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落日的餘晖就要消失,黑暗自天邊彌漫而來。
金鼎文立身在一座沙丘後瞭望遠方,身後的改裝車不偏不倚正好把他掩住,這樣一來想要在遠處側面狙殺他,幾乎沒有成功的希望。
畢竟是在外面混了很多年的人精,金鼎文的自保意識還是比較強烈的。
“距離這裡已經不遠了,就連公侑也沒能逃回來麼?
”
金鼎文是在半個鐘前到達這裡的,按照計劃,他将在這裡與公侑等人彙合。
沒想到就在剛才,他接到了公侑的緊急通知,讓他趕緊撤離這裡。
公侑是什麼人,金鼎文心裡明鏡似的,那是金澤麾下的幹将,說是金澤的武力支持者都不為過。
就是這樣一個在金鼎文看來十分強硬的人物,剛剛火急火燎的通知金鼎文趕緊撤退,連帶着金鼎文的一顆心也懸了起來,剛才透過通訊器傳來的槍聲,那可是隻有機槍才能爆發出的連珠炮聲音。
來時的哈坦布拉格聚居點也已經不安全了,必須趕緊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随手扔掉了手中的望遠鏡,金鼎文轉身向着改裝車走去。
————
“怎麼樣,有把握嗎?
”
在距離金鼎文二百米開外的小山丘裡,巴圖布琳輕聲問身旁的人。
趴在巴圖布琳身旁的是一個精瘦的漢子,黝黑的皮膚緊繃有力充滿着力量的美感。
他是常源,内地某部隊退役狙擊手,也是巴圖布琳多年的老搭檔了。
“不行,這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狡猾,根本就不露頭,想狙殺他除非是在正面。
”
聞言,常源再次嘗試了一下後才說道。
巴圖布琳的神色并沒有什麼變化,顯然是對這個結果已經有所預估了。
根據金鼎文的表現,他這樣小心也是正常的。
好在,巴圖布琳這次是沒打算再放過金鼎文了,他做了充分的準備。
巴圖布琳:“那就隻能選擇備用方案了。
”
常源:“準備好了麼?
”
巴圖布琳:“趁着上次修車的機會,安答他已經把炸彈裝在了汽車上,隻需要輕輕一按,就能‘轟’的一聲送那隻老狗上天。
”
常源:“這麼一來,就可惜了那些資料。
罷了罷了,先解決了這條老狗再說,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還讓他多活了三年。
”
巴圖布琳:“放心吧,這次,可沒有上面的命令放過他了。
”
。
。
。
。
轟~~
強勁的馬達聲在空曠的戈壁上空回蕩,金鼎文駕駛着改裝過的越野車向着庫蘇古爾的方向一路飙車,仿佛被人追殺似的。
金鼎文是被公侑的事情鎮住了,想着通訊器中連珠炮般的子彈聲,金鼎文就知道公侑是兇多吉少了,現在很有可能已經死在了槍林彈雨中。
一念及此,金鼎文真想一腳踩爆油門沖到庫蘇古爾,再躲去賽音山達市。
在賽音山達市内,至少各方面的勢力都不敢明着胡來,自己小心一些還是沒問題的。
滴——
“嗯?
”
似乎有什麼聲音?
金鼎文心中有些慌亂,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慌亂什麼: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好像聽到了滴的一聲?
待到金鼎文凝神細聽時,卻又什麼都沒聽到。
猛地,金鼎文想起了一件事。
就在前天上午,金鼎文駕車回去的路上與一輛中國商人的車相撞,人倒沒事兒,但雙方的車輛都損傷不小。
車可是被每個男人視為自己的第二生命的,金鼎文當時就炸了,一通怒火就沖着那個中國人發洩過去了。
街道上的幾個蒙古流浪人員看到有便宜可占,又聽金鼎文一口流利的英語在罵個不停,很是自覺的便站在了金鼎文一邊,跟着欺壓起這個中國人來。
說白了這幾個蒙古浪人就是來吃拿卡要的,放着這麼好的機會不宰中國人一筆,在他們看來那人是腦子進水了。
全世界都知道中國人好欺負,不會反抗,就像綿羊一樣,羊毛被褥了一茬兒又一茬兒,别提多爽了。
這個中國人也像之前的中國人一樣不願意惹事,選擇息事甯人,本着破财免災的心裡拿出了錢包,卻沒想到那幾個蒙古浪人劈手奪過錢包,拿走了所有的人民币後又把錢包丢給了那個中國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離開了,看都不看金鼎文和那個中國人一眼。
這個中國人沒辦法,隻得帶着金鼎文到附近有名的修車點去修車。
“在修車點停留了一個小時不到,而且我還站在一旁看着工人在幹活,不可能出問題吧?
”
滴——
“有動靜?
!
”
金鼎文正仔細回想着,突然,他瞪大了眼——
他想起來了,修車中途他去過一次廁所,也是他的視線唯一一次離開自己的車!
剛才似乎又是‘滴’的一聲,金鼎文幾乎可以肯定自己聽到了這聲響,他的挺聽力不可能出現兩次失誤!
雖然蒙古現在是大冷天,但金鼎文額頭上的汗水卻是一顆又一顆的冒了出來,逐漸凝成了豆大的汗珠。
“怎麼辦?
自己該怎麼辦?
?
”
金鼎文不斷的告訴自己要鎮定,要鎮靜,但内心驚惶的念頭一起卻是怎麼都壓制不住,以緻于他握着方向盤的手都哆嗦起來。
————
巴圖布琳:“安答給他裝的是自制的爆炸裝置,隻要車輛的行駛速度大于某個臨界點并在某段時間内保持這一速度,爆炸裝置就會自啟,三聲滴響後就會發生爆炸。
”
常源:“哦?
你兄弟還有這本事,這麼多年也沒聽你提起過啊。
”
巴圖布琳:“安答他就喜歡安靜的研究汽車,不喜歡被人打攪。
我暗示他自己在為國家做事,他這才出手相助。
”
常源:“原來如此,以後有機會你可要幫我引薦一下,我也想結識你的這位安答。
”
巴圖布琳:“一定會有機會的!
”
————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金鼎文駕駛着改裝越野車便行駛出了一公裡有餘,而他的一顆心也是飽受自己的折磨,一直在忐忑中。
他終于想起來車輛離開自己的視線的唯一時刻,也隻有在那個時候他的車才會被人動了手腳而他卻不知道。
滴——
由不得金鼎文再去想什麼,滴的一聲脆響清晰無誤的傳入了金鼎文的耳中。
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