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黑洞洞的槍口指在了沙陀的眉心。
槍口上的冰涼告訴沙陀這絕不是在開玩笑,他沙陀,被自己人的槍口對準了眉心。
這個人剛剛還與自己一起大口喝酒,一同出生入死,轉瞬間,卻是将槍口對準了自己!
“悍鼠,你我兄弟一場,你這是什麼意思?
!
”
沙陀看着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自己,滿臉憤怒,更多的是疑惑,兇性尚未褪去的他一臉猙獰的吼道。
“給老子閉嘴!
你他嗎的也配跟我做兄弟!
我呸――!
”
“你――!
”
悍鼠赫然正是這個漢子的稱呼,道上的人都是用着各自不同的稱呼,很少有人會用自己的名字,除非是已經到了張老爺子那樣的境界,不過顯然這樣的人物注定了是不會太多的。
沙陀本想用兄弟情來做開頭話,不曾想反而招緻了悍鼠的怒火!
一句“你他嗎的也配跟我做兄弟!
”驚住了沙陀!
他沙陀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自問平日裡待悍鼠這些手下也不薄,雖說不是有福同享,但好歹也算得上是自己吃肉他們有湯喝了,比起一些黑心的小頭頭好得太多。
他怎麼也想不到,此刻悍鼠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悍鼠,這些年來我待你不薄,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什麼?
!
!
”
沙陀臉色通紅,情緒激動,顧不得槍口指着自己,憤怒的對着悍鼠吼道。
“不錯,這些年來你待我的确不薄――不過可惜,可惜啊!
”
悍鼠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面上露出了可惜的神色,轉瞬即逝。
“可惜什麼?
!
”
沙陀心中卻是大喜,這一絲複雜,這一瞬間的可惜之色,很可能就是自己活命的希望!
先渡過眼下這劫難,至于今後――
沙陀心中早就想好了,隻要能活着過了現在,一定要悍鼠生不如死!
“可惜的是,你我做兄弟晚了三十年!
”
“什麼?
!
”
沙陀猶如遭遇了晴天霹靂,這一句話讓的他大腦都出現了短暫的當機,心中更是千萬思緒掠過。
在沙陀略顯呆滞的注視下,悍鼠左手拿出了一枚戒指。
在清晨略有微弱的額陽光下,能夠清楚的看到這枚戒指的造型。
整枚戒指用黃金打造,内部有着一圈雲紋,外部則是刻着一頭咆哮的狼。
如果楊峰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驚呼出聲――
這不是楊峰在和平小鎮上那具模糊的屍體上找到戒指嗎!
一模一樣的戒指有兩枚!
不!
還是有着區别的,兩頭咆哮的狼,一個面向左側,一個面向右側,正好相對咆哮!
這竟然是一對戒指!
沙陀在見到這枚戒指的刹那,略有呆滞的雙眼猛地瞪大,似乎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你怎麼會有這枚戒指,這不是白駱駝從不離身的‘嘯月’戒麼?
!
”
沙陀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一瞬間,沙陀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白駱駝是被你殺的!
!
”
沙陀驚呼出聲,眼中的震驚已經無法掩飾了。
不過立刻,沙陀便反應了過來――
“不可能!
你從未離開過我身邊,怎麼可能去殺掉白駱駝,何況他們還是六個人一起行動!
”
沙陀自言自語的推翻了先前的假設,短暫的失神過後便是迅速的反應了過來。
“難道――”
沙陀看着悍鼠手上的那枚戒指,聯想到之前悍鼠曾說過的話,好像明白了――
“白駱駝,他是我哥,我們是親兄弟!
”
明白了,明白了!
轟~~
沙陀腦中有着驚雷炸響,剛剛恢複的大腦又有了片刻的空白。
悍鼠冷漠的說道――
我從沒有忘記過自己的任務是什麼,即便這些年你對我确實不錯,但很可惜――!
頓了頓道,我大哥白駱駝一直都是會長麾下的得力幹将,豈是你這酒囊飯袋能夠比拟的!
你不該,在我
大哥死後還辱罵他,更不該,生出野心想要取代會長!
你想不到吧,我跟着你混的這些年來,雖然出生入死,但卻從未跟你一條心,那是因為――我從未忘記會長對我們兄弟的養育大恩,那時我便發誓,隻要會長一句話,我悍鼠這條命會長
随時都能拿去,我絕無二話!
會長讓我在你身邊做卧底,那時開始,會長便已經開始謀劃要除掉你了――
哈哈哈哈――
虧你還以為有着那些人的支持,會長就不敢拿你怎麼樣,真是愚蠢!
還是那句話――
你我做兄弟晚了三十年!
!
”
砰――!
沙陀雙眼圓睜,目中滿是不可置信,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死了?
似是對施睦南謀劃滅殺自己感到震驚。
不論是什麼,此刻都不重要了。
沙陀死了,縱橫北疆,極有可能取代施睦南的沙陀,死了!
施睦南的目的達到了。
誰都不會想到,悍鼠竟然是施睦南派到沙陀身邊的卧底,也沒有誰會知道,沙陀會死在悍鼠的手上。
沙陀,就像是曆史長河中的一朵浪花,終究是沒有翻出什麼大浪來。
砰――!
砰――!
“啊――!
”
又是一聲槍響!
伴随着一聲低沉的悶哼。
悍鼠捂着自己的右肩,汩汩的鮮皿正從指縫間流出。
原本就是萬無一失的計劃,如今,随着悍鼠這一槍,無疑更加天衣無縫!
悍鼠,夠狠!
砰砰砰砰――
咔――
悍鼠又是幾槍打在了已經死去的沙陀的身上,直到手槍的彈夾打空。
沙陀的身上多出了數個皿洞,鮮紅的皿液正不斷的流出。
不過要不了多久皿液就會凝固,不再流淌,因為沙陀已經是個死人了。
悍鼠忍着痛,從車上推下了三具屍體,打着火,順着原路開始返回。
地上,三具屍體逐漸的被風沙掩埋,細細的黃沙落下,凝固了流淌的皿液,蓋住了撲鼻的皿腥。
――――――
“六兒,忍着點。
”
六兒額頭上大汗淋漓,仿佛在炎熱的夏天。
“好了。
真他娘的運氣,你小子沒被直接爆頭。
”翰林喘着粗氣說道。
剛才就是他在給六兒包紮,好像使出了吃奶的勁一樣,把六兒疼得是大汗淋漓,青筋暴起。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包紮的!
好在,六兒總算是忍受過去了,隻不過心裡卻是在想着:今後不管怎麼說,絕不讓翰林這個大老粗包紮傷口了,怎麼也要換個細皮嫩肉的姑娘!
又能養眼,又不覺得痛!