就是阿玲剛好結婚的時候嗎?
?
如此說來,李翰與阿玲豈不是有緣而無份,終究是錯過了。
一念及此,楊峰二人也不禁為他們感到可惜。
沒想到,這個整天大大咧咧笑哈哈的齊魯大漢的内心深處,竟藏着這樣一段令人遺憾的愛情往事。
誰能想到,這笑容的背後竟有着這樣一份沉重的感情。
――
“後來我才知道,也就是翰哥的大腦漸漸康複的時候,我與丈夫結婚了。
僅僅月餘時間之後,翰哥便主動聯系了二老,囑托二老不要擔心自己,二老激動不已,連忙告訴翰哥,李牛也沒有事情。
翰哥聞言也是精神一震,所有的顧慮也都煙消雲散了。
隻是當翰哥滿懷期待的向二老問起我的情況時,二老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最後還是李牛告訴翰哥,我已經在不久前結婚了。
”
阿玲已經泣不成聲,在啜泣聲中講述着自己與李翰的故事。
楊峰能夠想像得到,得知阿玲已經結婚後的李翰,那一刻,定是大腦空白一片,怔愣了許久。
――――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李翰聽到阿玲已經結婚的消息後,大腦中一片空白,也沒有心思去聽李牛後面說的什麼了。
挂斷電話,李韓失魂落魄的走向了院子裡(福利院中宛如小廣場的一個院子)。
晌午時間,陽光正暖。
李翰仿佛丢了魂似的走在院子中,沐浴着暖洋洋的日光卻還是感覺自己的内心一片冰涼。
(原來,陽光暖不了人心。
)
――――
“在那段時間裡,我能感覺到翰哥就在我身邊,明明觸手可及但卻又遠在天邊的感覺。
他隻是默默地祝福着我,卻從未與我相見。
你們告訴我,人海茫茫,何時才能夠找到一個有心躲藏你的人?
”
阿玲轉過身去,擦去了淚水,緩解着自身的情緒。
――
阿玲講的悲傷,楊峰他們倆聽着哀愁。
如果不是阿玲的神情不似做僞,又有着李翰的手迹,楊峰和馬亞軍還會抱着懷疑的态度來對待突然冒出來的阿玲。
但是現在,他倆也不知道應該将阿玲放在什麼位置,權當是李翰的紅顔知己吧。
終究是有緣無份――也許,紅顔知己的位置剛剛好。
“自從翰哥出事到現在,已經五年了...無論之前如何,至少今後,他再也不會躲着我了。
”
阿玲面對着李翰的墓碑,展顔一笑。
淚花在阿玲的眼中閃爍,是高興,也是傷心。
斂去了悲情,隐去了憂愁,這笑容,發乎内心止于容顔。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